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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活受罪+長相守(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9

分卷閱讀99

    個會計是大材小用了,可過日子還是穩(wěn)當(dāng)點兒好,在廠子里做總比自己開飯館兒要來得放心。

因著秦敬在天緯路小學(xué)任教,老吳便將沈涼生安排去了第一毛紡織廠,也在小學(xué)附近,騎個自行車十幾分鍾就到。

兩人為了上班近些,便也換了住的地方,在天緯路上置了間小院兒,格局倒與秦敬早年住的院子差不多,大屋里外兩間,還有個偏屋放些雜物。

秦敬怕沈涼生住久了公寓,改住平房不習(xí)慣,沈涼生卻笑話他“事兒媽”,又問他:“以前跟你說過什麼,還記著麼?”

──那還是內(nèi)戰(zhàn)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秦敬的心確是偏向共黨,但又覺著中國人打中國人,死的也都是中國人,難免有些郁郁不樂,倘若打日本鬼子時是銳痛,此時便是悶痛,說都不好說。

沈涼生知道他是個死心眼的脾氣,也懶得拿什麼大道理說事兒,只道仗總有打完的時候,等到仗打完了,咱們就在城郊風(fēng)景好的地方置個院子,我看薊縣那頭就不錯,沒事兒養(yǎng)養(yǎng)花,養(yǎng)養(yǎng)雞,不是挺好。

但解放後懲辦地主的形勢是讓他們不敢往城外跑的,如今真有了個院子,雞鴨養(yǎng)不得,花草總歸能養(yǎng)活。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卻也五顏六色──草杜鵑,一串紅,牽牛花,花草蔥郁中還有棵院子里本就有的歪脖子棗樹,令秦敬想起魯迅先生的散文:“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br>
“先不說這樹就長在咱院子里,”沈涼生微蹙著眉打趣他,“你識識數(shù)行不行?另一株在哪兒呢?”

“你說這樹長得這麼難看,能結(jié)棗麼?”秦敬不搭理他的話茬,嫌棄地看著那樹,嘖嘖了兩聲。

“你再嫌它難看,它就真不結(jié)棗給你吃了?!鄙驔錾毫怂痪?,同他一起站在樹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粗糙的樹皮。

“……其實也沒那麼難看?!?/br>
“秦敬,有點出息行不行?”

“你有出息,結(jié)了棗你可別跟我搶?!?/br>
那年頭的人是很單純的,鄰里間雖愛串個門聊個天,也奇怪怎麼兩個男人住在一間院子里,但聽說秦敬和沈涼生是表兄弟,早年結(jié)過親,可因時事動丄亂都沒保住家里人,如今也不想再續(xù)弦,老哥倆一塊兒搭夥過個日子,便也不覺得是什麼特別稀罕的事兒。

這麼平靜著又過了四年,五七年“反右運動”開始了,秦敬一個普通小學(xué)都要開會,沈涼生的廠子里也要抓典型──右派分子是有指標(biāo)的,管你是不是真的“右”,說你是就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兩人本有些提心吊膽,但好在老吳還沒退,多少能給他們些庇護,到底尚算平安地撐了過去。反右開始的第二年,大躍進運動也隨之展開了。街道支了土爐子大煉鋼鐵,沈涼生和秦敬積極表態(tài),把家里的鐵器搜刮搜刮,連鍋都交上去支援煉鋼──反正吃的是大鍋飯,離家不遠就開了個食堂,自個兒的鍋留著也沒用。

“實際一個土爐子能煉出什麼來?我看都是些半生不熟的黑疙瘩……”這話秦敬不敢在外頭說,也就晚上臨睡前跟沈涼生小聲聊兩句。

“你管呢,折騰唄?!?/br>
結(jié)果這一折騰就折騰出了後頭三年的苦日子──三年自然災(zāi)害時全民勒緊褲腰帶,天津城的物資供應(yīng)還算是好的,不過也就只能晚上喝頓白米稀飯,其他兩頓都用粗糧湊合。

小劉──如今已是老劉了──的大兒子在rou聯(lián)廠上班,職工有那麼一點小福利,能偷偷摸摸地帶回家點rou頭罐頭。老劉惦記著當(dāng)年受了沈涼生不少恩惠,現(xiàn)下自家景況好一點,便也不舍得吃,都給秦敬送來,秦敬說不要,他還要跟他急。

實則能讓職工偷帶出來的rou頭罐頭都是些次等品,肥rou筋咬都咬不動,不能拿來炒菜,秦敬便拿來煉油渣,就著窩頭吃反而香些。

倒回二丄十年,若有人跟沈涼生說你往後能過得下這種日子,他是決計不信的。可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再讓他回憶早年那些歌舞升平,精美奢華的景象,他反不大回憶得起來。

不是逃避似地不愿回憶,而是再怎麼回憶都覺得不真實──像鏡中花水中月,海市蜃樓中的亭臺樓閣,美也美得空遠冷清,反是現(xiàn)在每到了傍晚,兩人下班回來燒水抹把臉,夏天在院子里支張小桌,就著夕陽余暉和左鄰右里的人聲喝碗白米稀飯,冬天關(guān)起門來拿爐灰烤兩個紅薯熱熱乎乎地吃了,心里反而覺得樂呵踏實。

他說過要好好照顧他,好好地跟他過日子。這是他給他的承諾,守住了,就覺得這輩子沒白活。

──就不後悔。

然而那時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這一波波的政治運動會愈演愈烈,最後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文化大革命開始後,沈涼生那點底子終於被翻了出來,逃不過,躲不了,老吳想保也保不住他,只能拿話寬慰秦敬道:“還有辦法……你別著急,讓我再找找人……”年過七旬的老人頭發(fā)全白了,最近也沒心思打理,稀疏地打了縷貼著頭皮,寬慰完秦敬,自己嘴唇卻哆嗦著,茫然地反復(fù)念叨著一句話:“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秦敬著急,他比他更急──不單是為了沈涼生的事情,他還有幾個老戰(zhàn)友紛紛落馬,被批斗,被隔離,不生不死……可是憑什麼!他們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豁出命來為國家做過貢獻的!到了兒到了兒……老吳什麼都說不出來,一句“沒想到”,便似耗盡了這輩子全部的心血力氣。

但無論如何人還是得找,能保下一個是一個──老吳知道這當(dāng)口人托小了沒用,找了所有能找的關(guān)系,冒著大風(fēng)險把話一層層地遞了上去。

實則他也不曉得管不管用,到了這地步,無非是盡人事而聽天命罷了。

沈涼生被組織叫去審問了兩回,終被帶走隔離那日,秦敬也在家──學(xué)校已經(jīng)停課了,他也被人談過話,但因那時教育系統(tǒng)尚未被完全波及,他與沈涼生在戶籍上也沒什麼關(guān)系,倒沒被一起帶走隔離審查。

可他寧肯他們把自己一塊兒帶走──他站在院門口,看他們帶他走,剪著他的手,推推搡搡地──他想說你們不能這麼對他,他不是反革命,他做過好事的……他什麼都不能說,他只看到沈涼生費力地回頭瞧了自己一眼,那一眼……

早在被叫去談話時沈涼生便有了心理準(zhǔn)備,自己做了最壞的打算,口中卻未同秦敬說過一句告別的話,更未交待什麼後事──有些話真說出來跟要秦敬的命也沒兩樣──他本是打定主意不回頭看的,事到臨頭卻一個沒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秦敬孤零零地站在院門口,干瘦傴僂的,一小條孑孑的人影,像一下老了二十歲,卻又像個小孩兒似的,眼巴巴地、像被遺棄的孤兒一樣望著自己……沈涼生把頭扭回去,突地流了淚。他不怕挨打受罪,甚至不怕就這麼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