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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四個大丫頭,個個都是體面嫁了出去。她原就想著什么時候來探探門,跟著太太才有好處。沒料想,此時太太就想著她了。 “你打發(fā)周瑞安排,去把我那個陪嫁的莊子收拾出來,還有一應(yīng)用俱車馬,我這會子病了,要帶著哥兒姐兒去莊子上散散心,養(yǎng)養(yǎng)神?!蓖豕鹬υ缦纫娏艘换刭Z政,他一臉不耐煩,可巧了!她也正不耐煩見他呢! 周瑞家的不敢問其它,只答應(yīng)著,“是,太太。”退后幾步才轉(zhuǎn)過身,想著怎么把這事兒辦得仔細(xì)妥貼。 彩云倒上一杯蜜水,有些疑惑著問道,“太太,您怎么想著去莊子上了……”那外面,有什么好?這賈府一步三景,處處舒適,可遠非那村中莊戶可比的。 “你把我平日里常用的,先收拾起來?!蓖豕鹬]正面回答彩云的話,她到底不是正宗的王夫人,也不愿意再做一輩子老實人。此時的王夫人是真老實,而之后王夫人,那便是“老實”得愚笨了。偏聽偏信,雖說抄撿大觀園事由她而起,是繡春囊被刑夫人撿到給王夫人沒臉之引,而司棋被攆,王善保家的沒臉……最后晴雯之死是眾多嫉能妒賢的人推波助瀾,多是王夫人身邊的眾多“耳報神”之“功”。 “再叫人去告訴老太太,我病了,沒能跟老太太請安,不能服侍在老太太跟前,實在不孝,再跟老太太大太太說分明,我過兩天就去莊子上?!?/br> “是,太太?!?/br> 彩霞仔細(xì)把這話在心里過了一遍,她的主子是王夫人,那必然是要聽從王夫人的話,哪怕是她覺得有點不對,可也沒有下人駁回主子的理。她心里琢磨著如何應(yīng)對老太太回話,腳步卻絲毫不停。 王桂枝見彩云微有些不安,知道剛才她沒應(yīng)話,讓這丫頭心里犯了嘀咕,一時又想到以后的丫頭金釧兒,微皺了下眉頭,被拘束在后宅的女子,這心里的彎彎繞,能不多嗎?古時候的女人為什么頭一個考慮的就是表哥,還不是沒見過什么外男,那從來沒曾見面的人,能好過知根知底,還熟悉脾性的自家親戚? 要知道此時,就如以后的仙子黛玉所言,三百六十五日,風(fēng)刀雪劍嚴(yán)相逼! “我自有我的主意,你的日子可選好了?” 彩云一聽,臉上便飛起紅來,她低頭羞道,“太太,我可愿意長長久久得侍候您呢?!?/br> “我知道,我也愿意你來服侍我。不過要等到你嫁了人,生了孩子,再能回來照顧我?!蓖豕鹬ο胫蝗灰院笏磉吘筒环攀裁葱⊙绢^了,免得有人眼饞。衣不如鮮,人不如舊。 “多謝太太!” 彩云喜得跪下來磕頭,方才那點子心思早就忘光了。 “好了,你去告訴你珠大爺還有珠大奶奶,讓他們也收拾些行李,就說我雖然病了,仍然想時常見著他們,讓他們陪我一道去?!蓖豕鹬φ鎽c幸王家不差錢,自己陪嫁的房產(chǎn)莊子都有好幾處。她又想了想,悄聲道,“你再偷偷囑咐珠大奶奶,就讓她跟著,只帶自己的體己人,珠哥兒身邊的丫環(huán)一個不許帶,書也只許帶上兩本,記住了嗎?” “記住了!” 能在太太身邊當(dāng)大丫頭的,個個都得會說話,會辦事,不然怎么能呆得長久?得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好處。 賈元春正在賈母跟前,彩霞一來報,她便覺得十分不安,不知道母親怎么突然想著去莊子上住了。 彩霞在賈母跟前,不敢把話說的那般滿,半蹲下身道,“太太說,要是大小姐愿意,也一同去?!?/br> 賈母摸著賈元春的手,心里直嘆氣,只怕這回真是離了心了。她和藹道,“你去吧,多陪陪你娘,寬慰寬慰她。”也不知道以后,這兒媳婦能轉(zhuǎn)過心來不? 第4章 陳情 王桂枝借著病,打發(fā)了周瑞家的去安排莊院住處,一干仆從車馬隨行,這般動作,賈家大大小小的奴仆,沒有不知的,議論紛紛,也不知道這天是不是要變了? 賈政坐在書房,有心想問問王夫人是什么意思,抬腿腳走到門邊,又頓住了。他們成親少說也有十幾載,他自認(rèn)十分了解王夫人,她從來就是個本分老實的婦人,雖不小意貼心,卻平平穩(wěn)穩(wěn)……卻到底拿不住她這回怎么就那么大的氣性,要說是真病了?可他細(xì)細(xì)驗看了太醫(yī)開的方子,倒不是什么大癥。 “隨她去罷……” 賈政想不通,也就只好任由她去了??傻降仔睦镉行┎蛔栽?,獨在書房用飯休息,就連趙姨娘打發(fā)丫頭來請,也給拒了。 這事自然也要經(jīng)過如今賈事主事的李夫人,也就是賈赦的妻子。 “喲,這老實人,倒也有脾氣了。” “大太太,這周瑞家的借著給二太太辦事,可請了好幾輛車馬轎子呢。”李夫人的陪房滿福家的半蹲半跪在地上,給李夫人點上一袋煙。 李夫人抽了一口,惺松著眼眉道,“由她去,總歸是榮國公家里的人,不至于連這點這體面都不給她。”這弟媳婦不多手絆腳,再說她也是女人,深知在這世道大婦的苦處,她病著,要去自家莊子上散散心,又不犯著她什么事兒,不過是派些車馬,有什么的。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吧。 見大太太全然不放在心上,滿福心里有些著急,這在主子面前露臉的事兒,是有人做了就有人沒了。二太太要出門,想要自己的體己人陪著這是正理,可誰能想著周瑞那般長袖善舞,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連行走的牌子都在大太太面前討了去。 這可是原本她想給男人謀的差事!自己也跟時常在主子面前露臉。 滿福家的心里著急盤算,倒是一點兒也不敢在大太太面前露了相,只小心得照應(yīng)著大太太抽煙。 “你下去吧,讓銀兒來給我捶腿,我歪一會兒子。” 大太太倒也不是看不出來自家陪房家的在想什么,可一來弟媳婦難得這么“病”上一回,老實人都伸了爪子,又不是真心給她找事,她怎么可能在這時候跟弟媳婦過不去,沒見著老太太都不出聲,她連兒子女兒都帶走,一直養(yǎng)在老太太膝下的孩子都被討去了,婆婆都只說盡量寬她的心。 沒理由她這個嫂嫂,還由著這么點小事在老實人的氣頭上找不是。再說就是榮國公在世的時候,他們這房已經(jīng)算是遷了出來,如今她不過是總攬著全府上下的事罷了。 賈赦成年娶親,賈政還是個孩子,便跟在公公婆婆住在一處,也就是當(dāng)初榮國公賈源如今賈政住的榮禧堂。因為這個,賈赦還覺得母親偏心,他襲了爵,就應(yīng)該他住在榮禧堂。李夫人輕蔑一笑,別說賈政到底是個員外郎,需得按時上班。就沖著他百無禁忌的性子,賈母在世,也容不得他胡來。 銀兒拿著軟綢包綿的雙瓜美人錘,坐在一邊給李夫人捶腿,李夫人把煙桿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