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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明天幫你搬位子”,老師擔(dān)心學(xué)生一直坐一個地方對視力不好,所以讓他們兩周就往旁邊移一格座位,所以同桌還以為他是因為要搬座位才把書全部帶走。陸重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說:“謝謝”,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陸超臉色很差,見到他就說:“你家里出了點事,先回去。”陸重問:“出了什么事?”陸超卻不肯再說。兩人埋頭趕路,連走帶跑,一個小時就走完了平時要兩個小時的路,下山就是寨子,陸重突然停下腳步,說:“阿大,反正我遲早都要知道的,你先告訴我吧?!?/br>陸超一頓,抿了抿嘴唇,張開口好幾次都沒說出話來,好像這對他也是很困難的事情。“你媽跑出來,把祖婆和陸叔砍死了?!?/br>陸重之前想了千百種情況,可沒有一種比得上現(xiàn)實的慘烈,一時間他幾乎以為這是夢境,努力幾次才找回聲音,“我媽呢?”陸超轉(zhuǎn)過頭看他,眼神不自覺的悲憫,“瘋了?!?/br>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陸重到的時候婆婆和爸爸的尸體已經(jīng)被人收拾好,擺在堂屋,陸重本來以為自己會哭,可是卻一點沒有,眼睛一直干干的。他從婆婆房間柜子里棉被最下邊把錢摸出來,冷靜地拜托大伯幫忙去石村買棺材,請阿吉幫忙買白布、香、紙、燭。平時寨子里有人去世下葬的時辰都是婆婆看的,現(xiàn)在陸重也只能憑著之前婆婆教過他那只言片語的東西,對照著傳下來的一本書,定了凌晨4點上山的時辰。二伯問:“蟲子,不停棺幾天嗎?”陸重搖了搖頭,停棺也只是為了讓人來吊唁,可人死燈滅,又是枉死,不吉之兆,人家多半也不愿意上門,還是讓他們早日入土吧。晚上陸重一個人在院子里守靈,阿瑤mama抱著他meimei過來,“蟲子,你meimei在我家她一直哭”,其實小孩是剛剛才開始哭的,不過婆婆說陸重一家人不吉利,不讓他meimei待在自己家,阿瑤mama覺得很不好意思,又不敢違逆婆婆的話,說話時都躲著陸重的視線。陸重卻沒注意,把meimei接過來抱著,問:“云姨,我媽在哪兒?”“我們怕她又傷人,就關(guān)在河邊那個小屋里”,說完又趕緊補充,“我會按時給她送飯,你別擔(dān)心”。陸重感激又鄭重地道了聲謝,阿瑤mama吶吶說了句不客氣,埋著頭走了。陸重這才第一次好好看自己的meimei,她沒哭了,睜著雙眼睛看著他,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手也小小的。她才一歲多,出生的時候陸重正在上課。他那時已經(jīng)知道m(xù)ama是被拐賣過來的,也已經(jīng)知道購買和拘禁被拐賣的婦女是犯法,他終日活在想救mama又怕婆婆被抓起來的惶惶之中,潛意識的不敢面對這個跟自己一樣,可能是因罪惡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小生命,不敢抱她,甚至連看也不敢看。而婆婆也因為她不是男孩對她不管不問,做飯都只做陸重一個人的,整個家里唯一喜歡她的可能只有爸爸,陸重很多次看到爸爸坐在院子里懷里抱著meimei干活,沖她做鬼臉發(fā)出怪聲逗她笑。陸重看著她懵懂又無知的小臉,嘆了口氣,準備去廚房熬點粥給她喝。路過一間房的時候,他看到墻角有流出來的干涸的血跡,只看了一眼陸重就迅速別過頭。陸重喂meimei喝粥的時候才想到她還沒有名字,想了半天給她取名叫安樂,希望她能平安快樂。cao辦完婆婆和爸爸的后事后,陸重用背腰背著meimei去河邊的小屋,那是個茅草屋,很破,立在這兒很多年,也不知道是誰修的。陸重看到mama仍然坐在地上,不過頭再也沒像之前那樣仰著,而是深深埋在膝蓋上,陸重看到她的手腕上還掛著那個鐵環(huán),上邊拖著一小段鐵鏈子,切口不平,一看就是用不怎么鋒利的東西慢慢磨斷的。她的手很細,幾乎只是骨頭上包著一層皮,陸重不知道這么一雙手怎么有力氣在漆黑的夜晚拿著菜刀砍死兩個人,而且刀刀入骨。他很想問她,為什么不直接跑?為什么一定要殺掉他們?可是他問不出口,因為他知道,她其實也是受害者,最悲慘的莫過于,在這個故事里你說不出誰更悲慘一點。最后只能嘶啞著問出一句:“為什么不等我回來,把我們?nèi)慷細⑺滥??為什么??/br>回答他的是無邊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陸重才重新站起來,去大伯家借鋸子。他剛走進院門喚了聲大伯,就看到大伯娘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問:“大伯娘,我想借你們的鋸子用一下?!?/br>大伯娘立刻回答:“你就在那兒我給你拿過來”,聲音因為著急都比平時尖利,陸重頓在那里,慢慢收回自己邁出的步子,大伯娘很快就拿過來了,說:“用完就放在你們那邊,我們家有多的”。陸重說了聲謝謝,接過就走了。陸重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大伯娘和大伯的爭吵聲,又走了一會兒然后聽到大伯喊:“蟲子”,他停下來,回頭。“蟲子,這是一百塊錢,你拿著去外邊吧,別留在寨里了。”陸重頓了片刻,伸手接過來,咬了咬嘴唇,問:“大伯,派出所沒說抓我媽嗎?”“鎮(zhèn)派出所來人了,然后說你媽是精神失常,就又走了?!?/br>陸重點頭,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往河邊走。聽到大伯在身后的聲音,“蟲子,大伯是為你好”。陸重沒有回答,背上的安樂好像醒了,動了動腿,陸重趕快反手輕輕拍她的背,輕聲哄道:“安樂乖”。回去陸重用鋸子把mama手上的鐵環(huán)鋸掉,他想她應(yīng)該是真的瘋了,眼神渙散落不到實處。晚上,陸重抱著安樂在河邊坐了很久,他身上帶著婆婆做的香囊,也不怕蚊子,一瞬間他想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做。他想好了,就去外邊吧,走得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了。“蟲子?”陸重聽到陸超的聲音,喊了聲“阿大”。陸超走過來坐在他旁邊,兩個人一起看著前方的河,片刻后,陸超說:“我媽那人就那樣,你別生氣?!?/br>陸重笑了,“沒事,本來這種事避諱點也好?!?/br>“你有什么打算?”“可能,會去外地吧,不想留在這兒了。”陸超點了點頭,“也好,東西收拾好了嗎?”“不想去收,就這樣吧,人上路就行了,走一步算一步?!?/br>陸超想到陸重家屋里滿地的血跡,頓了頓,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陸超把一個東西從兜里拿出來遞給陸重,陸重接過來,把外邊的布打開里邊是婆婆的一個銀鐲子。陸超問:“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