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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軍中的核心力量,中流砥柱,是他另起爐灶的軍事資本。燕清習(xí)慣藏拙,主要是為了蒙蔽敵人的判斷,而在自己人跟前,必要時刻小露幾手,降低損失的同時也方便樹立威信,自是利大于弊的。不知燕清成算的呂布,見他堅持,只有勉強(qiáng)同意了。燕清親自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具,喚來管家叮囑幾聲,并未驚動別的什么人,就在呂布和張遼的嚴(yán)密護(hù)送下,乘著月色前往京城外的兵營了。京中一直有著宵禁令,街上行人寥寥,多是不懼校尉搜捕嚴(yán)查、同達(dá)官顯貴沾親帶故的人。燕清這一行,倒不甚顯眼。不想行至半途,就被泊于路側(cè)的一車架上人低聲喚?。骸把嗨究?,還請留步?!?/br>冷不防被叫破身份,呂布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幾化作實質(zhì)的殺氣,森森地掃了過去。燕清不動聲色地在他手背上一拍,勒馬停下,低聲叮囑:“稍安勿躁?!?/br>張遼便不可思議地看到,呂布一身蹭蹭往外冒的火,立馬說沒就沒了。那人見燕清駐馬,方慢慢騰騰地從車上下來,走近幾步,那張剛剛被籠罩在陰影下的臉,也就暴露在了月光的投射下。燕清不等對方開口,就恍然道:“荀侍郎?”這回輪到那人微怔了,慢慢應(yīng)道:“正是。燕司空好記性?!?/br>此荀可不是曾在潁川的郭嘉宅邸前,跟燕清有過一面之緣的荀彧,而是同去赴任,擔(dān)任黃門侍郎的侄子荀攸。不過這時荀攸的光芒未露,都被老一派的名士所遮掩住了,生性也謹(jǐn)慎低調(diào),觀望為主,是以不受重用,只因潁川荀氏的鼎鼎大名,才未泯然眾人。燕清當(dāng)然不可能錯漏過這大智若愚的曹魏謀主,今日上朝時,就有額外留意那幾個這時默默無聞、日后大放異彩的奇才鬼謀。“哪里。早在潁川時便久仰侍郎大名,今日得見,為清之幸也。”燕清客氣一笑,同他客套幾句后,就將手向前一伸。細(xì)膩白皙的掌心向上,安靜遞在荀攸面前。荀攸渾然不知眼前這裹著神仙皮的優(yōu)雅美人,其實早盯上了他不說,還對他的小叔叔荀彧也覬覦已久,見狀還煞有其事地疑惑道:“燕司空這是何意?”燕清可一點都不相信,能將‘木訥遲鈍’這點演繹得爐火純青,其實鬼精奇狡的荀攸是真沒明白。荀攸要演,他也不配合,只笑瞇瞇道:“董賊狼子野心,荀侍郎定有所察,又特來此候我,怕是有相助之意?!?/br>荀攸眨了眨眼,仿佛一無所知。燕清才不上當(dāng),繼續(xù)笑吟吟道:“不是人脈,便是錢財罷?”自何進(jìn)突然亡故后,潁川荀氏的站隊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似在?;释蹬芍g徘徊。也只有燕清明白,史上會拋棄想另立劉虞做皇帝的袁紹、又拼死反對曹cao稱帝的荀氏叔侄心中,真正所傾向是哪一方了。荀攸同燕清僵持片刻,終是輕笑一聲,將一封薄薄密信,連一方小小木牌一起,輕輕放入燕清手中:“燕司空神謀鬼算,攸不如也?!?/br>燕清從容搖頭,誠懇道:“絕無此事。”這話的確是出自誠心:要換做是他,想光從朝上他同袁氏的針鋒相對,就能窺得他將接受皇令、同董卓開戰(zhàn)的事,然后當(dāng)機(jī)立斷地選擇資助孤立無援的他們,怕是難以做到的。這份超群絕逸的眼力和決斷,燕清真是自愧弗如。荀攸心領(lǐng)神會地同他對視一眼,旋即微微一哂。他也是瞞著人出來的,既然等到了要等的人,也將要送的東西送出去了,就不再逗留。荀攸慢悠悠道:“如此,攸便先行告辭,還望燕司空馬到功成,得勝歸來,亦得保重自身才是?!?/br>燕清莞爾,玩笑道:“定不負(fù)公達(dá)(荀攸表字)所望。”荀攸唇角微揚,向燕清長長一揖,就返身回到車上,命下人驅(qū)車離去。而在呂布和張遼眼中,荀攸可謂是出現(xiàn)得突然,離開得瀟灑,就連他與燕清間進(jìn)行的對話,也在簡短中透著無頭無腦的古怪。他們看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剛意外得了一筆豐厚資助、還附贈了一堆荀家好感的燕清卻已翻身上了馬,將信和小木牌妥善藏入懷中,心情極好地催道:“還舍不得走?”“唔?!?/br>縱使?jié)M肚子疑問,無人的大街上也不是個說話的地兒,呂布唯有將困惑按捺下了。瞥了瞥對兩眼亮晶晶的,對燕清滿是崇拜幸福的張遼,呂布將眼錯開,深深地嘆了口氣。張文遠(yuǎn)這小毛孩子是指望不上了。待回頭得空,自己還得讀幾本書才是。——不然司空一跟人打機(jī)鋒,他就等于成了個聾子。等到了兵營,呂布先同張遼商量了一通,明天具體要怎么打,接著回到自己帳中,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不整明白那事,就似貓爪撓心,無法安定。呂布將心一橫,于是披衣起身,憑著靈活得不可思議的身形,溜進(jìn)了燕清的軍帳里。燕清還未歇下,點了一根燈燭,獨自對著那密信發(fā)怔呢,就被忽然潛入的老大一個黑影給嚇了一跳。得虧他是個大老爺們,不然得當(dāng)呂布是登徒子夜襲,哪管偶像不偶像的,分分鐘打出去。“奉先怎還不睡?”他不避對方,就將那信大大方方地攤著,認(rèn)真看向呂布。不過呂布的反應(yīng),倒是讓燕清有些訝異。眼不亂瞟,對信是看都不看,只牢牢地將目光鎖在他的身上,旋即就痛痛快快地將只將一直徘徊心中的疑問說了。燕清這才知道,呂布居然一直在糾結(jié)他伸出的那只手。其實這個動作本身,蘊意并不大,就是為了打斷荀攸的節(jié)奏罷了——將隱約暗示的單方面的恩賜和幫助,悄然轉(zhuǎn)換成了平等的合作投資。畢竟燕清有神異之能在身,這物質(zhì)方面的援助,其實是可收可不收的。不過這人脈卻彌足珍貴,同潁川荀氏之間的情誼,更是值得建立。燕清大致解釋了一通,見呂布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才輕輕一笑,忽道:“若公達(dá)如奉先所說,非是為資助示好,而是因戲耍而來,倒正中我下懷?!?/br>呂布不解:“噢?請問燕司空,此話又從何說起?”燕清冷笑一聲,云淡風(fēng)輕地道出自己的流氓打算:“那我就一伸手,直接將他綁了上馬,別想回去了?!?/br>活生生的‘奇策十二、可挽狂瀾’,不比那些死物強(qiáng)得多?要是到了刻意攔路奚落他的這步,也不可能再跟荀家友好了,那荀攸就鐵定不會被他所用,曹cao也休想得到對方。不過荀攸的出現(xiàn),倒是提醒了他另一茬。燕清一旦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