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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若是不說,真等著出了大事了,可怎么得了?別說她,就是珠大哥哥也不知道要如何難過呢。 凝安見平兒說話,奶奶沒答應(yīng),在外頭繡簾凳子上努了下嘴,她一心想著怎么再奶奶親熱起來,可這福寧平安四個也太扎手,賈家的規(guī)矩也大,比起王府來還有個什么奴仆守則,她上回想偷懶出去逛逛,就被一個花廳的婆子攔著狠訓(xùn)了一頓,扭著她到奶奶跟前,讓她好一陣兒都沒臉。 見平兒也被冷落一回,凝安這心里就高興。 “爺回來了?!?/br> 賈璉信步而入,根本沒注意到凝安瞄過來的眼神,他自拔開珠簾走進屋內(nèi),見著王熙鳳就道,“你可有什么事?我跟珠大哥才從外面回來,正巧趕上珍寶坊過來送醬鹵子跟糟貨給老太太,老太太讓我們都去她那里用飯呢?!彼麖堥_雙臂由福寧兩人給他解開外袍換上內(nèi)服。 王熙鳳見他這般,強打起精神道,“那自然是好,我早想著那紅鹵的鳳爪呢。” 還是賈璉見她眼眶發(fā)紅,便揮手讓她們都退下,坐到她身邊一把將王熙鳳抱至自己膝上,“怎么了?”他略掃了一眼黑木金漆長幾桌上的信封,溫言哄道,“可是父母來信,你想家了?” 想想這事兒還是要跟他說的,王熙鳳便摟住他的脖子泣聲道,“去年的時候,二太太小產(chǎn)了,之后就一直臥病在床,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二叔陪在她身邊……” “竟有這樣的事?”賈璉也是吃驚,他忙追問著,“這可是真的?!?/br> “我何敢騙你,我父親來信說的,也不知道姑母在那邊是什么情形,只是都瞞著我們,不敢告訴我們?!闭f到這里,王熙鳳忍不住趴在他懷里泣哭出聲。要是姑母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呢? 賈璉猶豫片刻,便拉著她的手要往老太太那去,“走,這事還是要問老太太拿個主意才是。”他牽著她手著,還嘆道,“老太太還說三月初一是二太太的生辰,讓人好生送禮過去呢?!?/br> 榮慶堂里賈敏領(lǐng)著林黛玉林語過來玩,說得熱鬧,見賈璉跟王熙鳳過來,賈敏正想開口說話,就見賈璉問了安就直接撩袍而跪,侄媳婦紅著眼眶也跪了下來,便只好站起來。 賈母一見兩人這姿態(tài),便問道,“這是怎么了?” 王熙鳳低頭垂淚不語,還是賈璉沉聲道,“老太太,二太太病了,已有兩三個月不曾下床……”他說著也是語凝心重,嬸娘一向待他們極好,性子溫婉可親,想著她的種種好處,賈璉這個將及弱冠的少年郎也是心酸起來。 “什么!”賈母抖然聽見這事,全身一顫便站了起來追問著,“你從何處知來?我竟然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她又是急又是氣,狠狠一拄拐杖連聲問道,“老大呢?大老爺去哪兒了?還有珠兒,他干什么去了,出了這樣的大事,你們竟然都瞞著我,都瞞著我……”她重重嘆息著,顫巍巍坐回榻上,眼里滾下淚珠,“可憐啊……”好容易夫榮子貴了,自己卻多病多痛的,這要是伸腿一去,可就是讓她這白頭人送黑發(fā)人…… 老太太這一生氣,賈赦哪管怠慢,連連催著車馬快些,就連李夫人知道了,也趕緊讓人給她換衣裳,強撐著不舒服來到老人家跟前先認錯。 賈母看著他們,冷哼一聲,“你們都是我的好兒子好媳婦,你們是怎么當(dāng)家做主的?這家里人不好,病了,居然還瞞著我!”要不是璉兒說出來,到時候可怎么了事?到底是病的個什么情況,若是那邊不好治,就趕緊回家里來才是。她又想著張大夫也跟了去的,想著就連這個張神仙也治不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大癥,“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早年就是熬油點蠟的,年紀上來之后再主掌賈家的中饋就更是精神不濟,得虧得娶進了王熙鳳之后,分擔(dān)了不少,不然她只怕更是心力消耗得多,可一聽到老太太這樣詰問,她也是真委屈,忙分解道,“老太太說我們不敢不認,可我們實誠是不知道弟妹病了。”她說了句話就覺得累得直喘氣,差點兒就癱坐下來,她自己身子不好,也明白這病著的苦處,再想著王桂枝之前對她那些那樣的好處,哪里有不傷心的,“若是早知道了,我早讓璉兒帶著藥材去瞧了。您只想想,是不是……” 賈璉忙跪到李夫人跟前扶住,賈母便道,“快扶大太太坐下?!币娝龤馍覕?,心火也去了大半,“你身子也不好,怎么也過來了?”她指著賈赦道,“我只問你!” 賈赦皺了下眉,“我在真味館確實沒聽說這件事兒,就是前些日子錦鄉(xiāng)候問過我一句,我只當(dāng)是他哪里聽差了,把內(nèi)子跟弟妹搞混了?!彼唤行┌脨溃@兩廣離京都實在太遠,這消息一來一回的,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他倒是瞞得緊,哼!”賈母見他們都是真不知情,也不好再怪罪,只好怨起賈政來,就算是兒媳婦小產(chǎn)是不好跟外人說,她這個做老母親的,總該知道知道吧?女人孕育孩子哪里是件容易的事,都是在鬼門關(guān)上過呢,如今也不知道終究是個什么情況,實在是讓人掛心。 想著之前還有信來問賈珠能否過去,她給駁了,賈母不免有些愧疚,萬一真是病得極重可怎么是好,“快去把珠兒找回來,讓珠兒媳婦趕緊打點行李,讓他們趕緊去兩廣看看?!?/br> “還不快去!”見賈赦還呆著,賈母真是恨不能給他一拐子,又想著他近些日子來什么事都沒干,更不知道自己兒子在那頭是個什么情況,就看著賈赦不順眼起來,“你這幾日在干什么?你老婆病成這樣還成日里跑東跑西的,孫女兒都有的人了,求你也長點兒神吧?!?/br> 他前些年還荒唐些,也沒見老太太說什么。賈赦只當(dāng)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卻只能聽著不敢回話。 出了這樣的事,老太太自然沒心情再讓他們在一起擺飯,就連賈敏也只好帶著林黛玉林語告辭。 “奶奶,您怎么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在賈家住上兩日,等老爺休沐才回來嗎?”林黛玉的奶娘王嬤嬤牽起了她的手,憑她就上前問了一句。 賈敏卻沒答話,只讓奶娘把林語抱回屋里床上睡去,“玉兒,你跟我來書房一趟?!?/br> “是的,母親?!绷主煊耠S著賈敏來到內(nèi)書房里,“母親,您可是要寫信?” 賈敏點了下頭,她也知道女兒身子雖弱些,卻是極聰慧的,“你也寫信給你的表哥問候一聲,唉,只怕他們這時候……”正悲痛呢,如若失母,孩子們才是最可憐的,賈敏想到這里,也不免摸了摸女兒的頭,早年二嫂在幼學(xué)堂里教了一句話,那時候她只覺得過于直白到粗俗了,此時品來,卻覺得真是如此,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啊。 * 王熙鳳才跟賈璉回到屋里,就見凝安上前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