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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擔心你……阿棠這次是同幾個兄弟一塊過來的,我們感情好,從小在忠義山上長大的,如今遇見事了,相互幫一把,也是情誼。”肖美人道:“我有些累了,我要休息了?!?/br>穆尚松想了想,道:“那,我讓人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吧?!?/br>肖美人看了穆尚松幾秒,最終什么也沒說,點了點頭。他的房間旁邊住著的便是許懷棠,肖美人沒有什么精力去在意,換了衣服,躺在床上,只覺得在十里鎮(zhèn)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的松快剎那間沒了影似的,又是一堆煩心事往他身上壓。或許他不該回來,說到底,這樣的決定也不過是一時間沖昏了頭腦,任性為之罷了,問題沒有弄明白,貿然踏上了回將北城的車,到了穆公館,仍是覺得不自在。他同穆尚松生活了頂久,也是在今天才曉得許懷棠這樣一個人。回過頭來想,他們鮮有過其他交流,關于穆尚松從前的生活,有無知己好友,肖美人通通都不知道,某種程度上來講,直到現在,他和穆尚松,也是陌生得厲害。他不了解穆尚松,同樣的,穆尚松或許也不了解他。所以再細細去想穆尚松對他的喜歡,以及他的猶豫,都好似漂在水面上的浮萍,生不了根,稍許一陣風,就要吹得一干二凈。番外·相見歡最近這段時間,穆尚松總會頻繁地夢見肖美人,沒有正面的模樣,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拎著行李箱站在月臺,看上去單薄且孤獨。遠處傳來汽笛聲,人群好似自在盲目的魚,穿梭著,有的短暫相聚,有的相擁告別。那一陣陣低沉悠長的汽笛聲柔化了肖美人的棱角,穆尚松眼力算得上頂好,卻始終不能將他看得清晰,連肖美人的聲音好似也在霧里頭泡過了似的,帶著平日里難見的溫暖。肖美人不看他,留下一句“我會抽空想你的”,便徑直往前方走去了,走到光明通透處,再不想同令人討厭的事情打交道,也不用違心做不想做的事,他一步步朝前走著,越來越自由。穆尚松站在原地看著他,心中不曉得品出了幾種滋味。他是個粗人,沒有什么文化,講話嗓門大,脾氣也不好,沒有耐性,往往都是用拳頭同別人“講道理”。沒有吃過細致的東西,沒有體會過細致的感情,于是面對肖美人的時候,總顯得那樣窘迫,好似剛剛情竇初開的愣頭青,連手要放哪里都想細細琢磨,萬般不自在地對他好著,一路將他捧到了分離的邊緣。這本來不是穆尚松的本意,他原先是想將肖美人永遠留在他身邊。不曉得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事情離穆尚松預想的軌道越偏越遠,好似學生學的那些個公式,每一個數值都仔仔細細填了上去,死活推導不出正確答案。穆尚松自己的公式簡單得厲害,喜歡就對他好,什么事都順著他,樣樣想著他,兩人在一塊便是最后也是最正確的答案。可是肖美人不快樂。感情不是一個人登臺唱的獨角戲。穆尚松將場地布置好,喊樂師們把曲子拉得相當熱鬧,自己也很緊張,上臺前偷偷練了好多次嗓,唱詞背得爛熟,開腔很是順利,拋出的臺詞就像朝深不見底的水井里扔了顆珠子,回應他的是漫長的悶沉——沒有人同他唱戲,即便這戲碼相當精彩,賺足了好些熱淚和喝彩,肖美人不接招,穆尚松便無可奈何。走了好,走了也頂好的,這么些年被仇其善那個畜生折騰得那樣累,留在他身邊,還要受其他的煩,他早就需要好好休息,按自己的喜好去過活。總之穆尚松相信,肖美人是個講信用的人,說了得空想他,便一定會想他,這樣就夠了,他一個大男人,成天想些愛不愛的事,終歸是不大合適的,況且管著穆家的生意,分了心,便很容易丟了命,往后夢中能相見,穆尚松覺得也不虧。從車站回來那天日頭很好,穆尚松看見路邊電影院墻上貼的海報,已經找不見肖美人的身影。那個電影院是將北城最好的影院,穆尚松前前后后去了十來次,都是為了看同一個人。前兩年的夏天,穆尚松傷到了腳,走路不方便,便呆在家中養(yǎng)傷。天氣悶熱,加之腳上包著藥膏,心情煩躁不已,穆公館上上下下的傭人繃緊了神經,唯恐點燃穆尚松的怒火,連講話也只敢壓低聲音。最后還是一位副手壯了膽,同穆尚松建議可以去看場電影,消磨些時光。從前穆尚松對電影這些事物是丁點興趣也無的,但確實乏味得太厲害,同意了副手的提議,第一場電影,看的就是肖美人。黑暗中,光影交織成一個少年的模樣,他長得極好看,做什么動作都好似帶了鉤子似的,叫穆尚松移不開視線,他在銀幕那頭笑著,又為什么事情憂愁,總之一切都帶著感染力,好似冒著熱氣的細流滲進了冰塊之間,復蘇融化的感覺又痛又癢,穆尚松難以分辨這樣的情緒,也想不起來,有一個極俗的詞語,叫做“一見鐘情”。剩下的幾天里,穆尚松包了場,將肖美人的電影全數看了一遍。而后肖美人有新電影上映,穆尚松總是要拿到首映的票,在黑暗里坐著,看肖美人如何帶領著他,體會另一段精彩人生。直到有一天,仇其善找上門。想來是有些好笑的,那一日仇其善走了以后,穆尚松實在太開心,吩咐廚房燒了一大桌子好菜,也不自己吃,通通拿到神龕前供上了。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眷顧他,世上兩情相悅的事本來就少之又少,偏巧叫他遇見了,供上多少香火也是應該的。穆尚松鮮少有做出這樣蠢事的時刻,愛上肖美人之后,好像便常常發(fā)生。再后來的事便不必多講,再后來,枕邊人成為了夢中人,又回到了故事的最開頭。所謂的相見歡,不過是他穆尚松一個人的相見歡,隔著屏障去愛,一個人手舞足蹈,看上去難免無力又尷尬。他沒想到肖美人會再回來,再見到肖美人的那一刻,胸中的苦悶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段日子的不痛快全都不值一提,好像腿傷了的那個夏日,看見他的時候,便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凈。他不會講話,總之覺得自己頂蠢的,可多數時候又明白,蠢也甘愿。不知道哪句話惹得肖美人不高興了,沉著臉走進了客房,不愿同他多說幾句話,把門關緊鎖死,便再沒傳出什么動靜。穆尚松想他想得厲害,又怕自己招他的煩,只是安靜地站在門口,也沒有要敲門的意思,倒像是打算這樣陪陪肖美人。過了許久,終于聽見門鎖松動的聲音,肖美人推開房門,見到外頭站著一個穆尚松,竟也不意外。“你站在這里做什么?”穆尚松道:“沒有什么事,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