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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還冒著熱氣,大部分是他們所殺的人的。混亂中,聶詠姬不知所蹤。顧天正自請疏忽之罪,夏淵擺手:“她要走,不關(guān)你的事?!?/br>夏淵歇了兩口氣,顫聲道:“瑜兒還在哭?!?/br>孟啟烈怔忡:“是啊。”夏淵又道:“這會兒誰哄都沒用?!?/br>孟啟烈嘆氣:“是啊?!?/br>“……”這人從來領(lǐng)會不了他的意思,夏淵忍無可忍,“荊鴻呢?為什么他沒來?”沒看到人,這一路他一直不敢問,就怕問出一個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孟啟烈這才頓悟,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我和顧侍衛(wèi)都沒見到他,城防軍那邊有人說看到他準(zhǔn)備出城,但又掉頭了,說是可能往神威軍大營來了,可我們也沒見到?!?/br>身后追兵不止,他們向著奉天殿奔去,遺詔未出,夏淵當(dāng)以太子之身監(jiān)國,要指揮宮中禁衛(wèi)軍該是綽綽有余,孰料前方又來圍堵。天已黑得透了,大雨仍未止歇,夏淵定睛看去,竟是聶司徒的人,由張謙率領(lǐng)而來。張謙喝道:“什么人!”夏淵瞇了瞇眼:“好大的膽子,太子也敢攔!”張謙額上一層虛汗,不曾想這太子居然還沒死,但此時騎虎難下,裝模作樣道:“滿口胡言!太子殿下被安慶王所害,尸骨未寒,豈是爾等宵小可冒名頂替的!”夏淵心思電轉(zhuǎn),沉聲道:“張大人為何說本王被害?神威軍應(yīng)輔學(xué)大人求援,得知本王被囚,特來營救,有膽上前來看,本王讓你驗明正身!”張謙笑了:“還說不是冒名頂替!荊輔學(xué)與蒙秦勾結(jié),先借武斗大會調(diào)走定嘉王,又在半途施以重創(chuàng),更以邪術(shù)謀害皇上,畏罪潛逃,幸而被聶司徒及時發(fā)現(xiàn),攔截于城門口,現(xiàn)關(guān)押在德落寺候?qū)?,怎可能去給太子殿下求援?”夏淵怒斥:“休得污蔑!”張謙道:“蒙秦幾次襲擊,都與他有關(guān),未免太過巧合,而先前被關(guān)在德落寺的蒙秦jian細(xì),亦是被他殺人滅口,至于邪術(shù),太子妃親眼見到他在身體中飼養(yǎng)蠱蟲,這等人,還不該治他通敵叛國之罪嗎!”夏淵冷哼:“無憑無據(jù),信口雌黃?!?/br>張謙不緊不慢地從袖中甩出一封信:“抓到他時,他身上正帶著一封寫給蒙秦王的親筆手書,熟悉他筆跡的人,想必都能看出來是不是偽造吧?!?/br>夏淵沒動。孟啟烈撿起那封信,他見過荊鴻寫的秘籍,對他的筆跡也有所了解,展開信紙,一眼便認(rèn)出這確是荊鴻親筆所寫,看完后,他不可置信道:“是……一封自薦書……”夏淵只看見了信封上的血跡。他閉了閉眼,斂去眸中映出的血紅。“德落寺……”他不再理會張謙,朗聲道,“神威軍聽令!隨我去德落寺救人!”眾人嘩然,孟啟烈結(jié)結(jié)巴巴道:“殿、殿下,他……荊鴻他……通敵……”夏淵橫他一眼。孟啟烈咽了口唾沫,但還是斗膽諫言:“殿下,遺詔就在奉天殿……皇位……”夏淵道:“奉天殿?我們?nèi)ゲ涣肆??!?/br>孟啟烈不再做聲,既然主子心里有數(shù),他們只要聽從就好了。夏淵提氣,再度發(fā)令:“神威軍!”“是!”“救人!”“是!”……張謙長出了一口氣,他對身后暗處的人道:“還是太子妃您了解殿下,料到他會去救人。這樣一來,我們便搶占先機(jī)了。”聶詠姬走出來,望著遠(yuǎn)去的那人:“在他心里,那人比皇位還要重要。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我,這樣的局。去追吧,殺了他們,把我兒子帶回來?!?/br>德落寺也有著重重把守,但遠(yuǎn)比宮中好控制。夏淵拼著一身血勇之氣殺進(jìn)地牢,看到荊鴻靜靜坐在石床上。荊鴻看著他,嘆了口氣:“殿下不該來。”夏淵砍斷枷鎖:“哪里受傷了?他們逼供?信上有血。”荊鴻頓了頓,道:“無礙,落馬時手上有些劃傷,他們來不及審我,搜了身便走了?!?/br>“跟我走?!?/br>夏淵拉著他,又一路殺將出去。荊鴻看到神威軍越來越少的人,還有孟啟烈閃爍的眼神,又道:“殿下不該來,皇位本是唾手可得?!?/br>“別說了?!毕臏Y拽過顧天正身前襁褓,丟給荊鴻,“哄孩子去,讓他別哭了,煩?!?/br>“……”荊鴻笑了笑,一手輕輕拍著夏瑜的背,一手替他遮去飛濺來的鮮血,“瑜兒乖,別哭了,你要當(dāng)小皇帝了,要高高興興的?!?/br>夏淵啐了一口血出來:“老子還沒當(dāng),白讓這小子撿了個便宜?!?/br>荊鴻衣袖拂去一支箭矢:“有人放冷箭,殿下小心?!?/br>“知道。”“王德順叛了安慶王,他是聶司徒的人。聶司徒要反,太子妃想當(dāng)太后,我不知安慶王原本作何想,但他現(xiàn)在不過是只替罪羊?!?/br>“知道?!?/br>“你的神威軍……就剩十三人了?!?/br>“城防處還有,可保我們出城。”“出城了……殿下??!”“沒事,給你擋一箭,這叫英雄惜英雄。荊鴻,把孩子丟下?!?/br>“瑜兒,乖,他們不會傷你。餓了?別拱了,說了我沒有奶水……”“丟下!”張謙抱走了襁褓,夏瑜伸著小胳膊,哭得聲嘶力竭:“雞糊……”那哭聲,比雷鳴還要響。皇城之外,荒山野嶺。隨他們出來的神威軍只有寥寥數(shù)人,躲在一座山洞中,身上的傷口都被雨水泡得發(fā)白,屁股剛沾了地,下一瞬就昏睡了過去。荊鴻挨個查看了一番:“這樣不成,明天要去買藥?!?/br>夏淵笑道:“幸好盤纏足夠?!?/br>“去哪?”“甌脫?!?/br>“……”荊鴻為他清理箭傷,“你還信我?”夏淵道:“父皇那日找我,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身為王者,不是不可信人,而是無論被什么人背叛,都要給自己留有一條后路,如此才能不生,不滅。”荊鴻拗?jǐn)嗉?,燒紅了匕首,去挑埋在rou里的箭頭。夏淵看著荊鴻:“我倒是覺得,留有后路便不是‘信’,用人不疑,無論外界看來怎樣,我仍會相信自己的判斷……唔!”“所以你就來救我了?”荊鴻將箭頭置于地上,撕了里衣給他包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