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吶地低聲說,“可是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br>林辭卿極輕搖頭,不可理喻地看著秦寄,緩緩道,“秦寄,你怎么還不明白?——真正喜歡一個人,是想方設(shè)發(fā)成全他,而不是不擇手段占有他!”“……”秦寄茫然地望著林辭卿,神色中充滿了惶惑?!拔摇?/br>“秦寄,”林辭卿苦澀道,“別自欺欺人了,從始至終,你最愛的一直只有你自己?!?/br>“……不!”但是話音未落,秦寄就驀然打斷了他。他俯下身緊緊抱住了林辭卿,不住低聲說:“不……阿卿,不是的。你才是我最喜歡的人,比喜歡我自己還要喜歡……哪怕為你去死,我都愿意!”林辭卿靜靜地看著他,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半晌,他低聲道,“我并不需要你為我付出性命。……你只需要放過承兒,我就很高興。”“承兒,承兒……”聽到他提起太子,秦寄卻又驀然毫無征兆地暴躁了起來。冷冷道,“阿卿,你就不覺得,你們師徒之間的稱呼也太親密了一些么?”林辭卿沉默著,一言不發(fā)。“一個前朝的太子,能活下來便是萬幸,更不提他還膽敢惦記你!”秦寄恍若一頭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雄獅,壓低著聲音怒吼:“既然你不喜歡他,又何必管他的死活?”“惦記我?”聽到這個詞,林辭卿淡淡地笑了起來。他喟然地望向秦寄,輕嘆道,“秦寄,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什么叫愛,什么叫占有欲?!?/br>“無論你喜不喜歡我,我都是屬于我自己的,并非你的私物,也并不是你的附屬品?!?/br>他直視著秦寄的眼睛,不避不退,坦蕩而無畏:“所以,無論承兒喜不喜歡我,這都不是你要殺他的理由。”“成者為王,敗者為寇?!?/br>秦寄冷聲答道,“無論是你,還是江山,現(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失去了。我又憑什么要對一個弱者產(chǎn)生同情?更何況他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林辭卿長長嘆了口氣,低下眼瞼,已經(jīng)不再試圖和秦寄爭辯。“……阿卿,”緩了緩,秦寄重新?lián)碜×怂诹洲o卿的額角輕輕落下一吻。像猛獸輕嗅花朵。“既然那時你選擇了我,不想我失掉性命,何必現(xiàn)在又為那小兔崽子煩心?”“你愿意留在我身邊,我自然會放他一條生路……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好不好,阿卿?”外頭的雨仍淅淅瀝瀝地下著,落在林辭卿耳中,仿佛帶著某種說不出的寂寞與哀涼。隔了很久,秦寄才聽見他輕不可聞地低低道:“秦寄,我現(xiàn)在想,當(dāng)初讓你的那幾個子,也許是錯的。”“——你曾說,喜歡過我,很后悔……我亦何嘗不是如此?!彼赝岔?“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那個我所留念的少年時的秦寄,早就已經(jīng)消失在時光的洪流里了?!?/br>“我是真的愛你。哪怕為你付出性命?!?/br>秦寄一再對林辭卿說。只是可惜的是,林辭卿對此一直態(tài)度十分淡漠,仿佛在冷眼看一個笑話。秦寄恨不能想出什么法子立刻證明給他看,邊境卻一再告急,戰(zhàn)事實在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秦寄只得先行出征。“我會用一生的時間證明給你看?!迸R行前,他對林辭卿如此道。彼時林辭卿正虛軟地躺在龍塌上,烏發(fā)凌亂,雪衣皺巴巴地壓在身下。全身都漫起了一層潮紅,胸腔急促地起伏著,呼吸還有一點喘。從得到了林辭卿的應(yīng)允開始,秦寄夜里就沒好好睡過覺。他跟個終于得了名分的小媳婦兒似得,整天就抱著林辭卿睡來睡去,滾來滾去。好不容易弄完,還用手指卷著林辭卿頭發(fā)玩。林辭卿不得不一再提醒他:“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那你也要信守諾言。不能傷害承兒。”秦寄一手仍覆在他腰側(cè),曖昧而呷昵地摩挲著:“阿卿,你為什么就不擔(dān)心我呢?……倘若我落敗,那小兔崽子可不會對我手軟?!?/br>他以手肘撐起腦袋,側(cè)躺著道,“……如果我戰(zhàn)死,你會高興么?”林辭卿輕嘆了口氣。“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傷心一刻,那我便也算死得其所?!?/br>秦寄低下頭,輕輕吻在林辭卿額角。林辭卿雙目緊閉,烏青蜷長的眼睫不住顫抖。三日后,秦寄出征。他穿著沉重的鎧甲,手持玄鐵長劍,騎在高高的汗血寶馬上。身后是黑壓壓一片,整軍待發(fā)的十萬將士。林辭卿站在城墻上,垂著眼,靜靜地往下看去。在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一襲勝雪的白衣顯得那樣矚目,不少人都看到了,還有些前朝的老臣,都在竊竊私語。其中有一些還想走過來,同他說話,卻被守在林辭卿身邊的侍衛(wèi)給攔下。林辭卿神色非常平靜,對此他已經(jīng)沒什么反應(yīng)了,只做什么都沒看到——因為反正也什么都改變不了。祭完旗后,秦寄一把摔碎了喝空的酒碗,舉劍高喝:“出發(fā)——!”剎那間士兵的吶喊猶如雷響,震蕩得地動山搖。最后,秦寄回頭看了林辭卿一眼。用口型無聲地說,“等我回來。”林辭卿握著欄桿的手微微收緊,抿了抿唇。人怎么會有這樣復(fù)雜的心情呢?他默然想,既希望一個人活下去,又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回來。秦寄的親征極大程度上鼓舞了士氣,不出一月,就收回了失去的四座城池中的三城。軍中上下皆是一團喜氣,覺得凱旋之日已經(jīng)指日可待了。唯獨秦寄一人靜坐在軍帳里,對著沙盤凝神不語。這一個月來的戰(zhàn)役,他總覺得贏得有些太容易了一點。倘若真的是從師過林辭卿,哪怕只學(xué)到些皮毛,都不該孬成這個樣子。最后一處失地在十里開外的地方,只需要爬過兩座山頭。秦寄沉思良久,半晌深深吐出口氣,終究還是對副將道,“全軍整隊——出發(fā)!”離開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他想早一些回去。仿佛有種預(yù)感,林辭卿獨自在宮中,他放心不下。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王宮。天空烏云密布,暴雨如瀑,接連不斷的雨滴打在地面上,激起層白色的水霧。一股股雨水從臺階上淌下去,匯成一路,又“汩汩”地流進墻角的通水口。林辭卿在廊檐下擺了副棋盤,手中拿著卷書,卻望著屋檐滴滴答答的雨水發(fā)呆。五六個侍衛(wèi)不遠不近地守著他,神色各異,其中兩個還湊在一塊兒在低聲交談。秦寄走后,他不再被鎖在臨儀宮,可以小范圍地自由轉(zhuǎn)一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