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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這個向來冷漠的父親愿意放低姿態(tài)主動討好他。聞子珩腦海里思緒翩飛,面上卻是冷若冰霜,說話時不夾絲毫情感:“那我提前祝您生日快樂,到時候我會把賀禮寄到您家去,至于下周六你們家里的聚餐,我一個外人就不去了?!?/br>“瞧你說的,什么外人不外人?!甭劻⑷实穆曇粞杆俚统料聛?,隨即裝模作樣地訓斥道,“我們都是一家人,難道你不姓聞嗎?”聞子珩冷笑一聲:“可我不姓汪?!?/br>“……”這句話瞬間堵得聞立仁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隨即扭頭看了眼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眼巴巴盯著他的汪佩妮,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準備掛電話。只是汪佩妮仿佛察覺到了他下一步動作,猛地站起身箭步而來,抬手按住了聞立仁的肩膀,微微瞇起的眼睛里多了幾分脅迫的意味。聞立仁秒慫,連忙打起精神,拿出十二分的架勢對聞子珩沉聲道:“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我兒子,我也是你老子,當年你媽走后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養(yǎng)大,現在只想讓你在我生日那天回來看看我而已有這么難嗎?就算是養(yǎng)條狗見了主人也知道搖尾巴,而你又會什么?”話音落下,回答聞立仁的卻是是漫長的沉默。不知怎么的,電話那頭的寂靜莫名讓聞立仁有點心虛,正斟酌著要說什么的時候,冷不丁聽到聞子珩冷漠開口:“那你去養(yǎng)條狗吧,或許養(yǎng)狗才是最適合你的,聽話熱情還不會反抗……哦,難怪我覺得這幾個形容詞有些耳熟,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對汪阿姨和聞元嫻的態(tài)度嗎?”聞立仁的手機開著擴音,這番話也傳到了汪佩妮的耳朵里,一時間夫妻倆的臉黑得像是在墨水里來來回回浸泡了一遍。還沒等聞立仁說什么,聞子珩又掛斷了電話。手機里頓時響起短促的嘟嘟聲,汪佩妮那張妝容精致且保養(yǎng)得當的臉猙獰到幾乎扭曲的地步,她一只手輕輕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染成淡粉色的指甲已然嵌進沙發(fā)表面的真皮里,過了許久,汪佩妮才從滔天的怒火中平靜下來,她斜著眼睛瞪向縮著脖子不敢說話的聞立仁。“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汪佩妮嗓音尖銳神色狠辣,完全沒有了平日里貴婦人的莊重優(yōu)雅,“當初我就說把他扔給你鄉(xiāng)下的爸媽養(yǎng),你偏不聽執(zhí)意要把他帶過來,結果養(yǎng)了條白眼狼出來?!?/br>面對汪佩妮尖酸刻薄的訓斥,聞立仁慫得連眼神都不敢跟她對視一下,直到汪佩妮罵罵咧咧完才小心翼翼走過去抱著妻子的腰輕聲安慰,然而汪佩妮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臉上和眼里全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嫌棄,打掉聞立仁的手后,徑直離開了書房。*掛了電話的聞子珩站在盆栽后面對著白花花的墻壁愣了良久,才收斂了心頭煩躁不堪的情緒,轉身就看到魏卿不知何時走到盆栽旁邊,不遠不近地注視著他,眼神里溢滿了擔憂。見聞子珩看過來,魏卿勾起唇輕輕笑了笑,隨即邁開步子走來:“沒事吧?”“沒事?!甭勛隅駬u頭,明顯不想多說什么,繞過面前的魏卿朝坐在滑梯上方愣神的聞溪走去。聞溪很喜歡玩滑梯,可是他不敢一個人玩,他需要魏卿坐在他身后陪他一起滑下去,剛才聞子珩躲到盆栽后面接電話的時候,魏卿就陪著聞溪從滑梯上滑下來了一次又一次,后來魏卿說要去看一下聞子珩,讓聞溪乖乖坐在這里等著。聞溪大概聽懂了魏卿的意思,便一動不動坐在原地。“兒子,好玩嗎?”聞子珩走過去摸了摸聞溪柔軟的頭發(fā),以聞溪所在的高度剛好能夠和他平視,可惜這個時候的聞溪依然是面無表情的,他轉過頭目光怔怔望著聞子珩,茶褐色的眸子在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卻找不到多余的情感。聞子珩自知他的話得不到兒子的回應,便伸手準備將聞溪從滑梯上抱下來,沒想到他的雙手剛剛碰到聞溪的衣服,小家伙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睜大眼睛瞪著聞子珩條件反射性的把身體往后挪。“怎么了?”聞子珩被聞溪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兒子身上出現了什么問題,忙不迭前傾身子想把聞溪抱下來檢查一番,嘴里勸慰地說著,“小溪乖,爸爸抱你下來好不好?”看聞溪排斥的動作以及神情仿佛他根本不知道聞子珩在說些什么,只能憑借下意識的心理作用往后挪動身子來躲避聞子珩伸來的手,直到后背撞上一雙溫暖的大手,聞溪的動作才猛地停了下來。小家伙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身后的人是誰,便感覺那雙大手忽然抱住了他,緊接著他們一齊滑了下去。聞子珩眼睜睜看著魏卿抱著聞溪玩了快半個小時,要說心里不發(fā)酸那肯定是騙人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當得太不稱職了,竟然連聞溪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都不知道,當時他看到聞溪坐在那里發(fā)呆,下意識以為聞溪覺得無聊不想繼續(xù)玩下去了,沒想到他只是在等待魏卿回來罷了。后來每當想到這件事情,聞子珩就忍不住想要嘆氣。魏卿安慰他說:“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一邊學習工作一邊撫養(yǎng)小溪長大,如果我是你的話還不一定能做到這個地步,雖然我很不希望你當初在那么艱難的環(huán)境下把小溪生下來,但是我也很慶幸有小溪的存在,才能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聞子珩頭疼地躺在沙發(fā)上,抬眸瞥了眼站在玄關處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魏卿,很是無語:“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了,快十一點鐘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聞言魏卿停頓片刻,然后試探性說道:“所以……我能留下來睡嗎?”聞子珩自然而然地裝傻:“可是我家只有一個臥室?!?/br>“我可以睡沙發(fā)?!?/br>“……”聞子珩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沒想到魏卿會這么執(zhí)著。幾乎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在這里上演一場魏卿能不能睡沙發(fā)的大戲,之前一直是聞子珩鐵了心把魏卿趕出去,只是今天聞子珩想到魏卿特意為聞溪準備的兒童樂園還陪著孩子玩了一個下午,拒絕的話在說出口之前就率先心軟了,最后沉默地給魏卿在沙發(fā)上撲好棉被。累了一天,聞子珩感覺格外疲憊,聞溪已經在臥室里睡著了,聞子珩草草洗了個澡后準備收拾一下睡覺,剛從浴室出來就看到魏卿拿著換洗衣物準備進去。“等一下。”聞子珩連忙拉住剛才回了一趟家里的魏卿,“你在家里沒洗澡嗎?”魏卿十分理所應當地說:“既然我在這里睡,那肯定是在這里洗澡?!?/br>“好吧。”聞子珩放開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洗發(fā)水那些全放在臺面上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