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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搞廉昀的當下……“說好了只在口頭上幫你應付?。俊滨骱苡辛x氣。“你想親他我還不愿意呢!”兩個靈魂戰(zhàn)成一團,互相就目前情況達成一致的意見。貔貅深呼吸,壓抑自己滿身的雞皮疙瘩,羞恥地替小王爺喊了一聲“是”。廉昀一把捂住臉背過身去,停頓了幾個呼吸的片刻。之后才轉(zhuǎn)過身來,寬闊的雙肩輪廓在月光描摹下依稀可見細微的抖動,似乎有一左一右兩個小精靈在跳躍。他眼看著正要說什么,尋人的喊聲更近了些。一聲迭一聲的“小王爺”穿破黑夜,刺進兩人中間。書生的肩頭驟然沒了跳躍的小精靈。夜色中,廉昀試探道:“滇王府的小王爺?”貔貅又給了他一個原封不動的“是”。這回對方?jīng)]有反應,楞在原地酷似一棵凋零的古樹。兩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氣氛在廉昀一下又一下胸外按壓為小王爺換來第一口新鮮空氣之時達到最熱的點,又在此刻降到冰點。貔貅懾于自己人形冷場機的詭異體質(zhì),半句話都不敢替小王爺多說。兩個在一個身子里把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的人悄悄說小話。貔貅:他怎么突然沒反應?我不會是把你對象談沒了吧?小王爺:嚶嚶嚶……直到最先找到他們的魯府某家丁打破這方寂靜,小王爺才一拍腦門想通了關(guān)竅:“名望,文人的風骨,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刹荒茏尅敖窨曝暿恳拱肱c王孫貴子一同出游”“攀龍附鳳以色侍人”的謠言傳出去?!?/br>小王爺視線一轉(zhuǎn),把主意打到了在場的第三個人身上。家丁還沒反應過來,貔貅就手腳利索地扒下家丁的外衣遞給廉昀:“我懂自前朝庶吉士自戕案以來,文人之間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何況我先前孟浪,加上今夜這遭傳出去于你名聲有礙。公子不妨充作家丁隨我一起下山,免得被魏府的人誤會。我們魯府的口舌,我自會管好?!?/br>廉昀垂眸,便連眼中反射出的月影微光也不留給面前的人。他今夜來得突然,走得也是毫不拖泥帶水,連累貔貅聽了好一通腦內(nèi)“嚶嚶嚶”。當夜回府走魯府的小門,王妃兩夫婦赫然就在后門守株待兔。迎來一只神思倦怠的小王爺。小王爺:快,撒嬌,夜不歸宿只要好好賠禮認錯就能揭過去。尤其是我娘,她最兇但也最疼我。貔貅,一只冷艷高貴的獅子,由于拒絕撒嬌,被罰換身衣服就去柴房靠墻思過,中途不得休息。后半夜他站著睡著了,王妃便虎著一張臉指使王爺扛起軟趴趴的兒子,一路看護著把這具行將長開的身體放回了屋子。魯氏夫婦前腳一走,貔貅后腳就睜開了眼睛,嘖嘖道:“你撒嬌裝睡拌可憐的功夫可真是……”他掂量著小王爺那點一眼就能看透的城府,斟酌著評價道:“獨秀于林。”先前還教他裝睡的小王爺這會兒真睡得死沉死沉,沒有回應他的話。于是貔貅自己一人望著黑漆漆的床帳,又把這一天的脈絡(luò)梳理了一遍。他一人漂泊,不比之前有人提點,很多事都得自己上心。他翻來覆去想他送白夜上路的經(jīng)過,尋思著自己有沒有落下小辮子供別人揪。好在他辦的這事除了魯家人,大約是沒有別的外人知曉。而他現(xiàn)在用著魯府小王爺?shù)纳矸?,做事自然不可能不被魯家老兩口知道?/br>就說他剛才貼墻思過的功夫,鏢師們大約就已經(jīng)和王妃接觸過了。說他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知道“兒子在和神獸做交易”,也不是不可能。不知變數(shù),不如靜觀其變。貔貅想著:魯家兩口子是我的外人,可他們是班小子的內(nèi)人。只要我和他一日分不開,就不可避免要被他們知曉。就是不知道到時是我還是他來應對責問?身體交換的契機到底是什么……想著想著,慢慢就有了睡意。他一個思慮極重的鰥夫只要一睡下,支離破碎的夢境就一個接一個碾過他的意識。時而夢到白夜反悔逃跑,血流了一地,時而夢見小王爺一改好說話的性子,陰險又刁鉆。他于夢中皺眉,緊接著便感受到一抹溫暖柔軟自他眉心散開。這暖意和充滿爭奪與血腥的夢境相差太多,仿佛洪水中漂來的一艘方舟,讓他一下子清醒了。貔貅出了一身冷汗,睜開眼就看見辛氏坐在床頭。他之前已經(jīng)習慣這個護崽的妖女以各種方式在各個時間段出現(xiàn),也不管還睡著的小王爺,坦然地窩在被窩里接受這女人的叨叨。辛氏一邊拿瓶藥酒替他擦手肘臉頰上輕微的刮擦破皮,一邊碎嘴念他:“大半夜上入云莊瘋,你可真是厲害了,翅膀硬了什么地方都可勁折騰……抬手……對……再抬……下巴昂起,對對對里邊還有傷口。”貔貅昂到不能再昂起的下巴被女人不耐煩地抬起,辛氏剽悍地把一掌心藥油全抹在喉骨處的細密傷口出。掌心抵在脖頸的嫩rou上,幾乎都能感受到血流的脈動。女人板著臉給他擦完藥,又老一套說辭嫌棄他野,隨后就丟下自己生的小野崽子和王爺出門辦事去了。留貔貅一個人在被窩里攤成一片。他用著人的身體,無精打采躺了半天才隱約知道自己大約是受涼病了,卻也不多在意。幾個時辰之后,班崽子的內(nèi)人,王妃辛氏日暮而歸,這回摸到了他額頭的熱度。女人像尋常人家的母親一樣用帕子給他擦了兩次身,最后守在床前睡著了。小王爺活得沒心沒肺順風順水,沒身體也不鬧騰,睡得比豬還多。貔貅昏昏沉沉間躺在柔軟溫暖的懷里,一時間還以為是鯤鵬。有一次甚至失聲喊了一聲:“鯤?”辛氏用濕帕子給他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感覺到熱度退卻,才放心地把人又放回被窩里,沖一旁端水的魯鈺不滿努嘴:“聽到了沒?‘昆’都叫出來了……你還說沒有背著我把祖爺爺留下的那些志怪冊子給他看?”滇王魯鈺面有菜色:“我就隨便給他拿了一本看看?!?/br>“你們老魯家的根就是荒誕的,老的老小的小,總是和神獸們打交道?!蓖蹂裰复链了腥说哪X門,“萬一出了事,有咱兩受的?!?/br>他們都沒注意到的角落,一團灰不溜秋的鳥崽乖咪咪地啄水喝。小鴛鴦遠離主子的紛擾,安然自得地占據(jù)屋子的一角。它窩的左邊是一碗小米,右邊是一碟清水,過著家養(yǎng)禽飯來張口水來啾啾的安逸小日子。它頭上頂著一團毛茸茸,乍一看是頂著一撮絨毛。仔細走進一瞧,卻能看分明這團毛是與小鴛鴦相分離的。那團毛毛以生物香油的超低聲不滿嘟囔:“怨恨呢?暴食呢?被這個名為‘為娘’的女人吸走了嗎?”小鴛鴦無知無畏,但仍憑借第六感猛一縮脖子,把毛毛留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