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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淵道長怎么說也是修行多年的人物。沒想到竟然恩將仇報(bào),惡言辱我?guī)熓??!?/br>清淵道長仍然怨憤地不肯收回拂塵:“伍清風(fēng)是不是小人,天地皆知。他殺我愛徒,毀我徒弟雙目。這樣的大惡人,武林當(dāng)誅!”烏追的劍已經(jīng)抵到清淵道長的脖子:“我?guī)熓宓赂咄?,焉能聽你這老頭一面之辭,我便對他栽贓嫁禍?!”清淵道長凝眉道:“若是不信,老夫可同他當(dāng)面對質(zhì)?”烏追怒道:“一派胡言。我?guī)熓逡阉溃绾瓮銓|(zhì)?”清淵道長的拂塵落地:“什么,他死了?”自言自語一番,瘋了般狂笑,“死得好,死得好。呵呵,這么一個(gè)大惡人就這么簡簡單單地死了么?老天就允許這么的惡人簡簡單單地死了么!”“你!”他的理智被這無禮的挑釁吞噬。一把折扇自空飛過,生生將劍打落。言笑躍到烏追跟前,朝他笑笑:“小追追,待事情問清楚了再打架么。你這么莽里莽撞的,阿笑都不知道該幫誰了?!?/br>“阿笑,適才他說的話你可聽到了?”烏追問。“聽到啦,一字不差?!毖孕泛呛堑乜粗?,“你那師叔畢竟很久都沒見過了。他的為人如何,只有老天才知道?,F(xiàn)下他死地不明不白,跟練小蘿卜又扯上了莫大的關(guān)系。他到底是惡鬼,還是冤大頭。我們不是都得查一查么?”烏追拾起劍,收回了劍鞘。他的臉上青筋蹦跳。言笑的臉一下子僵住了。接扇的手冰冷一片。盯著那提劍出艙的人,鼻子抽了許久。樓臺隱聽音走到清淵道長身邊,握緊師父的手,疑道:“師父,你和烏兄他……”還沒有問完,清淵道長已經(jīng)嘆了兩口氣:“臺隱,今次我們怕是再劫難逃了?!卑г沟嘏牧伺南ドw。惆悵地眼睛都生了層水霧。當(dāng)然,樓臺隱是看不見清淵道長表情的,只能從語氣里感知。“阿笑,他們……”烏追看向言笑,沉默不語,“你替我拿個(gè)主意?”言笑深思一會兒方道:“我相信小追追不是絕情之人。小樓如此境況,你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烏追搖了搖頭,瞳仁里閃著猶豫不定的光芒:“可……可他們對伍師叔甚是無禮,竟然那般冤枉他老人家!”“可是,小追追。我也沒覺著他哪里做得不對呀!”言笑耐心分析,“你細(xì)細(xì)想想,要真沒有那些事情發(fā)生。那老頭無緣無故的,何必去詆毀一個(gè)跟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人呢?”“你的意思是?”烏追的眉毛蹙地比誰都高,“伍師叔真地干過那些缺德的事兒?”“不不不,我可沒說?!毖孕χ被问?,“總而言之,我們必須好生查查再做決定為好。費(fèi)了半天的勁兒,難道你想讓小樓再回到那暗無天日的王府去???”言笑了解烏追的俠義心腸,所以挑著眉毛試探他的反應(yīng)。“我……太敏感了!”烏追開始自責(zé),手掌拍在船沿上,“我一定要查清楚那些事,還伍師叔一個(gè)清白!”言笑笑了笑,沒有回答。江面的風(fēng)聲回蕩在耳畔,清脆悅耳。如遠(yuǎn)處的風(fēng)鈴。和清淵道長和解是言笑提出來的。他不像烏追,凡事憋在心上,面子問題看得十分嚴(yán)重。“嘿嘿,道長,白日多有得罪,望你海涵?!?/br>俏皮地把烤好的羊rou串遞出去。他垂頭一思,也拱手道歉。清淵道長是個(gè)明事理的人,而且先前也是自己失了理智。這么一想,也便恭敬地回禮。這倆就這么道了歉。“咯,小樓。給你的羊rou串?!毖騬ou串被言笑故意拋到空中。在墜地之前,已被樓臺隱挑到了自己的手中。呵,好神的聽力。“嘿,這么快!”言笑被樓臺隱的速度驚到了,“你練出來的?”樓臺隱溫柔地回憶:“以前在牢里的時(shí)候,時(shí)常會受獄卒所擾。久而久之,聽的腳步音多了,我也就習(xí)慣了。所以難免辨音嫻熟些?!彼麥厝岬貙χ孕σ恍?,面上平靜無波。言笑喜不自勝,笑著道:“哦,難怪!”緊接著羊rou串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一邊嚼一邊問?!暗篱L,你說伍老頭殺你徒弟是怎么一回事兒?”清淵道長看向?yàn)踝?,已然彬彬有禮:“烏掌門可能不知道。我徒兒中游遇害一事兒。說起我大徒兒那事兒,我這個(gè)做師父的都有些羞于啟齒。”一聽羞于啟齒四個(gè)字,言笑來勁兒。“莫非你徒兒看上了一個(gè)美麗千金,給人家藍(lán)田種玉了?”“阿笑,先聽清道長把話說完。”烏追督促道。言笑哦了一聲,繼續(xù)扒拉嘴里的羊rou串。樓中游,二十五歲的時(shí)候看上了一個(gè)姑娘。這個(gè)姑娘的出身說得好聽點(diǎn),是不幸淪入風(fēng)花雪月之地,成為一名歌姬。說得不好聽點(diǎn),就是一名往返達(dá)官貴族,成天笑面視人的□□。“那姑娘一定是個(gè)美人胚子。”聽到起興處,言笑打斷道,“難怪我同他打牌,他會一直輸!原來……心思壓根兒就沒在棋局上?。 ?/br>然而,言笑這時(shí)候想著的不是樓中游接下來層出不窮的故事,而是當(dāng)初應(yīng)該本著善良的人性在打牌這一娛樂項(xiàng)目上禮讓樓中游。“喂,小小樓。江湖傳言,你和你哥哥的劍法不是家傳的么?”言笑瞥瞥清淵道長,滿嘴的油漬。“我和大哥的浮生若水這一套劍法是家傳沒錯(cuò)??墒窃缭谖覀兒苌俚臅r(shí)候,爹娘就給我們找了個(gè)師父。要想使劍,必得用劍。我們都不精通心法,招式上頗有疏漏。后來師父教我們運(yùn)氣,教我們打坐。這劍法也就練得純熟了?!?/br>言笑言簡意賅地總結(jié)了一句:“哦,所以你們兄弟倆劍法練得爐火純青,所以便聲名大赫,成了兩劍雙俠?”樓臺隱愕然,隨之又搖頭:“關(guān)于這個(gè)響名頭,我自己也是不大清楚的。也許大哥本事出眾,把我的名聲也帶出來?!?/br>折扇啪一聲收攏,言笑的手又落到樓臺隱的腦袋上:“嗯,不驕不躁,真是個(gè)好孩子?!?/br>行為過于滑稽,其他三人忍不住大笑了番。笑罷,烏追也尊敬道:“前輩,那……那姑娘怎會突然失蹤的?”清淵道長捋了捋胡須:“這件事說來倒也蹊蹺。中游忍不住日日相思,打算用銀子把她贖回來,卻不巧那姑娘不見了蹤跡?!泵碱^凝了凝,“不曉得烏掌門可否清楚神女玉蕊的音容笑貌?”“當(dāng)年隨同三宮主赴千層閣閣主婚宴時(shí),倒也聽過這個(gè)人。只是沒有親自見到本人。”烏追搖了搖頭,“那神女同中游兄有何干系?”清淵道長長舒了一口氣:“那姑娘容貌神似玉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