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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考慮到往後兩人分開了,秦敬不管想租還是想賣,維持原樣要更容易出手些。五月底樓內(nèi)灑掃干凈,設(shè)施就緒,沈涼生才帶秦敬過去看了看房子。兩人沿著門廳拖得!亮的大理石階走上去,都穿了皮鞋,鞋底敲著水磨石面的聲音清脆空曠,像整棟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那疊房契自打簽下名秦敬就鎖在抽屜里再沒看過,見了房子才知道是兩套,似自嘲也似打趣地問了沈涼生一句:“對面那套留著你?。俊?/br>沈涼生踏在松條木地板上,手里夾著煙,沒地方彈煙灰,便走去寫字間里,站在壁爐邊吸著煙玩笑道:“有備無患吧,萬一往後你跟我鬧脾氣,夜里不讓我進(jìn)房,總得讓我有個睡覺的地方?!?/br>室內(nèi)還沒添置什麼家具,四壁光禿禿的,也還未貼墻紙。秦敬獨自站在客廳中,聽著沈涼生的玩笑從寫字間里傳出來,因為房間空落,像帶了點嗡嗡的回音。他笑了笑,并未答話,只走到窗前望著外頭的馬路。路兩側(cè)綠樹成蔭,幽閑靜謐,是租界中見慣了的景象──本來是見慣了的,看了片刻卻又突然不知身處何時何地了。“怎麼了?不喜歡?”沈涼生吸完煙從寫字間里走出來,見到秦敬一個人立在窗前,那樣的背影乍一看有些落寞。“沒不喜歡,”秦敬怕他誤會,接上剛才的玩笑回道,“反正有兩間臥室,趕你出去你不會睡另一間?”“…………”沈涼生沒再說話,只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臉探過去想要吻他。秦敬顧忌兩人站在窗口,怕萬一被什麼人看見,趕緊掙脫了。他人靠著窗臺,往前躲得動作大了些,額頭咚一聲撞上玻璃。“本來就夠傻的了,別再撞傻了?!鄙驔錾奶鄣厣焓譃樗嗔巳嗤刺帺ぉさ共皇切奶鬯策@麼一下,只是往後自己成家了,勢必得做出個恰當(dāng)?shù)臉幼咏o兩邊老人看,約莫也抽不出太多時間過來陪他。這麼一想,心里多少有點不是滋味,說是心疼他,又未免帶了些貓哭耗子的諷刺感。可惜秦敬沒有什麼做耗子的自覺,也沒聽出沈涼生的話意,只伸手抽開插銷,把窗戶推了開去,放了些新鮮空氣進(jìn)來。初夏的陽光是很好的,從四樓望下去,馬路上空無一人,唯有樹影婆娑。沈涼生顧自從後面摟住他,低下頭讓兩人的側(cè)臉貼在一處,故意眨了眨眼,睫毛掃過秦敬的眼角。秦敬瞧見路上沒人,倒不再躲了,閉著眼笑道:“少跟我顯擺你眼毛長。”沈涼生也合起眼,聽到樹上有早破土的知了聒聒叫了兩聲。因著還未入伏,形單影只地成不了氣候,無趣地叫了叫便止住了。看過了房子,秦敬卻也不愿立馬搬進(jìn)去,更沒什麼做房主的態(tài)度,一應(yīng)陳設(shè)布置都是沈涼生替他cao持。本來這類雜事沈涼生也沒閑心管──他現(xiàn)在住的宅子當(dāng)初都是秘書幫他打理好了,自己半點沒走過腦子──但硬要說的話,這房子或可算作是他們的新房,所以沈公子也難得有了些閑情逸致,有些事兒自己掂量完了,還要拉著秦敬一塊兒拍板定奪。秦敬對這些東西提不起興趣,但也不想掃了他的興,總算沒敢拿什麼“隨便吧”,“你看著辦吧”之類的話敷衍。只是偶爾一邊聊著墻紙花樣、家具款式,一邊就忍不住有點走神,沒來由地覺得心累──先頭他確是盼著能把這口鍾敲得長遠(yuǎn)一些,可如今眼見要敲下去了,又覺不出什麼興奮的意思。相反每每設(shè)想一下往後的日子,這還沒過上呢,先覺得有點疲累起來。零七八碎的事情定得差不多,時間也到了七月。秦敬教的初中部已考完試了,雖說還未正式放假,日子也清閑了許多,接連幾天都宿在沈宅。宅子里侍弄花園的下人姓李,年紀(jì)已五十開外,家里人都在鄉(xiāng)下,六月底跟沈涼生商量說想把小孫子接進(jìn)城里住兩天開開眼。沈涼生對下人并不苛刻,當(dāng)下點頭同意了,於是七月初人接了上來,秦敬算有了樂子,沒事兒教小孩兒認(rèn)認(rèn)字,給他講故事,騙人家一個六歲的孩子叫他哥哥,卻叫沈涼生叔叔,很是不要臉。小暑那日天格外熱,廚房買了兩個西瓜凍在冰箱里,晚飯後沈涼生去書房里看賬目,秦敬逍遙地帶著小孩兒在花園里納涼啃西瓜,教他背“蟬發(fā)一聲時,槐花帶兩枝”。老李頭卻沒他那樣的好情致,只覺得知了叫得吵人,怕攪合到東家做事,找了根長竹竿去捅。書房窗子正對著花園,外頭種了株夜合歡。老李頭拿著竹竿趕蟲子,秦敬抱著小孩兒站在旁邊湊熱鬧。知了這東西但凡受了驚動便要漏點蟲子尿下來,秦敬沒正經(jīng)地跟小孩兒說:“你看蟲子尿尿噓你?!庇止室獍阉Ц吡送鶚涞紫聹悺I驔錾咀跁狼靶臒o旁騖地看賬目,壓根沒覺出蟬聲吵人,現(xiàn)下卻被外頭的動靜鬧騰得站了起來,走去窗邊撩開紗簾往外看。合歡粉絨的花被竹竿敲落了不少,夜幕下看不出顏色,紛紛揚揚的黑影子。沈涼生看了一會兒,把紗簾放下,走回桌邊繼續(xù)看文件,倒不嫌他們吵,只覺得喜悅怡然,四下里都活潑潑地帶著人氣。第二日秦敬不必去學(xué)校,起得晚了些,下樓時卻見沈涼生仍未去公司,坐在早餐桌邊喝著咖啡看報紙。“早?!彼雎曊泻袅艘痪?,卻沒聽見沈涼生答話,不由有些奇怪,心說難得見這人發(fā)呆成這樣,一杯咖啡舉在手里也不喝,說是盯著報紙看,又似根本沒看進(jìn)去,像在出神想事情。“怎麼了?”秦敬走到桌邊,沈涼生聽見他問話方回過神,把咖啡杯和報紙一起撂回到桌上,拉開椅子站了起來。“你……”秦敬本想問他怎麼還沒出門,眼光掃過桌上攤開的報紙,也一下怔住了,愣了幾秒鍾才把報紙拿起來細(xì)看。約是連夜趕印出的號外版面,來不及上圖,只有字:我軍愿與盧溝橋共存亡──有死而已,此橋可為我人墳?zāi)?/br>以抗戰(zhàn)答復(fù)侵略,用熱血衛(wèi)國家實則這半年的華北局勢與去年比本算有所緩和,報紙雖有提及日軍六月在豐臺的軍事演習(xí),卻也無人敢說這是即將開戰(zhàn)的訊號。眼下局勢猛地惡化到這一步,平津還能不能保得住確實難以預(yù)料。“你今天不用去學(xué)校就在家呆著,別到處亂跑?!鄙驔錾行┎环判淖屒鼐匆粋€人在家,可也無暇留下來看著他。沈父那頭已經(jīng)坐不住了,剛才便已打了電話過來,叫沈涼生趕緊過去一趟。“…………”秦敬未答話,仍木木地盯著報紙,看不出在想什麼。“秦敬……”沈涼生見他不應(yīng)聲,心里有些煩躁,可也不敢說他,只把人按到椅子里坐著,跟哄小孩兒一樣躬下丄身哄他,“聽話行不行?”“……嗯?!鼻鼐催@才有了點反應(yīng),愣愣地點了點頭。沈涼生也不知道他是聽進(jìn)去了還是沒聽進(jìn)去,可巧客廳里的電話又鈴鈴地吵起來,下人趕緊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