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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與內(nèi)閣與六部官員都有打點往來。只是最為交好的也就兩家:魏家和顧家。這兩者都是年輕未得勢時便于魯鈺交好,而今一文一武,皆是個中魁首。魏家有了師徒之情,來往多少人看著,瞞不住,便瞞下了顧家這條線。實在是怕皇帝懷疑文官武將借著滇王府這個牌子結(jié)成一塊鐵板,心生不悅。做人下屬就是這么為難,交個朋友都要遮遮掩掩。貔貅老老實實把這回事記在心底,好回去復(fù)述給他的便宜老爹老娘聽。他來了這里不久,但著實喜歡魯家其樂融融的氛圍。哪怕喜歡對著他又揉又拍的王妃,他其實也是喜歡的。大抵是因為天地間只他一只貔貅,沒有像鮫人那般繁衍成群的天賦,只得自小漂泊,便對于家庭啊,親人啊之類的心生歡喜。他還很盡職盡責(zé)地套問顧家這哥們被貶的原因,打算回去一并回稟給滇王爺??梢哉f是很有當(dāng)便宜兒子的范兒了。顧章林被貶純屬皇帝雞蛋里挑骨頭。他作為兵部尚書的兒子,自小習(xí)武,長大了也投身軍營駐守邊關(guān)。數(shù)年來和州官一起吃風(fēng)咽沙,著實辛苦。他們北疆遍地沙塵,地廣人稀也不富裕,是個鮮有外族來搶掠的窮鄉(xiāng)僻壤。要說有什么不一樣,就是那邊有瑞獸。他的轄區(qū)里有一只瑞獸。早兩百多年前□□皇帝被前朝□□逼得流離失所,揭竿而起之前曾在北疆見過一只神獸。那神獸健碩無比身材高大,尖牙利爪面相十分兇暴。他在沙漠中飛奔而過時帶起火紅的流火,威風(fēng)凜凜好不逍遙。太.祖皇帝當(dāng)時正困頓于是否揭竿,猶豫不決是豁然而起,還是茍且偷生,就見得那神獸正與另一神獸相爭。兩獸相爭,端的是滿滿的勇往無前與意氣風(fēng)發(fā)。片刻之后身上如有火焰流轉(zhuǎn)的威風(fēng)神獸將對手踩到在地,趁對方不敵嘴一張用一把火把對手燒成重傷,而后用蹄子將奄奄一息的對手踩進(jìn)了沙丘中。驕傲勝利者踩得失敗者沒進(jìn)沙子中沒了痕跡,便跺跺蹄子,趾高氣昂走開了。他見到高祖也沒有下殺手,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只是從鼻孔里噴出兩團(tuán)小火苗,溜達(dá)著走遠(yuǎn)了。太.祖皇帝認(rèn)為這是天降的預(yù)示:爾必將得勝歸來,將□□消泯于世間。遂起義。果不其然,一朝得勝,加冕為帝。這只梁國的瑞獸百年來一直在沙漠中心活動,來去無蹤,神秘莫測。顧章林去那邊駐守,時不時還得跟個神棍一樣帶領(lǐng)州官攜眾多牲畜前去沙漠中獻(xiàn)祭,求瑞獸庇佑大梁。奈何天意難測,這只大梁的瑞獸前幾天被劈成了兩半。大梁的開國瑞獸,被攔腰切成兩半,尸體自帶的火氣燒紅了一片沙漠,燒得大家伙兒想不知道它的死訊都不能。眾人尋過去,只見開國瑞獸死不瞑目,眼里的恐懼定格成永恒。“我一見到瑞獸的尸體就心知必有責(zé)罰,只是州官僅僅被降成縣丞,我卻被罷免一切職務(wù)召回建昭……”顧章林面露憂慮,“君心難測?!?/br>貔貅一時間心中酸澀難當(dāng)。梁國未立前朝未亡之時,他還圍觀過戰(zhàn)火。在他的印象當(dāng)中,梁國還是他與魯珪來往時那個初成立的年輕國度。他醒來日久,今日才注意到時間,原來不知不覺,他一夢百年。近如昨日的背叛與分離,竟然已經(jīng)過了兩百多年。兩百多年來,鯤鵬老賊枕邊換過的人怕是一打一打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就連說要等他回來報喜的魯珪,都定然已經(jīng)化成了齏粉。他心心念念的白世姑娘最后有沒有與他生同眠死同xue,自己是永遠(yuǎn)不會知道了。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仿佛只有他停留在了過去的漩渦中,自以為熱茶未涼。“神獸不會死,”貔貅心煩意亂脫口而出,“你那瑞獸再過幾十載,又是一條好漢?!?/br>“我也聽說過神獸不死的傳聞,只是這一只怕是不會再出現(xiàn)了?!鳖櫿铝忠荒樆覕?,“州中有別的神獸居住,我回建業(yè)前特意尋去打聽神獸可能復(fù)活否。那大人說,是老祖宗殺了他,瑞獸就算復(fù)活也定然不敢再行頻繁出沒,大抵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夾起尾巴做神獸?!?/br>貔貅無意識“嗤”了一聲,臉上寫滿了不屑。顧章林詫異地看著魯家的小甜甜露出小惡霸的表情。貔貅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為避免對方刨根問底,只得自己率先發(fā)問轉(zhuǎn)移注意力:“什么老祖宗?為何殺他?”“我不清楚,那大人不肯多說。只說那祖宗很不喜歡神獸之間有相殺行為,一旦有神獸殺死別的神獸,他就會來制裁?!鳖櫿铝诸^疼地捂腦門,“我們的開國瑞獸是兇獸,時常與別的神獸起爭端,年前還咬死了一只路過的神獸?!?/br>“老祖宗……大約是他們的爺爺輩。提點我的大人說那神獸性情殘暴,為了維序殺神獸如草芥。廌大人離開我梁國之前不是也說了么,是有神獸在監(jiān)管神獸之間的秩序,還勒令他們不許對人大開殺戒來著。原以為是個性格寬厚愛人的,只是沒想到這么兇殘。”貔貅心道廌那傻羊說的是鯤鵬老賊,那就是個多管閑事的老好人。在北疆開殺戒的可不是他,鯤鵬雖然濫情好色,但手上可真沒有沾過一條性命。他把世間的生靈當(dāng)自己的孩子來著,熱衷于給大家伙兒擦屁股。大約是鯤鵬越來越懶不愛管事,有什么神獸沽名釣譽想學(xué)他當(dāng)神獸們的大家長,學(xué)成個大開殺戒的四不像。貔貅控制不住地從鼻孔里逸出一個冷哼,在心底瞧不上這位把人家切兩半的拙劣模仿者。他心里念叨完“鯤鵬老賊可不會這么簡單粗暴管制別的神獸”,又驚覺自己竟然能冒出這種立場存疑、頗帶贊譽意味的念頭。他皺眉起身去看外頭光景,急于擺脫自己制造的羞惱:“那人不在了,我們出去罷?!?/br>失意的軍官湊到他身邊一看,確定已沒人等待他們,這才撿回包袱往肩上一扛,示意他跟上。臨開門前,他還打打哈欠郁悶伸懶腰:“煩死了煩死了,什么時候才能擺脫這種自污求保全的困境?”貔貅頗為同情地看著這個老大哥舟車勞頓困得眼睛睜不開,卻還要逛妓院營造紈绔形象,以求讓皇帝少忌憚一些他們武將。他自覺地替小王爺還這哥們的直言教誨之恩,勞動王府養(yǎng)出來的尊貴雙手替他捏了捏肩:“謝哥哥提點,我回去定會叫爹爹小心。”“爺們之間叫那么親熱干嘛?”顧章林受用得很,還要擺出一副不贊同的樣子,“你這傻小子不直說哪里聽得懂我的話?!?/br>他兩一前一后隔開時間出了這扇門,還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錯開路線,全然不似剛才在屋里一起編排過當(dāng)今圣上交心暢談的模樣。貔貅繞了個大彎子回到大堂,見沒人注意他了。手指對著三位規(guī)規(guī)矩矩等他來領(lǐ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