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那家伙是個認(rèn)死理的人?！睏畲T抬眸望著吧臺酒架上各色酒盞，聲音帶著難耐，“就認(rèn)定你?！?/br>
“……”顏彬閉眼。

“你告訴我，顏彬?！睏畲T側(cè)眸，聲音倒沒有在顏彬生日那天那么沖，“你到底有哪點值得他愛那么久？”瞇眼，楊碩一字一頓，“到底哪里？”

“……”聞言，顏彬苦笑。

這點，他自己也想知道。

他絕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值得對方執(zhí)著等9年。

他為人處事還有性格上有太多缺點，他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又怎么能說服別人。

“那家伙為了你受過多少次傷你知道么?！?/br>
“……”

“他受傷的時候，都是我陪在他身邊?！睏畲T嗤笑著，“我想保護他，讓他放棄你?！?/br>
“……”顏彬牙關(guān)一點點咬緊。

“你跟鄒敏求婚的時候，你知道他什么心情么，嗯？”

“……”

“他為了你喝悶酒，瞎抽煙，糟蹋自己?！?/br>
“……”

“但你什么都看不見?！?/br>
心一點點揪痛起來，顏彬握著玻璃杯的手有些發(fā)顫。

他突然回憶起一些事情。

一些……他差點忽略的事情。

——你該不會還惦記著你大學(xué)暗戀的那個吧？你小子可以啊，挺長情么。——

——你在說什么？——

——喜歡就喜歡，有什么的?！?/br>
之前某次，兩人在面館吃飯……

——你現(xiàn)在不打算找，是吧？——

——對。——

——就因為還喜歡那個人？——

——對?！?/br>
——還……喜歡？——

——嗯。——

——噗。有多喜歡？——

——想跟他過一輩子?！?/br>
“其風(fēng)……”單手覆上額角，顏彬狠狠閉緊眼。

cao。

那會兒的自己太遲鈍。

太特么遲鈍啊。

“顏彬，你知道么?！睏畲T轉(zhuǎn)過身，雙眼透著前所未有的苦楚，“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么?！?/br>
“……”顏彬沒有看他。

“就算是你那天回來找其風(fēng)，我還是很想傷害你?！睏畲T一字一頓，視線真摯。

“……”

“我想讓其風(fēng)知道我心意，想讓他知道這世上有人真心愛他，不用他受委屈，不用他難受痛苦為另一個人隱忍神傷?！?/br>
“……”

“但上天就是這么不公平不是么?！编托σ宦暎瑮畲T眸中一點點顯出血絲，“有些人就是能什么代價都不用付出就得到一切?！?/br>
“……”顏彬瞇起眼側(cè)首望向楊碩。

楊碩重新垂眸望向面前杯盞，鼻息有些混亂。

顏彬無言地望著他，表情復(fù)雜。

“但說到底——”楊碩緩緩閉上眼，自我諷刺地喃喃，“其風(fēng)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我應(yīng)該開心的，不是么?！?/br>
“什么代價都不用付出就得到一切？”重復(fù)著楊碩的言論，顏彬沉聲。

“……”

“這世上沒有那種人，明白么?！鳖伇蛘鎿?。

楊碩重新盯向他，眸中溢滿隱隱慍怒。

“如果你覺得我得到其風(fēng)的愛是走狗屎運的話——”苦笑一聲，顏彬視線漸深，“我同意你?！?/br>
“……”楊碩瞇起眼。

“但你說我沒付出代價，我實在不能同意?！毕胫八统稣嫘膼凵相u敏卻被狠狠踐踏，顏彬就一陣脫力，“即便在其風(fēng)的事情上我確實挺后知后覺的——”伸手扯了扯領(lǐng)口，顏彬認(rèn)真，“但不代表我不會珍惜?！编u敏的事情，讓他意識到忠誠和專一在現(xiàn)在快節(jié)奏的社會是多么的難能可貴，“如果你覺得心懷愧疚不是一種代價的話，那你就錯了?！币暰€灼然，顏彬微微攥著拳，“你知道辜負(fù)了一個人9年的情感，是一種什么心情么？你知道那種愧疚感么？就像是你知道欠了對方很多，但又清楚根本沒法彌補?！币а?，顏彬沉聲，“那種心情，你明白么?！?/br>
“……”

“你心疼那時候的他更怨恨那時候無知的自己?！?/br>
“……”

“你會恨不得全部重新來過，能有機會好好珍惜這些年他付出的一點一滴。”

“……”

“如果你覺得這些都不是代價，那你就錯了?！鳖伇蛱职驯K灌盡。

“……”楊碩雙肘抵在吧臺上，兀自無言。

正當(dāng)此時，顏彬放在吧臺上的手機發(fā)出一陣震動。

側(cè)眸望了眼那亮起的屏幕，顏彬皺了下眉，拿起手機。

“其風(fēng)短信?！蹦弥謾C，顏彬兀自喃喃。

聞言，閉眼，楊碩嗤笑一聲，單手覆上額角沒有回應(yīng)。

顏彬草草翻看了一下，意識到其風(fēng)說要過去公司那邊接他。

“楊碩，我知道我現(xiàn)在跟你說這些聽上去很冠冕堂皇，但——”

“你走吧?！笔终茝哪樕夏瞄_，楊碩側(cè)眸瞥了眼顏彬，淡淡開口。

“……”顏彬瞇了下眼。

“不是其風(fēng)么。”沖對方手機揚了揚下巴，楊碩面無表情。

“……”

看著顏彬深重的臉色，楊碩苦笑了一下：“今兒找你出來，本來不是想發(fā)牢sao?！?/br>
又叫了杯酒，他繼續(xù)：“沒忍住罷了?！?/br>
“……”

“你放心。”楊碩沒看顏彬，兀自喃喃，“從今以后，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br>
“……”顏彬不解地挑起眉。

“我工作正好有調(diào)動，有機會離開A城?！痹俅喂嗔丝诰?，他半撐著眼，“到時候就好好成全你們?！?/br>
“楊碩，你——”

“我不用你安慰我，我不需要?！睆街贝驍囝伇?，楊碩閉眼，聲音很疲憊，“其風(fēng)選擇了你，我就不會有什么怨言?！眰?cè)首，一雙有些混沌的眸望向顏彬，楊碩開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他幸福?！?/br>
“……”

“但顏彬，你給我聽好。”指尖搓著杯壁，楊碩視線帶著威脅的挑釁意味，“這也是我最后一次信任你。如果以后其風(fēng)因為你再受什么傷害，我不會就這么算了?！?/br>
“……”顏彬眉眼愈深。

“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他明白，我喜歡他，愛他，不會放棄他?！?/br>
“……”顏彬無言立于原地，視線凜然。

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楊碩嗤笑一聲：“還愣這兒干什么？想單挑是么？”

“……”顏彬垂眸一嘆。

“抓緊去找其風(fēng)吧?！睏畲T轉(zhuǎn)身面向吧臺，不再看顏彬，“別讓他大冷天等你。”

顏彬又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才鄭重開口：“楊碩?！?/br>
“……”對方?jīng)]應(yīng)他。

“謝了?！?/br>
言畢，他徑直轉(zhuǎn)身，向吧外大步流星。

知道對方離開，楊碩端著杯盞的手滯了滯。

裝了半天的鎮(zhèn)定終于崩塌，他單手覆上面頰，指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