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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林辭卿手指發(fā)顫,幾乎拈不住棋子,只不住喃喃:“不,你不能這么做……”他太了解秦寄了,這個人繼承了秦家所有帶兵為將的天賦,幾乎可以說是用兵如神!一旦上了戰(zhàn)場,根本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以李承在他這里學的些謀略皮毛,要招架住秦寄的親征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能這么做!”林辭卿忍不住又咳嗽起來,胸腔急促地起伏著,朝秦寄道,“天啟和百姓需要他,你不能殺了李承!”“天啟需要他?……百姓需要他?”秦寄怒極反笑,死死盯著林辭卿,眼睛瞪得通紅:“林辭卿,你醒一醒,天啟已經(jīng)亡了,現(xiàn)在朕才是一國之君!……百姓需要的人,是朕!”“不,不是的?!?/br>然而林辭卿緩緩搖頭,道:“人各有所長。承兒即便學一輩子兵法,也永遠贏不了你,但治國為君,他會比你仁慈。”“……”秦寄雙手攥緊,半晌才咬牙道,“你的意思是,朕是暴君?……你就那么肯定,他的‘仁慈’不是在你面前演出來的?”“我了解他?!绷洲o卿想也不想說。秦寄心口劇痛,仿佛被無形的箭矢萬刃穿心。“……好,好一個你了解他?!?/br>秦寄緩緩站起身,神色頹然,面前的棋盤被猛地碰翻,黑白棋子散了一地。他緩慢地往門外走去,步履踉蹌,猶如瞬間蒼老了十歲。林辭卿也跟著站起來,望著秦寄的背影,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絕望道:“……秦寄,不要傷害承兒……算我求你……”秦寄猛地頓住,回過頭來,復(fù)雜地看著林辭卿。那目光說不出是嫉恨還是痛苦。“……阿卿,我們認識十年,你從未求過我一件事。哪怕當日在丞相府,我那樣傷害你……你都未曾示弱。今天,你要為了一個前朝的太子求朕?”“……”林辭卿已然被逼上了絕路。他別無選擇,只能絕望地看著秦寄,極低地又重復(fù)了一邊:“……求你?!?/br>秦寄緩緩閉上了眼。“……三個月?!?/br>秦寄喉嚨發(fā)哽,硬生生逼自己扭過了頭去,不再看林辭卿祈求的目光:“你等著吧……三個月后,朕必定帶著李承的項上人頭,回來見你!”林辭卿瞳孔瞬間縮緊。“不……”林辭卿喃喃,慌張想拽住秦寄的衣袖,卻忘了自己腳踝上還鎖著銀鏈,一下被猛地絆倒在地。“……秦寄!”林辭卿聲線喑啞,充滿了不顧一切的焦灼。秦寄正走到門邊,下一步就要離開。聞聲,他緩緩回過了頭。林辭卿被長鏈束縛的半跪在地,烏黑的長發(fā)凌散地鋪在雪衣上,就像一只被囚禁的白鶴。……那種驚心動魄的艷麗與純粹,看的令人呼吸都guntang,從心底生出一股想要摧殘的扭曲感。林辭卿面如死灰,瞳孔中一片沉寂,半晌,他薄唇顫了顫,微不可聞地囁嚅道:“我答應(yīng)你……從前,你要我做的一切,我都答應(yīng)你……”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從秦寄下腹騰地燒了起來,他聽見自己聲音直顫。“你確定?……不后悔?”秦寄死死看著林辭卿的眼睛,這明明是一直以來求之不得的事情,此刻他卻感受不到半分歡愉。林辭卿想說是,不后悔,但一張嘴,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啞的厲害,幾乎說不出來話。他無聲發(fā)出幾絲顫抖的氣音,眼淚驀然落了下來。幼年時,林辭卿家門前的庭院里種著一棵桃花樹,繁盛至極,每至酷暑,他都會去樹下下棋納涼。斑駁的日光透過樹葉,零零散散地打下來,落在少年半舊的雪衣上,一切都安逸得猶如一場舊夢。林辭卿永遠只跟自己對弈,秦寄問他為什么,小小的少年傲然說,“這世上沒有人能贏得了我。他們不配做我的對手。”彼時秦寄正坐在他身邊,捧著一卷兵書看,聞言一挑眉,問:“我也不配?”小辭卿看了他一眼,哼道:“你以前跟我下棋,都沒走出過三十子?!?/br>秦寄笑著去揉他的腦袋,又將棋子從林辭卿手中奪走,說:“我是下不過你,但我的兵法……喏,可以叫你連棋子都拿不到,你又何來贏得了我?”林辭卿撲到秦寄身上,想把棋盒搶回來,可秦寄卻把棋盒舉過頭頂,叫他怎么都夠不著。鬧的林辭卿實在氣急,開始在他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撓秦寄癢癢,秦寄這才笑著蹲下來,大喊認輸,把棋子遞給他。“……秦寄,”過了半晌,林辭卿捧著棋盒,還是不得釋懷,忍不住仰頭問:“你說,倘若我們真的兩軍對陣,誰會比較厲害?”“想這個干什么?”秦寄在他鼻頭捏了捏,笑說,“反正我永遠也不會對你揮劍相向。阿卿,我喜歡你呀,你忘了?”林辭卿蹙著眉,小聲問:“真的嗎?”“真的?!?/br>秦寄變戲法似得從懷里摸出包燒雞,笑嘻嘻遞到林辭卿面前:“如果我騙你,就請你吃一輩子燒竹雞?!?/br>林辭卿眼睛瞬時亮起來,扔開棋盤就要去夠,秦寄卻一踮腳,乘人之危道,“先叫聲秦哥哥來聽聽。”“……”林辭卿兩頰鼓起來,嘟囔說:“你怎么這樣呀,你不講道理?!?/br>“怎么不講道理?”秦寄嬉皮笑臉道,“你都吃我這么多燒雞啦,叫聲哥哥怎么了,快叫快叫?!?/br>“……”林辭卿不情愿,癟嘴看著他。秦寄撇過頭,不為所動。二人對峙半晌,終究還是林辭卿先敗下陣來。他微微張了張嘴,醞釀半晌,然后用江南那種特有的,前鼻音后鼻音不分的軟糯聲音小聲說,“……情哥哥?!?/br>……那時的日光粘稠如蜜糖,桃樹繁盛,哪怕時隔多年,秦寄都能清晰的記起其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它們都和眉眼如詩的雪衣少年一起,深深刻進了秦寄最不容旁人窺探的那部分記憶。秦寄曾想過,倘若時光真的可以停住,那么他最希望的,就是這一秒。……臨儀宮外,暴雨滂沱。殿內(nèi)殘燈如豆。搖曳晃動的燈影中,隱約勾勒出兩個緊密交纏的模糊身影。“……啊,”林辭卿緊緊抓著床單,烏黑的長發(fā)如潑墨般凌亂地散在龍塌上,呻吟著發(fā)出聲崩潰的喘息。秦寄順著他的脊柱從上而下親吻,輕柔地猶如低嗅一枝薔薇。“……秦寄,秦寄……”林辭卿意識不清地喃喃,不住想掙脫桎梏,往前爬去,卻被抓著腳踝一遍遍拖回來。秦寄雙目通紅,充血的可怕,就像只被餓狠了的豹子,一下又一下地往里狠cao。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