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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使眼色,白小寶凜然一驚,連忙點點頭,跟了上去。顧聲這會兒已經(jīng)換了衣裝,套上了件月白色的長衫,頸子上厚厚重重的羊絨圍巾裹著,襯得眉眼發(fā)梢格外的烏黑發(fā)亮,瞧著端的年少溫良。他這個樣子和獵場上如刀出鞘的鋒利逼人是大不相同,好似換了身衣服就把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換了似的,他重又成了那個溫順謙和的顧家小少爺,漆黑帶點弧度的眼角往上一挑,能把人看得骨頭都酥下去,卻生不出額外的遐思來。冬日晝短夜長,又是北方,這會兒天已經(jīng)暗了大半,戲臺子上亮滿了燈,燈火通明地照進院子,那光芒卻沒什么溫度,顧聲解下圍巾換戲裝的時候生生凍了個哆嗦。“春秋亭外風(fēng)雨暴,何處悲聲破寂寥?……吉日良辰當(dāng)歡笑,為什么鮫珠化淚拋?此時卻又明白了,世上何嘗盡富豪?也有饑寒悲懷抱,也有失意痛哭號啕。轎內(nèi)的人兒彈別調(diào),必有隱情在心潮。”如果當(dāng)時有懂行的人在場,就能發(fā)現(xiàn)那時候顧聲對唱腔的把握極有天分和韻味了,他年紀(jì)尚小,沒有倒倉,雖說技巧不如多年后純熟溫潤,但嗓音的漂亮卻的的確確出類拔萃,能聽得人凜然一震。戲臺上的燈光照亮的地方有限,院子里光線昏暗,因為戲裝并不合身,也沒有人替他拾掇的關(guān)系,顧聲沒有很強調(diào)動作,只在關(guān)鍵的幾處表現(xiàn)了一下。他轉(zhuǎn)過身,輕輕一展水袖,停頓幾秒,正要重新收回來——衣袖突然被人拽住,連帶他整個人站立不穩(wěn),顧聲失聲喊了一聲,肩胛就被壯年男人強有力地鉗制住了。“喊你吃飯也不來,你就一個人在這琢磨這點女人的玩意?!”顧聲踉蹌一下,猛然抬起頭,顧侯松開他,背著手筆直地站在面前由他打量。顧侯前朝名門出身,即便從了商依舊洗脫不了那種威壓感,臉色沉下去甚為嚴厲。“父親?!鳖櫬曊f。第37章番外三·PSS番外3“言兒,”顧侯吐了口氣,像是極力平復(fù)自己的心情,語氣相當(dāng)和緩地說道,“好了,把衣服換了,跟我回去。我不罰你?!?/br>他拉了顧聲一下,明顯感到小孩拼命地往后縮。顧侯這時真有點壓不住火氣了,脫口訓(xùn)斥道:“你躲什么?我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讓你離這種東西遠一點?!顧言!你是聰明的,教導(dǎo)過你的教師們,就連我最信任最嚴格的、我的老師,都沒有對我諱及這一點,這也是我最偏愛你的緣故!我從前從來不對你直言,是怕你自恃早慧,驕傲自滿!……”顧聲低頭垂著眼,一言不發(fā),顧侯屬于商戶中極注重家教的,膝下又都是兒子,因其深感于歷史中閨中女子與婆子們教養(yǎng)孩子的不足之處,很多時候?qū)幙上鹿Ψ蛴H自管教。孩子說話做事有錯漏,少不了被訓(xùn)斥責(zé)罰,但顧侯真是極少斥責(zé)他這個小兒子的。大概因為顧聲打小就文靜懂事,為人處世都帶著一種與年紀(jì)不符的穩(wěn)重與妥帖,但卻很少讓人感到刻意的緣故。不過如果僅僅因為這個,顧侯可能也只把他當(dāng)一個省心的孩子,甚至因為省心就更加忽略他,更多的原因在于,顧侯發(fā)現(xiàn)他是真的聰明。教導(dǎo)一個天資聰穎的孩子,那種一點就通舉一反三的體驗是真的令人印象深刻,對比他其他三個兒子,這種區(qū)別就更加顯著和被放大。趙氏等人一直誤會顧侯的一點是,顧侯事實上并不想顧言成為顧家的繼承人,他一生最大的痛在于生逢亂世仕途失意,不得不經(jīng)了商,而他所受的教育告訴他,士農(nóng)工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顧侯寄希望于顧聲從政。這才是真正完成了顧侯畢生未竟的心愿。但是看看,顧聲他在干什么!“你難道不明白嗎?你決不能沉迷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東西!顧言,你是個男孩子!你知道什么人在舞臺上搔首弄姿賣弄身體換取錢財?他們出身貧賤百般無奈,或是自愿下海甘心墮落,你和他們難道是一樣的嗎?”顧侯痛心疾首,用力拍了拍少年人單薄的肩頭,“我知道你這個年紀(jì),凡事容易沖動,覺得自己認定了的,就不肯改!——正因為你早慧,我才這么說。像你那幾個哥哥,今天說要當(dāng)學(xué)者,明天想去開飛機,那便隨他們說去好了!吃不了幾日苦,便都老實回來指望家產(chǎn)過活!但你不同,所以我必須跟你說清楚。“玩物終究是玩物,切不可當(dāng)作正業(yè)?!?/br>“父親……”顧聲聽到那話,極其細微的渾身哆嗦了一下。他再次退開一步,像是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似的,勉力說道:“父親。您這么說……孩兒對您有愧,我確是……將它視作正業(yè)看的。”顧侯瞪著他,面色緊繃得額頭青筋暴起,好像頃刻就會跳起來打斷他的腿。顧聲吞了口唾沫,輕聲說:“我實在覺得,行業(yè)沒有高低貴賤,無非是各自憑著天分和實力,發(fā)揮自己的專長而已?!颐靼子行┤耸菦]有專長的,他們做什么都做得尚可,就像老師們夸贊我學(xué)習(xí)好一樣,我知道我學(xué)得好,但那實在……并不是我的志愿?!?/br>“啪”!顧侯一耳光照著他的臉抽了下去!那是成年男人的掌力,顧侯氣到極點,用力又大又狠,生生把他扇了個趔趄,顧聲身體搖晃了一下,順勢跪了下去。“你知道什么?嗯?說你早慧,你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你喜歡,哈!你喜歡!你怎么知道你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還喜歡?!給我起來!因為這種事情,你向我下跪?!起來!”顧侯伸手去拽他的上臂,顧聲愣是沒動,就聽夜色里十分分明的“咔”一聲。那是顧聲的手臂脫臼了。生理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順著少年還沒張開的小臉滑進脖頸,顧侯自己都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停住了手。“父親,學(xué)戲這東西和別的不一樣,不像學(xué)詩學(xué)畫晚個十幾年也沒事,這東西晚了,一輩子都晚了。”顧聲輕聲說,奇異的是他的話音很平靜,極不像是剛剛生受了疼痛,也不像是正在哭泣,只是很平常的,像是最平常的說話一樣,“即便我日后只是做個票友,我也不可能從政從商,父……?。 ?/br>他那一句話簡直直直地戳進了顧侯心里的痛點,一時之間憤怒和羞惱沖上頭頂,顧侯也不管他手臂是個什么情況,拖起來就走!“哈,好???你試試??!”這邊屋里一片沉默,也沒有人說話,趙氏郁郁不安地想著小寶怎么還不回來,早知道不該讓他過去,就聽身后“砰”地一聲,幾人倉皇回頭,就看見顧侯一手提著顧言的胳膊,拖著人進了屋里!顧侯的臉色陰沉,小兒子一聲不吭,吊燈的光照在他臉上,每晃動一下都反射著水光。屋里人登時抽了一口涼氣,幾個少爺直接站了起來,趙氏簡直嚇得要發(fā)瘋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