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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和父皇說,那玉鹿角讓窺魚阿姊拿走了。我想該讓人去看看了,我總覺得陸未鳴不是什么好東西。當(dāng)初……”羨之噤了聲,想了想到底還是算了,他沒有翻舊賬的習(xí)慣,況且縱使他再看不上也改變不了葉窺魚力排眾議的選擇。他和葉窺魚,或者說扶風(fēng)大多數(shù)人和葉窺魚都是大相徑庭的,他們做不到她那般灑脫,甘愿棄紅纓,著紅妝。反是謝陵接道:“當(dāng)初在扶風(fēng)聲名狼藉,偏葉窺魚將他捧在手心?”羨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羨慕葉窺魚的勇氣是一回事,替葉窺魚不甘也是一回事:“是?!?/br>“她既受你一聲‘阿姊’稱謂,讓昭行的人替你去看一看,也算在份內(nèi)?!敝x陵挑了挑眉頭,指點(diǎn)道。羨之聞聲,雖眉間的愁云未散,但這面色總要明朗兩分。“好。”“羨之,”羨之應(yīng)下了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下去吩咐,被謝陵喚住了,謝陵道,“一會兒吩咐完了,來林子里一趟。”城東的小巷盡頭,也有車架緩緩?fù)O?,停在了方才的葉窺魚離開的小院外。梁策在侍婢掌簾后,躬身出車廂下了車架,車架旁候著的小廝也早邁了一二步上前叩門。梁策站定后,待著院主人啟門來迎時(shí),將眸光投向了巷口,一時(shí)想到了方才他抬手掀簾無意間對視上的人后,他不禁勾了勾嘴角,從眼底里生出了像那山野狐貍盤算著山間灰兔時(shí)的狡黠。他抬手對身后的侍衛(wèi)招了招手,示意侍衛(wèi)上前,接著又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方才的二人,你可見著了?”“見著了,小人記得那二位是陸夫人和她的侍婢。”侍衛(wèi)在梁策身后諾諾道。梁策瞇了瞇眼,挺直了腰板,心下有了盤算的模樣:“替我照顧一下她主仆二人。那葉家的娘子,據(jù)說武藝高強(qiáng),你若攔不住,便……”梁策頓了頓,道,“送她二人見見鬼差?!?/br>他吩咐完后,他身后的侍衛(wèi)似是聽過了很多次這樣的指令一般,手中刀柄上摩挲了一下,面不改色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巷口跟去,消失在夜色里。梁策這才看向了那院子,讓身側(cè)的人再去叩門,心下則兀自盤算道:“陸岐,老夫是不會放的。既能制的羨之,又能攏得陸家兵權(quán),可不是一舉兩得。”彼時(shí)叩門聲剛落,小院門開,梁策臉上的狐貍模樣瞬間消失了,他咧嘴笑開,見陸未鳴迎步上來,也走了兩步過去,越過陸未鳴看向了他身后故作鎮(zhèn)定然而眉宇間早生了困頓意味的陸岐,拱手道:“小侯爺,陸郎君?!?/br>“相爺?!标懳带Q顯示也是才從之前的失態(tài)里回身,方才因盛怒而面紅耳赤,現(xiàn)在臉頰上還殘留著一些未散去的怒氣痕跡,他低首勉為其難地扯了笑容,“請?!?/br>院子是方才在梁策的小廝叩門時(shí),陸未鳴喚人來急忙收拾的。但那收拾的人應(yīng)該只收拾了桌案上被激烈動作翻倒的茶盞,忘了四下沙地上凌亂的腳步。梁策一入院門就注意到了,掌燈的小廝走在身旁,梁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過地面沙地,像是心里的某種猜測被映證一般,他心下更為得意了。“相爺今日造訪是為何事?”陸未鳴問道。“不過是聽說了小侯爺在陸郎君這里落腳,遂來關(guān)切一下。”梁策的目光則轉(zhuǎn)向了陸岐,親切道,“不知今日見的場面可合小侯爺您的心意?老夫聽說小侯爺想見信陵主,這才費(fèi)心安排下來的?!?/br>陸岐聞聲抿了抿嘴,卻在心底冷哼了一聲,他自是不慣羨之那看人說話的本事,遂翻了白眼。“梁相沒有別的要說了?”“老夫還以為以謝佞對您的教養(yǎng),怎么你也該對老夫說一聲謝?!?/br>“嗬,那梁相就想想吧,如今不是說我的父親是陸慎成嗎?”陸岐看了一眼陸未鳴,回懟道,“可惜他沒教過我如何待人接物?!?/br>不得不說羨之今天在刑部大牢里被他聽見的話確實(shí)一直在他耳邊縈繞著。羨之和觀之所說的字字句句,無疑都在昭示著他一直引以為傲的那個父親,就是那個史書里載著的惡貫滿盈,弒友殺親的佞人。“小侯爺可說笑了。”陸岐話音落,陸未鳴的臉色瞬間變得不那么友善了,梁策瞬間打起了哈哈。小廝端來新茶,這才讓陸未鳴換了神色,將話題轉(zhuǎn)開來:“不知道這觀之小殿下,您可有想法?”“陸郎君著急了?”梁策將茶盞置于一旁,“活不了多久了,這就要看觀之的態(tài)度了。”陸岐似乎聽出了些梁策的潛臺詞,他故作不羈地舉杯來嘗,一邊嘗茶,一邊說道:“觀之知道你們多少事?”陸岐的話一問來,對座二人瞬間沉默了,各自猶豫了會兒,才見陸未鳴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br>“不過無妨,小侯爺只要肯來,我們許給觀之小殿下的,也一樣可以許給小侯爺?!绷翰邷惤它c(diǎn)道,“到底您也是皇家的子嗣。”陸岐咽下了心頭想啐面前人一口的想法,冷眼道:“梁相想許給我什么?”“那看小侯爺想要什么了?!绷翰吣樕隙褲M笑容。陸岐冷哼一聲,將茶盞放回了原位,沒有說應(yīng)與不應(yīng)的話。梁策看著他這幅姿態(tài),氣定神閑地開口道:“小侯爺可以慢慢考慮,畢竟小侯爺雖在扶風(fēng)生長多年,但現(xiàn)在才算見到真正的扶風(fēng)。后面的驚喜還多著,小侯爺大可以等考慮好了,來梁府找老夫?!?/br>梁策將茶盞端了起來,也意思意思地呷了一口,語重心長地道:“扶風(fēng)這吃骨頭的地兒,是真沒幾個手下干凈的?!?/br>陸岐聽見他這話,不禁生了疑,梁策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故說出這樣的話,而下一刻陸岐就懂了為何梁策說的如此語重心長,大概就是就是下一句的意味深長。“謝無陵干凈不了,你的信陵主……”梁策故意嘖了嘖聲。陸岐聽見了“信陵主”三字,眉宇間驟來的烏云更濃了,他將茶盞一推,準(zhǔn)備起身離去。誰知梁策卻對他的小動作視若罔聞,反是問向了陸未鳴:“不知陸夫人今日怎的不現(xiàn)身?可是身體不適?”陸岐聽他這般說道,也想聽個后續(xù),遂又安分下來。而對座的陸未鳴不知他是明知故問,聞言頓時(shí)蔫了聲,敷衍道:“出去了?!?/br>梁策的眼神微動,試探道:“這夜里,夫人在外,許是不安全,陸郎君也不擔(dān)憂?”“我……”陸未鳴一擺手道,“隨她。她本是姑臧的將軍,出不了什么事的。”“那可不好說。”“梁丞何出此言?”“老夫今日聽羨之說這昭行的人在尋她,似是她惹上了昭行的案子。”梁策故意頓了頓,假意提點(diǎn)道,“昭行的人你該是知道的,遇著了不順從的就是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