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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出來,劍刃冷光,過了陸岐的眼。他抬手拍了拍馬屁股,讓那馬兒歸位,而后睇了陸岐一眼,翻腕挽了劍花“陸岐,你現(xiàn)在讓你的兵退出去,還來得及?!遍L樂仍坐在不遠處的馬上,替宣城守著他那匹走回去的馬,揚聲道。“來不及了,姑姑?!标戓侮惶?,這戟是他和羨之學的,至于羨之是和誰學的他不記得了。剛才出發(fā)的時候,他們讓陸岐挑一兵器,陸岐不假思索地棄槍選了這把戟。陸岐回身看了眼那些下馬的騎兵,一抬戟將那第一道長繩攔腰一斬,給那些騎兵上馬拖延時間,不理宣城,反是向長樂發(fā)難,問道:“姑姑是不是也知道當年的事,卻對陸岐只字不提?”與此同時,宣城察覺了陸岐的意圖,手負于身后,向身后屋頂上的弓箭手打了手勢。長樂自然也看見了宣城的那個手勢,她看向了陸岐,搖了搖頭道:“陸岐。你這樣,要羨之如何?”“羨之?”陸岐的怒火猛地起來了,他還記得在城南葉窺魚的尸體邊親眼所見那個人,他還記得梁策書房里親眼所見的那方字條。那個他傾心以待,恨不得此生都跟他系在一處的人,卻一直面上同他笑瞇瞇,背地里卻一下一下地在他心口剜血。“休要和我提他?!标戓蛄丝谏趩咀约旱鸟R來,又讓銀戟觸地,一撈一揚,飛沙做掩,他翻身上馬。宣城負于身后的手驀地捏緊。箭矢從背后屋頂飛來,齊齊往陸岐射去。長樂抓著韁繩的手下意識地使了力,讓纏著的韁繩在手上勒出了幾道紅印。“小心?!?/br>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大概應該可以……完結(jié)第124章謝陵逼岐“小心!”一道女聲和一道男聲同時響了起來。長樂將宣城的那個動作看的真切,她一邊沖陸岐搖著頭,一邊提點道。陸岐是岐國獨子,不管今日的宣城是恐嚇陸岐也好,還是真要威脅陸岐,她都不愿意看到陸岐在這處就惹了傷。她是長樂,命里求得也不過一個長樂不央。這流矢慣來無眼,她怕的便是這無眼之物真的傷了陸岐。而陸岐身后的副將久經(jīng)沙場,見狀一騎當先御馬上來,想替他擋開流矢,可這流矢儼然不像他所想的,直飛過了陸岐,在黃沙里,飛向了方才叫陸岐回身斬斷的長繩前,在繩前落了一排。這一發(fā)箭阻了方才陸岐帶兵入宮的洶洶氣勢,也亂了那一鼓作氣而來的將士的歃血情緒。“陸岐啊,”宣城往陸岐的馬邊走去,他伸手抓住了韁繩的一邊。陸岐低頭,眼里藏著份未消歇去的怒,看向了馬下的人,又看著那人側(cè)身指了指前方的通往明堂的大道,繼續(xù)語重心長道:“從這里進去了,成,便罷……”他揚聲說與后面的人聽,“若不成,你可想過你身上的罪,你后面這些人要擔的罪?”宣城抬手遙指了陸岐的身后。“他們何辜?”陸岐的手拉了拉韁繩,強詞道:“那謝……”這么多年了,陸岐到底還是有適應不了的,他頓了頓繼續(xù)道,“謝佞當初可曾想過,我父母二人何辜?羨之呢,羨之想過窺魚姑姑嗎?他貓哭耗子時,就不覺愧疚嗎?”陸岐這番話說來,宣城反是聽不懂了。但這不適時的沉默與疑惑看在陸岐眼里卻完完全全變了味道。陸岐皺了眉頭,扯了扯韁繩,又伏低沖宣城道:“世叔和長樂姑姑,待圣上忠心,陸岐管不著,但陸岐現(xiàn)在只想忠自己的心,您和姑姑也應當管不了。何況,世叔又真正知道謝佞和羨之多少?”而后陸岐坐正了來,一夾馬肚,慢慢往外宮里走,還不忘冠冕堂皇道:“山鹿營這番作為,本只為清君側(cè),并無二心?!?/br>說罷他領著人要往了里走,騎兵們看著他的動作,跟了上來。千百匹馬打宣城身邊過,將他埋沒在其中,長樂見宣城沒了動作,咬了咬牙,御馬去攔了陸岐。陸岐見她動,反而讓馬兒加了速奔過直道,卻遇見了早守在闕樓上的弓箭手。外宮闕樓間的位置歷來狹長,但又是必經(jīng)之路,躲是躲不開的。況這弓箭手守于闕樓是幾朝前立下的就規(guī)矩了,這些年未見人騎馬入闕,這重闕里的人也就大多淡忘了。連陸岐都是今日才知曉有這規(guī)矩的。闕樓上,無人答話,只有一臂搖旗,滿弓放箭。流矢來了,前面過的人還可以的逃命,而后面跟上的人進退兩難,只有在密密麻麻落下的箭矢里尋找生機。但也許是提前有人下了令的緣故,那些流矢并不是沖著人來的,除了兵器打開而亂飛走的,其他流矢都是向著騎兵們座下的那些戰(zhàn)馬的。驀地一發(fā)流矢因為陸岐為顧及到,落到了他的馬身,貫穿去。那匹烈馬抬蹄驚呼,這一聲嘶鳴反倒驚擾了后來的馬,騎兵們一面要顧及從天而降的流矢,一面要安撫座下騎,一時顧暇不及的,便紛紛被摔下馬來,連陸岐也不例外,但在他落馬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副將卻伸手拉住了他,將他拉上了自己的馬。而闕樓外,宣城回了神,上了長樂給他牽來的馬,才注意到了那闕樓里的混亂。長樂的眉頭緊擰著,手也在韁繩上糾結(jié)著。宣城細細看了一陣,反是笑來安撫著長樂:“那小副將倒是有幾分本事。有他在,陸岐尚不會出事?!?/br>話音將落,宣城就看著那副將和陸岐從馬上跳了下去。待陸岐和他的一干隊伍從混亂里走了出來時,那些他們帶來的馬仍在闕樓間驚惶的嘶鳴著。他們不及回頭,直直地過闕樓往明堂。陸岐的手悄悄地背向了身后,握成了拳。明堂外的小院那頭有一扇朱門,朱門外腳步聲慢慢靠近來,浩浩蕩蕩的,大有種烏云壓城的感覺。謝陵和老宦奴俱在院內(nèi),他如舊一席青衫,坐在一方小幾前,小幾上擺了一桌茶具。他不疾不徐地調(diào)匙烹花,又算著陸岐將到的時候,下了兩匙新茶。而朱門外,副將身邊的幾個小兵先他陸岐一步到了檐下,陸岐負手理了理袍子,似要將方才的狼狽都抖開去一般,復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上的那柄銀戟,抬了眼,看向了正緩緩被人小兵打開的朱門。先入陸岐眼簾的是朱門親自茗菕的謝陵。這一幕陸岐是見過的,大概不日前還在昭行的時候,他誤打誤撞地瞧見了,那時他還愣頭愣腦地伏跪了下去。只是今時再非往日。陸岐握緊了手中的銀戟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一字一頓,將那兩個字念得清楚,清楚得像要刻進骨子里了才好道:“謝、佞。”“小岐兒?”謝陵對陸岐的聲音一貫是溫柔的,今日也不例外,甚至還帶著幾分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