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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又將王家這十年的一盤棋放在了他眼前,要的只是他來推動(dòng)罷了,可他多少還是想出些力,留下一點(diǎn)自己的痕跡。起碼不能只是一個(gè)敲鑼打鼓,給戲開場的人。那這一場戲唱完,下一場又是誰來寫著戲折子,師兄和王伯伯能幫他寫一次的戲折子,卻不能幫他寫完這一生的戲折子。“哦對了,你要說什么來著?”站在窗口的謝無陵抬眸,正看著窗外這個(gè)不知從何處進(jìn)到院子里來的小沙彌。“街上王家要開行令宴的消息傳開了,眾人皆傳王家這宴是專為……”沙彌聲音小了下去。“為我而設(shè)?!敝x無陵叩了叩窗欞,他來扶風(fēng)城總是要見王伯伯一面的,偏要想個(gè)用雍國公不會(huì)會(huì)錯(cuò)意的場面,也只有王家設(shè)宴,就像上次趙祚那般,但唯一不同的是,趙祚請的是家人,王伯伯宴來的是天下文士。想著宴上他得有動(dòng)作,得讓將驚才壓于扶風(fēng)文人的面前,心下就不由得緊了緊。“對對,師兄你不知道,你在這城里可出名了,我吃茶,都能聽見他們說您?!?/br>謝無陵又望回了窗外的杏樹,構(gòu)思著要帶去宴上的伴手禮,也就沒把小沙彌的后話聽過耳,只是聽小沙彌語音落了,這才揚(yáng)眉對小沙彌:“王伯伯說請?zhí)螘r(shí)下?”謝無陵口中的王伯伯,便是王丞相,小沙彌被惠玄譴來扶風(fēng),便是為他父親王丞和謝無陵做個(gè)信使。沙彌人雖不大,到底是跟著師父走南闖北過的,又是跟著守寺師叔學(xué)過功夫的。為人機(jī)靈,擅察言觀色,又會(huì)文能武,若不是謝無陵時(shí)候不對,真正該來扶風(fēng)的,當(dāng)是這沙彌,而不是謝無陵吧。況謝無陵只在寺里見過王丞相幾面,幼時(shí)蒙他開化過二三言,算不得太近,也算不得太遠(yuǎn),便行以伯伯來稱喚。至于王丞相和謝無陵的師父昭行寺住持,倒是真的交情匪淺,住持那手札便提過,住持皈依昭行,替皇家守著背后的基業(yè);而王丞相則坐穩(wěn)在文相之位,替皇家看著明面上的社稷。縱使是梁家這樣盤根廟堂的大族,也撼動(dòng)不了的,便是這一朝的王家王丞相。“說是午后便派人送來,這都接近晚膳時(shí)候了,師兄還未拿到?”小沙彌的眉頭皺緊了去,“可是出了差錯(cuò),我再去問問?”謝無陵抬手?jǐn)r了他:“這帖子怕不是出了差錯(cuò)。倒是你啊,說是午后,怎的這時(shí)候才來我這處?”“啊?我我我我……”小沙彌支吾著糊弄了過去,還下意識(shí)的摸了摸嘴角的油。謝無陵看著他的小動(dòng)作,不過須臾又移開了目光,假裝未見,也沒繼續(xù)追究下去,繼續(xù)說著方才的話:“應(yīng)該是……雍國公還未歸府?這帖子應(yīng)該早就到了府上了?!?/br>小沙彌摸了摸后腦勺,突然眼睛一亮:“啊,對對對!,我聽說今天雍國公被留在宮中問話,還有……從山郎君也被一并留下了?!?/br>“那看來,戲是真的要開鑼了?!?/br>“你……今天還住王伯伯那兒?”“嗯?!?/br>謝無陵合上了窗戶,邁步往屋外,于樹下的小榻上取了一本書,從書里取了一封信,遞給了小沙彌。“那,你先替我跑一趟,把這信帶給從山郎君?!?/br>“好?!?/br>“若從山郎君留你,你便在他那處住下,老叨擾王伯伯,不好。”“可……”“可什么?”叨擾從山郎君就不是叨擾了嗎?小沙彌看著謝無陵橫眉的銳利模樣,到底還是把這個(gè)疑問咽了下去。“沒、沒什么?!?/br>“那,快去,一會(huì)兒該有人來送晚膳了,別讓人撞見。”正如謝無陵所說,小沙彌前腳剛走從籬墻翻走沒多久,后腳就有小廝推了門進(jìn)來,但不是送晚膳,而是說國公邀他去正廳用膳。說來這么幾日了,還是謝無陵第一次入正廳用膳。說這雍國公待他好呢,卻從未用正廳膳禮待他這客,說這雍國公待他不好呢,偏這人又遣人專門替他收拾了一方院落,在府偏處,甚少人擾。當(dāng)然,后來謝無陵才知道,收拾的這一方院落,不過是雍國公別有他心。正廳設(shè)在一館廂內(nèi),堂上置了一張八仙桌和幾張椅凳。桌上的布菜倒是極為精致,素食樣多而繁,葷食便少上許多,看得出來這布菜之人是極用心的。“小先生,已然到了?那便先落座,來嘗嘗?”和著一聲輕笑,來的正是昨日見過的那位梁夫人梁斟,還是金飾加髻,鳳眸明亮,攜一身華貴而來。謝無陵頷首落座,卻并未動(dòng)筷。梁斟卻像窺得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道來。“小先生,莫等國公了,他被父皇留在了宮里,怎么也得吃了晚膳才出的來。”“那方才邀我的小廝……”提的可是雍國公的名義,謝無陵皺了眉看著眼前人。“是斟自作主張了,小先生莫怪,國公素來知我,也必不會(huì)怪。”“那不知夫人,何意?”謝無陵低頭看著桌上的一雙木箸,突然覺得這不是自己能拿得起的分量。“聞?wù)f小先生是昭行寺里來的,斟有一問,想請教小先生,又行不得別的法子?!?/br>扶風(fēng)這處男女授受不親的風(fēng)俗自然要比旁的地方管得緊些,梁斟不僅是梁家長女,也是這皇家的嫡長兒媳??粗乃难劬Χ嗔巳チ?。這點(diǎn)謝無陵是知道的。這一道晚膳,從來時(shí)只見梁斟這一個(gè)主人,他便將這晚膳的目的猜了半分。“夫人且說,無陵拙見,雖不能盡答,但定盡力為夫人解惑?!?/br>“早年斟聽了一故事,自扶風(fēng)定都開始,三朝內(nèi),都得了一賢臣。小先生可知這事?”“略有耳聞?!?/br>“賢臣或出于賢山,或歸于賢山,而小先生的昭行寺,也是立于賢山山腰。小先生還是略有耳聞?”“嗯?!敝x無陵聞言心下松了口氣,拿起了筷子,夾了面前的油酥小花生,想著要是來口酒就更好了,正抬首見那夫人目光仍鎖著他,遂又道,“多記起了一些。我?guī)煾冈娺^圣上。夫人想問我為何而來?”“不,斟想問,小先生,可是賢山的人?”“無陵出于昭行,自是賢山的人,夫人可說笑了?!?/br>謝無陵抬手端了茶盞,低抿了一口,似尋到了什么好東西,眉目舒了來,將茶做酒般一口飲了去。“一桌好膳,一壺壽眉,夫人只問這一題,不值當(dāng)啊?!?/br>“值當(dāng)了。斟當(dāng)替國公謝了小先生?!?/br>“這聲謝,怕是早了?!敝x無陵眉毛一抖,聲兒冷了下來。“早晚都會(huì)得一謝,小先生說可是這理?”梁斟青顰一挑,鳳眸多生了幾分靈氣。謝無陵卻是但笑不語,人說梁家有女,名為斟,貌若姑射,聰慧思辨。如今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