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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呢。他走時也沒跟其他人說。對了,你是從四松村過來的對吧?”春生忽然問。 王嬌點點頭:“是啊,咋了?” 春生把嘴里粗糙的粥使勁咽下,說:“四松村的書記,沈有福的兒子二柱明天要定親,容川和連長可能就為這事忙活去了,當(dāng)然肯定還有別的事,眼看過了新年就是春節(jié),看看村里有啥活需不需要咱知青幫忙?!?/br> 王嬌嘆氣,心想知青們真像一塊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啊。 容川當(dāng)天晚上確實沒回來,王嬌長松一口氣,砸了一天的地,地沒啥變化,他們這幫人可一個個都累得散了架,哪里還有精神做cao?起床都困難。而之前那名受傷女生的情況也在晚上傳回來,手掌骨折,挺重的,鄉(xiāng)衛(wèi)生院條件簡陋,做了簡單包扎處理,然后又派車送她去了條件更好的鎮(zhèn)上。 張小可和兩外四個女生班班長打算買點東西明天去醫(yī)院看看她,就號召大家捐錢。 紅霞最仗義,給了5塊。王嬌和李永玲都捐了3塊。 躺在床上揉著酸痛的腰,想到那名無故受傷的女孩兒,王嬌心里就覺得堵,問一旁正看書的李永玲,“小玲,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的傷一直好不了,回來后也干不了農(nóng)活,那咋辦?” “還能咋辦,看連隊領(lǐng)導(dǎo)的意思唄,如果能留下就留下,比如干點文職啥的,如果不想留下就直接辦理手續(xù)送回原籍?!?/br> “這,這就完了?” “對啊,還想咋樣?” 王嬌憤怒,說:“一個大姑娘,兩年青春耗在這冰天雪地,然后因為一錘子把一輩子的健康都給這么毀了,難道連隊不應(yīng)該給點補償?”好歹也算工傷啊。竟然這么冷漠? 翻一頁書,李永玲的表情介于無奈與漠然之間?!皯?yīng)該會給點,連長與指導(dǎo)員還是挺重感情的。之前有一個哈爾濱來的男知青就是拉磚頭時從拖拉機上摔下來,把腿弄斷了,連里給了他300塊錢補償,其他知青也捐了點錢?!?/br> 300? 一條腿,一輩子的幸福就300元? 王嬌趴在床上久久不語,李永玲嘆一口氣,說出一句真言:“總之啊,以后干活時咱們都得加點小心,若是受傷了,苦的可是自己。雖說可以回原籍與父母兄弟姐妹團聚,但總歸身有殘疾,哪個工作單位愿意要呢?!?/br> 沒錯,命是自己的,健康是自己的,得知道珍惜。 可受傷有時也由不得自己,不然咋有“飛來橫禍”一詞,王嬌只默默祈禱,希望幾年后自己能平安回到上海。 第二天,依舊是高強度的掄大錘,可能是老天爺也心疼這幫知青,總感覺前一天還硬邦邦的土地今天就變得松軟許多。下午時,部分人已經(jīng)挖了四十公分深。與昨天一樣,中午還是吃的牛rou包子喝的粥。王嬌特意喝快了一些,可跑到馬車前時,粥鍋依舊空空如也。她納悶,心想是不是有人端著臉盆來打飯,把粥全盛走了? 傍晚回到連隊,吃過飯,大家回到宿舍忙活起自己的事。寫信,打牌,看書,吹大?!?/br> 這兩天太累,指導(dǎo)員取消了每晚七點的例行晚匯報。所謂“匯報”,就是每天晚上在班長主持下,各班成員總結(jié)自己一天生活勞動的日常。 下午掄大錘時,李永玲不小心閃了腰,讓王嬌幫忙貼上兩塊虎骨膏藥后,就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疼啊……”她小臉埋進(jìn)枕頭里,感覺脊椎快折了。 王嬌正在給瑞芳和許老師回信,從掖在枕頭下的小布包里掏出兩塊水果糖遞給她,小聲說: “來,吃點甜的就不疼了。” “你從哪兒買的?”看見糖,李永玲立馬眉開眼笑,伸手接過剝開一顆放進(jìn)嘴巴里,好甜! “雞西?!蓖鯆珊喍虘?yīng)答,又拿出兩塊放進(jìn)棉襖衣兜,打算留著明天干活時再吃。掄大錘太消耗體力,就是中午吃十個包子到下午三四點也準(zhǔn)餓得頭暈眼花。不備點零食,根本撐不過去。 宿舍里其他女生也都各忙各的,張小可重新梳了辮子,然后跑去隔壁女生班去學(xué)織毛衣。她剛走,屋子里就吵吵開。 “小可戀愛了吧?” “肯定是,你看她最近多愛美?辮子一天梳三回?!?/br> 戀愛得有對象,她跟誰呢?一女生思索片刻道:“還能跟誰,肯定是三排一班的大勇,你們記得不,他倆是校友,父母又是鐵路局的同事。上個月大勇去鎮(zhèn)上,還給小可帶回一副羊皮手套呢?!?/br> 人證物證齊全,肯定是大勇嘍。 不過馬上就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哎呀不是大勇,小可壓根沒看上他,只是礙于父母跟鄰居的關(guān)系,抹不開面子講明罷了。我跟你們說,小可絕對是和一排二班的班長張寶良好了。張寶良長得多精神啊,父母又都是軍人,家庭條件沒的說,而且人也有才華。68年咱剛來時,連里開的那場歡迎會你們還記得不?張寶良邊彈手風(fēng)琴邊唱的,多好聽?!?/br> “咦?高敏英,說的這么熱鬧,是小可看上張寶良了,還是你?。俊?/br> 眾女生哄笑起來,高敏英面子掛不住,臉紅紅地沖過去,用被子將那名外號“小黃豆”的女生捂在床上。 她倆正鬧著,又一名女生接話道,“我也覺得小可跟張寶良戀愛的可能性大,今年勞動節(jié),他倆還合唱了一群,你們忘了嗎,當(dāng)時指導(dǎo)員都說,他倆是郎才女貌的一對。還有夏天時,不少人都看到他倆在溪邊對面的山坡上散步聊天,你們說,這不是戀愛是啥?” 是啊,這不是戀愛是什么? “小黃豆”哈哈笑著從被子里用力掙脫出來,看著高敏英惋惜道:“哎呀,敏英,人家名花有主了,你沒機會啦!” 眾人哄笑,敏英哪里能吃虧?跳上床將“小黃豆”壓在身上,又是一頓修理! 女生們口中的“張寶良”王嬌已經(jīng)見過了。長得挺高挺帥,笑起來左臉頰有一個深深的酒窩,人也不錯,是個熱心腸。他們班勞動的場地與王嬌班挨著,見廖春生身體孱弱,掄大錘困難,就主動跑過來幫忙。知道王嬌是上海人后,張寶良還很相識恨晚地說自己有一個姑姑就在上海交通部工作,自己與王嬌算半個老鄉(xiāng)。 如果不是天氣太冷凍住了臉頰,王嬌一定忍不住大笑一聲,這是哪門子的老鄉(xiāng)???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瞎猜測的時候,一直趴在床上“哎呦哎呦”哼個不停的李永玲忽然小聲說道:“你們這幫人啊,一個比一個傻,只看到表面沒看到本質(zhì),兵團不讓咱談戀愛,誰敢光天化日下跑到溪邊散步聊天?這不自己給自己惹事?我看呀,小可那毛衣八成是織給齊連長的?!?/br> 啥? 因為李永玲聲音小,聽起來更像自言自語,一屋子女生唯有坐在床邊寫信的王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