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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她自己的兒子,還能不了解嗎?從小就是特別有主見的一個人,表面溫和聽話,真要固執(zhí)起來,也是誰都攔不住的。沈父又砸了一個杯子過去。這次砸到了沈之遠胸口處,他猛地咳了幾聲,也不去揉。“我們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學,是希望你出人頭地,不是讓你去跟一個男人廝混的!”沈父情緒激動,臉色鐵青。他萬萬沒想到,沈之遠會鬧出這么一檔子事來。沈之遠從小就讓人省心,成績優(yōu)異,一路考上了名牌大學,是當?shù)厝硕冀蚪驑返赖膶ο?,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br>“說,你到底要不要斷了這關(guān)系?”一直較著勁沉默著的沈之遠終于出聲:“爸,媽,我求你們,就讓著我這一次,好嗎?”沈父氣得拿起一旁的椅子就開始砸,被沈母一把拉住了,她哭著喊道:“你要干嗎?你要打死他???”“打死了也好,我們沈家丟不起這人!”最終,氣急敗壞的沈父還是被拉住了,他怒吼道:“就一句話,你要他還是要我們?”“爸!”沈之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樣的選擇讓他如何面對,他又轉(zhuǎn)向他媽。沈母抹著眼淚避開了他的目光,態(tài)度也很明確了。他們這樣的小縣城,消息還很閉塞,兩個男的在一起,簡直是天方夜譚,聞所未聞的事情。作父母的,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考慮,都不會答應(yīng)兒子這樣的要求。最后,雙方僵持的結(jié)果是沈之遠連帶著行李一起,被丟出了家門。他硬生生地在門口站了一夜,然后才拉著行李離開了家。沒人知道他那個晚上是怎么度過的。他拉著行李去找了程逸。程逸打開門,看到的便是穿著黑色風衣,拉著行李箱,風塵仆仆趕來的少年。沈之遠哭腫著一雙眼睛,就那么站在門口。程逸趕緊拉了人進屋:“怎么了?寶貝,誰讓你受委屈了?”起初,沈之遠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也不說話,后來才緩慢地開了口:“我爸媽知道了,他們不要我了。”雖然他說得不清楚,但是程逸稍微一思考,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沒事,寶貝,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隨口而來,甚至都沒有經(jīng)過腦子的情話。其實,程逸初聽到沈之遠出柜了,還是很驚訝的,他沒想到沈之遠會有這么認真。但是對他來說倒是好事,他本來就煩沈父沈母動不動就給他們兒子說要找一個女朋友的事情,這下不用說了,沈之遠可以徹底地待在自己身邊了。程逸絲毫不覺得自己硬撩了人家在身邊有什么錯,也沒有想過替沈之遠考慮一下。他從沒想過負責任的問題,玩玩而已,何必當真?這么自私又殘忍的做法。除了一開始的沉默寡言之外,沈之遠后來便看不什么異常了。至于程逸,他更不會在這些事上有什么想法。日子便這么過下去了。從那次離開家之后,沈之遠也回去過。但是,他連家門口都沒能進,就被趕走了。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回去了。只是偶爾給家里座機打個電話,有時是他爸接,有時是他媽接,聽一下他們的聲音,就讓他很滿足了,他不敢再做其他的妄想。“沈主管,你怎么在這坐著?”一道聲音拉回了沈之遠的思緒。“王總。”他喊了一聲,急忙站了起來。來人叫王清,是沈之遠他們公司的老板,三十出頭,事業(yè)有成,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此時,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往那里筆直地一站,愈發(fā)地挺拔沉穩(wěn)。沈之遠有些局促地說道:“剛剛光顧著走神了,都沒看到王總過來。對了,不是要過年了嗎?王總你怎么還在北京?”他記得王清的家不在北京,明天就要過年了,怎么還沒離開?王清裝作沒有看見對方通紅的眼睛,因為沈之遠剛剛側(cè)過身去擦了擦殘余的眼淚,很明顯是不想讓人深究的。于是他并沒有多問,只是回答沈之遠的問題:“我父母常年在國外,前段時間聚過了,過年就分開過了?!?/br>“原來是這樣?!鄙蛑h了解地點了點頭。王清順口問道:“你呢?怎么也沒回家?”“我……”沈之遠一時沒了聲。王清頓了一下,適時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我正準備找點吃的呢,看樣子你也沒吃飯,要不然一起?前面有一家火鍋店味道挺不錯,好久沒去過了?!?/br>王清向來注意察言觀色,恰到好處地尊重與保護著對方的隱私,從而避免讓雙方陷入尷尬的境地。有這樣善解人意的老板,也算是他們員工的一大幸事了。“好啊,我請客?!鄙蛑h欣然同意,他的確還沒吃午飯,請自己的老板吃一頓飯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br>而且,有一個藏在心底的原因。他不想一個人在這樣喜慶的日子里孤獨徘徊。有人一起陪著吃飯,多么好啊。兩人走到了王清所說的那家火鍋店。果然生意很好,擠擠攘攘的很多人。有服務(wù)員上前來:“兩位,紅湯還是清湯?”沈之遠:“清湯。”王清:“紅湯?!?/br>兩人對視,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王清對著一臉懵逼的服務(wù)員說道:“鴛鴦鍋吧?!?/br>又點了一些菜,服務(wù)員走開了。王清笑道:“看不出啊,你竟然不吃辣?!?/br>沈之遠如實回答道:“胃不太好,養(yǎng)生?!?/br>王清一臉贊許地點了點頭:“養(yǎng)生不錯,我也是時候養(yǎng)生了?!?/br>和王清這樣的人交流,顯然是很讓人愉快的。他博學多才,進退有度,既不會冷場,也不會讓人有丁點的不舒服。兩人吃過火鍋,閑來無事,又去花鳥市場逛了逛。沈之遠沒想到私底下的王清竟然還是一個喜歡擺弄花花草草的人。在工作中,他所知道的王清有著清醒的頭腦,強硬的手腕,談判桌上三言兩語就可以讓對方丟盔棄甲,總之,和眼前這個捧著一盆花的王清沾不上邊。兩人這一天的交流比以往的總和都還要多,畢竟之前只是一板一眼地討論公事,哪像現(xiàn)在這樣,討論什么花怎么養(yǎng),哪個店子的菜味道還不錯,哪個廣場是最近新修建的。最后,是王清開車送沈之遠回的家。臨下車時,王清突然說道:“明天一起過年怎么樣?”沈之遠正在開車門的手頓住了,有些驚訝地看向駕駛座的王清,卻見對方是一臉認真的表情。王清儒雅地笑道:“你不方便?反正我是一個人,多一個人湊合著過年,也熱鬧些?!?/br>很快,沈之遠了然地笑了笑:“好啊,我也是一個人?!?/br>拒絕的話掛在嘴邊,卻是最終也沒說出口。前四年一個人冷冰冰地過年,他實在是怕了,那種仿佛要吞噬人的寂寞。沒想到第五年,可以有一個陪著一起過年的人。他和王清雖然算不得是頂好的朋友,但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