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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半晌,夏淵呼出一口熱氣,隨手拿過一片布擦擦手,擦完了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剛剛題詞的那塊么?看著上面的點點污漬,夏淵勾了勾唇,這回再送過去就不矯情了。荊鴻替封楚王扎完針,回房就看到一個絲絹包著的東西。抖開絲絹,里面掉出塊皺皺巴巴的破布。鼻尖掠過一絲淡淡的腥氣,再見上面的點點斑駁,荊鴻愣了愣,剎那紅了臉。破布上是兩行詞,字跡潦草狂放,顯然,題這首詞的人心情不是很好,可看的人卻笑了起來,眼前浮現(xiàn)的,盡是那少年略帶委屈的眼——坐對青墻望草扎,恨為新王掃落花。你看那風起玉塵砂,一層云下,抵多少門外即天涯。第68章一線差夏淵恨他照顧封楚王,給別人勞心勞力,也預(yù)見了封楚看似平靜,實則一陣風便能吹起漫天煙塵的局面,為他擔心,又怕他樂不思蜀……荊鴻對著這幾個字便能想象出那人糾結(jié)的心思。蘇羅走到他身邊,拿起搗藥杵聞了聞:“你今天是怎么了?已經(jīng)走神好幾次了?!?/br>荊鴻頓了下:“沒事,昨夜沒睡好?!?/br>蘇羅似笑非笑:“你真不去看看你家那位太子?聽說他在牢里挺能鬧妖的?!?/br>給調(diào)配好的藥水加上塞,荊鴻淡淡道:“不去了罷。封楚王醒了嗎?醒了的話,我給他試試這個藥?!?/br>“剛醒,這會兒脾氣大,等等再試吧。”他話音未落,就聽內(nèi)間那人氣哼哼地嚷道:“蘇羅?蘇羅你人呢!蘇羅!”蘇羅疾步走進內(nèi)間,柔聲哄著于鳳來穿衣服,又取了溫熱的毛巾在他臉上敷了敷,仔細地伺候他擦手洗漱。于鳳來緩了一會兒,紅潤的臉上透出笑模樣:“蘇羅,我聞到炸果子的香味了!”蘇羅抱他走出來:“嗯,昨天君上不是說想吃嗎?”于鳳來親昵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蘇羅最好了。”眼看著蘇羅把那炸果子一顆一顆喂過去,把人寵得沒邊了,荊鴻先是有些不贊同,后來想到自己似乎也沒資格評判別人,還是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說到底,人不是被寵壞的。于鳳來依然沒有穿鞋,他很不喜歡穿鞋,有時蘇羅不在,他就光著腳瞎跑,有一次踩到泥塘里被碎石扎了腳心,從那以后蘇羅就經(jīng)常抱著他,也不嫌累。荊鴻在為于鳳來診治時得知,他的眼睛在兩年前中了蟲瘴,這蟲瘴本是封楚大賢院圣者找來一位高人下給蘇羅的,卻陰差陽錯被于鳳來沾染了,那之后蘇羅用盡了辦法,只堪堪保住于鳳來的性命,而那雙眼睛就此陷入了黑暗。大賢院是彌陀教的總教壇,很多封楚人信教更甚于信王,百余年來,大賢院表面上只傳播教義,實際上卻越來越深地干涉政事,到于鳳來父皇那一輩,封楚朝中逐漸分成了親教派和親王派兩股勢力。圣者一直視蘇羅為眼中釘,謀害不成,以為那位高人失手,很快將其秘密處死,蘇羅失了線索,時至今日也沒找出消解這種蟲瘴的方法,只好求助于荊鴻。荊鴻道:“真虧你們能瞞下來,一國之君深居簡出,垂簾聽政,總歸是會惹人非議,光是宮里就有君主身患惡疾面目潰爛之說。”蘇羅冷哼一聲:“那也比被人說是妖瞳詛咒要好些。我這雙眼已經(jīng)成了大賢院詆毀污蔑的把柄,要讓他們看到君上的眼,怕是又給他們篡權(quán)找到個借口。”由于那雙藍眼和狠辣的行事作風,蘇羅在封楚的名聲不是很好,朝中親教一派有人說他是妖魔化身,會給封楚帶來大災(zāi)。荊鴻嘆了口氣,確實,初見封楚王這雙純黑的眼,連他都嚇了一跳,更何況那些容易被動搖心旌的教徒與百姓。妖言惑眾,三人成虎,這也是他曾經(jīng)親身體驗過的。不再想這些,荊鴻專心給于鳳來試藥:“這藥是點入眼中的,可能會有些許不適,君上需忍耐一下?!?/br>“嗯,我知道了?!庇邙P來乖巧地應(yīng)聲。蘇羅讓于鳳來仰靠在自己身上,荊鴻以干凈絲綢蘸取藥水,往于鳳來的眼中滴了兩滴。于鳳來閉上眼,微微皺眉。眼中的刺癢感越發(fā)強烈,于鳳來緊咬著唇,一聲不吭。蘇羅怕他忍不住伸手去揉,心疼地攥著他的手,問荊鴻:“這是在做什么?”“我在試著為他祛除眼中的瘴氣?!?/br>“有效果嗎?”過了一會兒,待于鳳來放松下來,荊鴻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看,搖頭道:“瘴氣散去了一些,但很快又重聚在一起,收效甚微?!?/br>蘇羅頗為失望,這已是不知第幾次的失敗了。倒是于鳳來很看得開,他理所當然地靠在蘇羅懷里撒嬌:“不要緊,治病原本也急不得呀,再說了,治好了蘇羅你就不會這么寵著我了……”蘇羅摸摸他的頭:“不會的。”于鳳來咧嘴笑笑,玩著他的手指頭轉(zhuǎn)了話題:“城里最近有什么動靜?”“暫時還沒有。”“哦,看來那群老不死還挺沉得住氣嘛?!庇邙P來說這話時完全不像八九歲的孩童,他用天真輕快的語氣說,“四皇叔的死,不過是個開始,丟失了這么好利用的一個教徒,我不信大賢院還能忍下去?!?/br>他們談起此事從不會避開荊鴻,顯然是有意讓他涉足。荊鴻在與這位封楚王接觸幾日之后,也對他有了新的認識,這決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無心無謀的小孩子,所有的黑暗與血腥,他都親手碰觸過。他說:“荊輔學(xué),只要你與那位太子殿下幫我了結(jié)心腹大患,你們有任何要求,封楚都會鼎力相助?!?/br>荊鴻起身施禮:“那就多謝君上了?!?/br>蘇羅給午睡的于鳳來掖好被子,坐在塌邊看了他一會兒,直到他呼吸綿長,安然入夢,才起身去了斷罪監(jiān)看望那位鬧妖的華晉太子。夏淵見了他,嘲諷道:“你這國師是有多沒用,要把我的輔學(xué)累成那樣。”蘇羅挑了挑眉:“我們可沒累著他,他不來看你,只是不想被你煩吧,畢竟陪一個無能的太子坐牢,實在沒什么意思?!?/br>夏淵把手里小草人拋上拋下:“他不來也好,省得我靜不下心來?!?/br>蘇羅頓了頓:“你們……”他覺得這君臣二人的關(guān)系有些難以捉摸,但話到此處,又咽了回去,轉(zhuǎn)而道,“若是殿下耐不住寂寞,要不我做主,放你出去見見他?”夏淵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