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無人，郁波回到臥室，拿起電話。

“小年?！?/br>
“郁總有什么可為您服務(wù)的嗎，今天您是來公司呢，還是我送資料去您公寓?！?/br>
面對電話那頭的熱情，郁波冷靜：“小年，我今天不會參于公司的內(nèi)務(wù)，和往常一樣，平常怎么運營，現(xiàn)在一樣。這兩年，你應(yīng)該出了不少力，你放心，我會記得你，年底會給你職位和薪酬提高一級。”

“好的，郁總。”小年的聲音冷靜多了：“請問郁總還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嗎？”

郁波本想掛電話，延遲著：“以后我要你做的事情，不需要你自走主張，按我要求的做就夠了。這個公寓，你是不是重新打掃了?！?/br>
“對不起，郁總，我是想您住得舒服，房間都是按照您以前要求過的設(shè)計的?！?/br>
郁波的語氣緩和下來：“我知道，謝謝你，不過以后別做了?！?/br>
電話被“啪”地掛斷。郁波猛拍自己腦袋，重新拿起電話：“小年，重要事兒，我都忘了。你趕快派個人跟著從我這里出去的男人，他叫張冰。匯報所有他的情況，這件事情很重要。如果他跑了，你也收拾東西走人。”

站在人群中，張冰和其他人擠來擠去，就為了能在貼滿招聘小廣告的門板前多站幾秒鐘。在炊事班的時候，張冰常做的是面點，所以第一目標(biāo)崗位就是面點師。當(dāng)然如果找不到，去打掃衛(wèi)生，搬運都行，先要有工作是第一選擇。

武櫻市匯集不少外地聚攏來的勞動力，主要集中在這個廢棄的小菜市場。北面有人吆喝，類似的口頭招聘有不少是詐騙，但張冰聽到“面”一個字，就興奮地擠過去。如果郁波看到他這樣，一定會說他是個小市民。

張冰人來沒到，手已從溺亡的人潮里伸出。

“我我我我，師傅，您是不是在找面點師？”

運氣不錯，只是對張冰來講，整個小車里就坐他一個被招到的面點師，其他的都是面試廚師。下車后，張冰被帶到一個燈火華麗的紅色宮殿里，從外面看，這座建筑物像座水泥碉堡?？墒菑男￠T進來，他們便已經(jīng)驚呆了。從開的門縫里，整間飯店猶如一朵盛開的紅蓮，墻壁上勾勒紅色的綢緞線條，焚香的氣息彌漫所有空間，令人迷醉。

進入一個小房間，那里坐著一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經(jīng)介紹是這件餐廳的人事部主任。

“你，您好?！睆埍Z無倫次。

人事部主任語氣和善，沒多加刁難。只是到廚房展現(xiàn)實力的時候，這個人事部主任像換了張臉，百般刁難。

郁波在臥室里踱步，頗為后悔。他就不該讓小年去監(jiān)視，更不應(yīng)該讓張冰去應(yīng)聘?，F(xiàn)在小年每隔十分鐘，像個機器人一樣播報張冰的行蹤，不斷提醒郁波張冰干什么，遇到什么問題。聽到張冰為難，郁波生氣，卻覺得手頭無力。張冰在他控制不到的地方，如果在場，郁波準一腳踢翻那些人，在他們的臉上印下深深地腳印。

郁波煩躁不安，小年在電話另一頭安慰他。郁波覺得小年今天的匯報不客觀，很主觀，添油加醋的地方不少?？赡苁亲约憾嘈牧恕?/br>
“郁總，請您聽電話。是您父親?！毙∧甑穆曇裟貒烂C起來。

“掛斷！”郁波命令地說。

“掛什么？有必要心虛?！彪娫捘穷^傳來的聲音已經(jīng)有老去的渾濁聲音，但嗓音中仍有勁頭。

“一聲不響地去當(dāng)兵，現(xiàn)在又一聲不響地退伍回來。這些我都不說什么了，不過為什么不回公司?！?/br>
“我后天計劃回公司，回我自己公司。”郁波加重語氣。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你還知道我叫什么嗎。”電話那頭一字字地咬出來：“郁-正-海。這是你老子的名字，你最好記住。你身上有老子的血，是吃老子的飯長大的，你的名字里都要老子的姓?！?/br>
“你不是答應(yīng)你外公，他幫了你的忙，你要到我的公司幫忙。”

郁波想起參軍時和外公做的交易。

“不說話，怎么想賴賬。你以為自己當(dāng)兵這件事很容易？要不是你外公給我保證調(diào)理好你，我會放你走?！?/br>
郁波哂笑，沒人看見：“我不過就是你的公司傳承下去的工具，不用太放我在心上，把精力放在你的那些小嬌妻們。她們有些比我還年輕，肯定能幫你生個優(yōu)秀的兒子。我是失敗品?！?/br>
郁正海沉默了：“你現(xiàn)在住哪兒。”

“不用管?！庇舨⊕鞌嚯娫?。他躺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

門被猛烈推開，張冰手上套著裝熟食的塑料袋。他興奮地全身張開，直接壓在郁波身上。郁波抱著他在沙發(fā)上翻滾，一時間忘記所有憂愁。

張冰應(yīng)聘工作成功，后來又應(yīng)聘一份，居然也成功了。兩個工作，張冰沒了逐漸，瘋狂地奔回來找郁波合計。

“恭喜你。”郁波挺開心，捏捏張冰的臉。

張冰把他的手打掉。

“走，我們?nèi)ハ硎芟硎?。”郁波拉著張冰要走?/br>
“我們先吃飯，這是我剛買的，買的是人最多的隊伍。”張冰說。

郁波瞧了幾眼，撇撇嘴：“這有什么好吃的，放到冰箱，今天我們要慶祝?！?/br>
在上島咖啡廳，選了間卡座。如果不是助理提醒，郁波差點將整間全包下。進去后，郁波覺得所有人都挺礙眼的。坐在普通的卡座上，張冰渾身不自在。這樣的場景只在電視上看過。

郁波拿起菜單就點了不少昂貴菜，因為張冰肯定會叨嘮，先下手為強。他邊點邊看到張冰小呼小叫的樣子，就像玩一種游戲，興趣盎然。

“太貴了?！睆埍迒手?。

“喏?！庇舨ㄟf給張冰一張□□，拿出手機，挑出網(wǎng)絡(luò)銀行登錄頁面，讓張冰輸入密碼，只有三次機會。

張冰小心翼翼地輸錯兩次，第三次向郁波求助。郁波指著他，提醒。張冰輸入自己生日，才登陸。他嚇得捂住嘴，數(shù)數(shù)后面的小數(shù)點。

總共六位數(shù)。

對張冰來說，這是天文數(shù)字。

“快說。錢從哪來的?！睆埍d奮地說，很珍惜地撫摸□□，將卡推回去。

“你沒有搶劫銀行吧。”張冰擔(dān)心。

郁波覺得掃興隨口說：“拐賣人口得來的?！敝笏麩o可奈何的細致解釋：“你就不許你男人能掙錢。這錢不是我父母的，也不是偷得，是我在當(dāng)兵前工作所得。我做過房產(chǎn)銷售，每個月提成客觀?！?/br>
“你就不要再為錢磨磨唧唧了，行不，我的老婆大人。”郁波扯開領(lǐng)口。

“誰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婆還差不多?！睆埍瘩g道。

“行行行，我是你老婆，可以了，老公~”郁波甜蜜地挑逗張冰，看著他臉一秒秒變紅，其中的樂趣只有他獨享。在愛人之間的稱謂問題上，郁波以前是絕對不退讓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