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qū)是為了你好，才要給你提干，給你機會到其他部隊。你也有更多機會做出成績。你知不知道這個機會是我壓住多大壓力，幫你爭取的。你知不知道咱連有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繞著我向上面申請。你知不知道其他連也在推薦人選，競爭力多大你知不知道。你倒好，人家準備把你正式納入考核范圍，你到時容易，給我推了。突然莫名其妙地發(fā)脾氣，把放考核材料的桌子掀翻。拜托，這是面試，還沒到正式的體能測試，就算到了體能測試，這位仙兒，軍隊的體能考核范圍您不會飄在空中，連往凡間瞅一眼的凡心也沒有吧。我說了這么多，連口水都沒機會喝，你仙兒是否給我個反應?！?/br>
孟仁回頭說：“不知道。”

李趙龍臉色板起：“不知道什么？”

“你又不是沒聽到當時他們那群人對我說的話。那個軍某部的領(lǐng)導看起來就覺得······想揍他。”

李趙龍撓頭撓得更快：“你不能想揍他就真的揍他，我保準你經(jīng)常想揍我?？赡阏娴拇蜻^我嗎?！彼肓艘幌拢骸耙郧澳嗵端拥膭倮凰?。”

“重點是他好像覺得我們這些當兵的比不上軍校畢業(yè)的。好像我們這些人，怎么說，”輪到孟仁撓腦門：“就好像他們才是真正可以保家衛(wèi)國的，我們都是些送去前線擋子彈的豬rou?！?/br>
“他這么說了?！崩钰w龍瞪大眼睛問。

“他沒這么說，可是我覺得就是那個意思。”

李趙龍脫力般將手搭在孟仁肩膀上：“沒明說，就算你真的感覺不爽，麻煩這位仙兒不要發(fā)怒好嗎，憤怒這么凡俗的東西留給我們?nèi)祟惥秃昧?，你就靜靜地聽聽卑賤的地球人可憐的一聲的少許驕傲，成嗎。輕你一定要答應我，改改你的暴脾氣。不止軍委，你們班上都有人向我投訴你。”“投訴我什么？”孟仁顯然被震驚到，有別于剛才的對話。

“原來你還有人性?！崩钰w龍看到孟仁表情的變化，出氣地高興，傲慢地昂起臉一字一句地說：“你們班上的人說你沒有人性，脾氣太暴躁，因為一丁點小事就會懲罰他們，而且懲罰太過于嚴厲，超于體能承受極限?！?/br>
“看夠了嗎？”孟仁控制表情，冷眼看著李趙龍。

“看夠嗎？沒有，你再表現(xiàn)點剛才脆弱得仿佛被人正在抽打的小兔子眼神再給我看看?！?/br>
孟仁沒理他，轉(zhuǎn)身就走，快要走到門口時才扭頭疑惑地看著李趙龍：“你怎么不喊了?！?/br>
“喊什么？”李趙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喊他們那幫欠□□的兔崽子們起床呀?！泵先首龊猛崎T準備。

“自己一個人享受吧。加油訓練啊，我回去睡覺了，沒有大事不要登三寶殿?！崩钰w龍把手埋在頭后走開。

孟仁怒視著李趙龍的背影，猛地推開門。

張冰第一個竄出被窩，迅速穿戴整理軍裝，將被子疊成方塊，速度快到孟仁喊班內(nèi)起床的聲音咽在嗓間。

“班長，班長你好。”張冰的腳還有點痛，他用腳尖支在地上。因為起床太猛，掐點花了不少精力，他現(xiàn)在渾身哆嗦，還沒能適應空氣里冷冰冰的空氣。

“你你好。其他人給我起床，快點，起床?！泵先兽D(zhuǎn)身一個個拍打床鋪，敲得金屬床骨碰碰作響。

戰(zhàn)友們紛紛慢騰騰地鉆出來，某個人看到班長后，竟失聲地叫出來，其他人像聽到發(fā)令槍般，迅速整理個人內(nèi)務。

張冰第一個走過班長身邊，一瘸一拐地。

“你腿怎么樣。”孟仁問。

感到靠山般溫暖的張冰把想說的話壓住，反著說：“還不錯，估計很快就能好。可以正式訓練了?！?/br>
“三天？狗腿都好不利索。好了你先出去吧。”

比起其他班長阻止隊伍的速度明顯快上一輩。雖說衣服都整理得干凈，隊伍站得整齊筆直，可新兵戰(zhàn)士們似乎都在心底咕噥些什么。

“所有人都聽好，立定稍息?！泵先试谇懊孀邅碜呷ィ骸拔也辉诘倪@些天，你們的事情，我從三班長那里聽說了，我還聽說有人打小報告。有這事吧?！泵先时持?，像座隨時噴發(fā)的活火山，每個靜距離面對他的人都控制不住抖動的腳步。

“今天早上，我會讓你們感受到什么是人性的懲罰。全體都有，臥倒?！?/br>
一聲令下，二班全體包括張冰臥倒在地。他看到一雙腳緩緩停在眼前，順著褲腿向上看，班長像個大型機器人。

“你行嗎，不行出列。”

“報告班長，我沒有問題?！睆埍鶖蒯斀罔F地說。

“有問題，隨時報告。”孟仁大步走開，又是一聲強硬的口令，所有人都開始奮力地做起俯臥撐。

對于體能項目，除了跑步，都不是張冰擅長項目。沒做幾個，張冰細軟的胳膊就酸到只能撐著身體，多一個動作似乎骨頭都能散架。他的意志不堅定，剛才還想讓班長看到自己的成長，現(xiàn)在就希望班長能夠同情他，給他額外的溫暖的保護。

就像貪戀冬日被窩那樣，張冰很想再次感到孟仁班長的溫柔。雖然第一面，竟是被暴躁的他嚇到，但張冰知道孟仁班長是非常溫柔的。孟仁班長就像里面的長矛怪物，外表驚悚，可是內(nèi)心柔軟。跟經(jīng)常把眉毛皺成一池墨的郁波很像，他是個外表冷漠，但細節(jié)很溫暖的壞家伙，要是他不說，被他喜歡的人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

也許剛才俯下去的時候吃了幾口枯草，張冰連連吐，發(fā)出呸呸呸的聲音。

干嘛想一個混蛋。張冰在心底責罵自己，不能讓孟仁班長的形象受到混蛋的無損。把混蛋與班長進行對比，自己也是個無恥的混蛋。

心底翻涌起對郁波的怨言，張冰的報復心沒預兆地加重。他翻來覆去地想，如果巧妙地讓班長知道自己被欺負的對象就是他信任的班副，一來小氣包和三角眼的黨羽們都會受到牽連，混蛋相比也不能逃脫干洗；另一方面，班副的位置肯定會空缺，肯定會由成績不錯的新兵接任，即使輪不到自己，也能進一步靠近班長。一箭雙雕。

張冰的思緒斷斷續(xù)續(xù)，體能快要竭盡極限。

他裝作熱，偷偷撩開衣服的一角，摸著背部疼痛的地方，將內(nèi)衣扯上去。張冰瞅著班長的位置，偷偷做，像第一次作弊那樣刺激得心跳在飆車。rou體一接觸空氣，張冰的身體都要驗證熱脹冷縮的真理，快縮成一團。

為了讓班長發(fā)覺，不損傷自己的硬質(zhì)氣概，還要達到報復的目的，這點付出是值得的。

張冰自顧自地將衣服撩起來，只掀起一角，便再沒勇氣往上拉開。

他自我安慰地想：這是在保護自己的儀容，不能喪失軍人的形象。

張冰撐著身體，越過上下伏挺的身體，呼喚著班長。終于，班長邁著惱人的腳步，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