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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聲音傳了過來,“別看都是俗人,真心跟我談戲來的可一點不比孫老板您差,比那些上堂子玩相公的更尊重人得多。我哪天興致來了,就唱幾句,他們還跟我說新戲哪里該改改;不想唱,饒是他們起哄起得翻天,也得看我高興,末了還問候一聲是不是又犯了頭疼的毛病?!?/br>“他們拿我當人,你知道么?”顧聲笑起來,輕輕啜了口茶。他這話已經有些突兀的尖銳了,宋昭被他看得有些坐立不安:“江承……江承其實是真挺疼你的,就是人可能混了點……畢竟是江家供了二三十年的太子爺,隨心所欲的日子過習慣了嘛,一時改不了也正常,正?!?/br>顧聲冷笑:“嗯?那我就是活該倒霉,忍他到死?”“不是……”宋昭有點百口莫辯,掙扎道,“江承也是有好時候的嘛……他前兩天還往我那跑,非要我把那套珍藏的頭面轉給他,認真說,要是他看上別的,我二話不說打包送到江府,但那件是我當初費好大勁從掮客手里保下來的,舍不得。嘖,他說到后來眼圈都紅了,我就覺得他……對您可能是有真心的吧。”他見顧聲不答,自覺多言,便隨口岔開了話頭:“您收到了吧?江少走時候還眉開眼笑的,缺了件頂花,您就收著圖個漂亮了……”“什么掮客?”顧聲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抬眼看他。宋昭被他盯得一愣,結結巴巴地回道:“白小寶,津州港有名的二道販子,就是——”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宋昭的隨行保鏢面色凝重,強行分開門口擁堵著看顧爺的人群,大步跑到了宋昭身邊。顧聲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口沖進來的人,保鏢俯身在宋昭耳邊說了句什么,宋昭臉色一變,登時站了起來,瞪著眼睛愕然道:“——你說什么?”“千真萬確,沈司令剛剛傳過來的消息,井田和幸——死了!”作者有話要說:……我控制不住爆字數的手,本來還想再增加點那個年代風土人情的介紹的……心疼地抱住了存稿(笑die)有點時間線上的bug我可能會再改,愿看文愉快TVT第20章出鞘20.與此同時,江承正斜靠在會議室上首的高背椅里,陰沉的視線緩緩掃過馬蹄形會議桌兩側正襟危坐的高級參謀們,每隔一段時間把手里的雪茄放到嘴上,暗淡的煙霧逐漸模糊了人們游離的視線。“如果沈耀動手,”江承直起身,陰著臉點了點手里的地圖,“我們就得做好正面迎戰(zhàn)的準備?!邊⒅\,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是在借此對我施壓,用所謂的‘暗殺’罪名和日本人威脅我。我的意思也很明確,時至今日,京關和平已經不可實現(xiàn),勾結日本人更是他們一廂情愿,癡人說夢!”“少帥,”參謀長克制地表示了反對,“看來您還是沒明白我們的立場,那么我再跟您介紹一遍。我們應該在和東洋人的爭端中明哲保身,您在津州基業(yè)未定,正是趁著京關和平韜光養(yǎng)晦的好時候,爭端一起,京關必然再掀波瀾,到那時……”“篤篤篤”!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江承心頭上火,勤務兵卻破門而入,指示他的辦公室現(xiàn)在接入了一個異常重要的電話,勤務兵補充道,來自江知涯。江承臉色陰沉,把地圖往桌上啪的一拍,三步并作兩步返回辦公室,拎起話筒冷聲道:“是我!”“茂林公館!你馬上過來一趟!——津州……津州要變天了!”江承猛一瞪眼,思緒堪堪從之前的事上抽回來,厲聲質問道:“你說什么?”那邊人聲一陣紛雜,只聽江知涯模糊而飛快地吩咐了什么,他的副官就代他接起了電話:“江少!茂林公館失火,井田一行被困,我們剛剛接到方太太的電話,說她聽到井田和幸房里傳出了槍聲,緊跟著大火就燒起……”“我知道了,”江承冷冷道,就要掛電話,“我這里正在開會,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就會去的!”“不……”副官遲疑了一下,在他掛電話的前半秒爭分奪秒地說道,“我們推測顧老板可能也在……據說井田有點特別的癖好,他被特別邀請去給井田……”江承把電話“啪”地一摔,轉身就走!走出兩步他又折回來,飛快地在轉盤上撥了兩圈,漫長的無人接聽使他面色僵硬,轉身沖向了門外!就在江承驅車趕往茂林公館的同時,宋昭也在捎著顧聲往那兒去的路上。宋昭的內心十分復雜,他對于井田和幸出現(xiàn)在茂林公館并不意外,甚至早有預料,而他震驚于井田和幸這樣的大人物,竟然能在茂林公館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出事,且消息隔了整整一天才傳出來,而更可怕的一方面在于他旁邊的這個人。顧聲正半闔著眼靠坐在后座上,昏暗的路燈光潮水一樣從他面頰上流過去。是他要求宋昭一起去的,盡管井田和幸對宋家而言也很重要,但如果顧聲不提,他一定得先把顧聲送回江家,再自己出來。他現(xiàn)在十分擔心的并不是宋家的家業(yè),而是一會如果撞見了江承他該如何盡可能地撇清關系。——讓江承看見他和顧聲一起到場已經犯了天大的忌諱,要是再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跟他心尖尖上的寶貝一塊吃了碗面,喝了口酒,甚至還請人家唱了一小段戲……宋昭無意識地仰頭吐了口氣,竭力壓制住內心的不安,迫使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暗殺事件身上。江承趕到的時候,逶迤的火光正從賭場東側騰空而起,耀眼的明黃伴隨著陣陣濃煙被東方愈吹愈烈,火勢迅速蔓延到了公館的二樓和三樓,噼里啪啦的爆裂聲從屋里傳來,被火情困住的女客發(fā)出凄厲的尖叫,一樓門口的大片空地和舞池里沾滿了形態(tài)各異的來客,巡查和警探還沒到,聞訊趕來的記者已經排成了一圈兒,叫嚷聲頓時嘈雜一片。他的大腦罕見的一片空白,像有什么極重要的念想陡然被意外打斷產生的片刻失神。只憑著某種慣性召來副手:“老張!你趕緊叫人滅火!小李!叫警署那群吃白飯的趕緊!里面萬一還有人呢!cao了……”手下們領命而去,衣冠不整的貴客和衣不蔽體的舞女一起被緊趕慢趕地請了出去,人潮從江承身邊涌過,江承在原地來回地轉了兩個半圈,直到被一個嚇破了膽的女郎撞到,才猛地清醒過來。樓上起了火,里面的人都逃出來了。可是顧聲在哪?方凱帶著人封鎖清理現(xiàn)場,出于安全考慮,跑來幾個警官畢恭畢敬地請他出去:“江少!這里太危險了!……”“滾!有這工夫不如滾去救火!”江承脫口罵道,用力甩開拉扯他的兩人。如果仔細去看,會發(fā)現(xiàn)其實他的牙關咬得很緊,連同面部肌rou都有些扭曲的僵硬,抵著下顎的手背青筋暴起,那神情看上去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