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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宮了,那刺客要下手早下手了?!?/br>董安常懶得跟他瞎扯,他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了,今天守了兩個時辰,也是困得不行,這會兒就想瞇上一會兒,豈料他轉(zhuǎn)身還沒走兩步,就聽胡非喊了句:“什么人!”他喊得極輕,不像是在警示,就只有董安常一個人聽見了。董安常想都沒想,當(dāng)即朝著胡非出聲的方向掠去,到了近前,卻是什么也沒看到。他疑惑萬分,以為碰上了高手,全身繃緊,冷汗都下來了。這時候他突然聽到胡非哼哧哼哧的聲音,再一回頭,就見那貨正彎著腰憋笑呢,顯然剛剛是在咋呼他。董安常怒了:“有病啊你!”胡非好不容易把笑憋回去:“我這不是看你守夜都收蔫吧了嘛,給你提提神兒。”董安常拿劍鞘指著他鼻子罵:“這種事能開玩笑么!”他話沒說完,就聽胡非對著他身后又來了句:“什么人!”董安常頭都沒回:“我他媽再信你我就是頭驢!”胡非往他那邊走了兩步:“不是,我好像……”董安常沒再搭理他,徑自走了,就剩下胡非一個人傻愣愣站那兒。胡非往那個方向伸了伸脖子,他離得遠(yuǎn),剛又在和董安常耍貧,看得很不清楚。他撓頭嘟囔:“好像真有個什么東西過去了,難不成是我看錯了?”自那次行刺失敗,戚杰就沒有再與眼線接過頭,他不知道眼線有沒有暴露,也不知道太子和那個文官的情況如何,所以一直苦于沒有接觸他們的時機。他在皇城中等了半個月,總算等到一點消息,說太子要出行去千華寺,由于動用了羽林衛(wèi),一些官員忍不住要嚼舌根,戚杰確認(rèn)了那名叫荊鴻的文官也要同行之后,就提前潛藏在了千華寺中。這次只有他一個人,戚杰不敢冒進(jìn)。宇文勢要他帶回那個文官,在觀察了五天之后,他發(fā)現(xiàn)這并不比行刺太子簡單多少,因為那兩人住在一個院子里,都被鐵桶般地保護(hù)著。今夜是他走運,逮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混進(jìn)內(nèi)院后,戚杰暗自慶幸——這里終究人手不足,無法像宮里那樣嚴(yán)防死守,太子的住處前后都有兩名羽林衛(wèi),而那個文官的屋子周圍就薄弱許多。他將輕功施展到極致,腳不沾地,如一陣風(fēng)般掠進(jìn)了那間屋子的后窗。黑暗中,他聽到綿長輕緩的呼吸聲來自書案那邊,床上沒有人,想來那個文官是在看書的時候睡著了。經(jīng)過上次在宮中的接觸,他可以確定這人沒有內(nèi)力,也不會武功,只是那一瞬間的護(hù)盾有些邪性,而此時那人睡著,對他而言應(yīng)該沒有威脅。戚杰悄聲靠近,迅捷地點住了這人的xue道,隨即將他背在背上固定住,翻身出去。背上多了一個人,戚杰的行動更加小心,但他還是在出小院的時候驚動了羽林衛(wèi),千華寺中瞬間熱鬧起來,戚杰不與攔阻他的人纏斗,只退不攻,縱然自己頻頻被刀劍刺中,腳下速度卻絲毫不減。胡非發(fā)現(xiàn)荊鴻被劫,當(dāng)即追了上去,不斷告誡羽林衛(wèi),不能傷了那刺客背上的人。羽林衛(wèi)出手有顧忌,戚杰且逃且戰(zhàn),拼了命地跑,兩方之間很快拉開了距離。半柱香之后,身后的追兵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戚杰此時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兒,只覺得雙臂都使不上力,仔細(xì)一看,上面布滿了血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他放下背上那人,咬牙給自己做了簡單的包扎,等他辨認(rèn)好方向,準(zhǔn)備再次開逃的時候,驀地愣住了。新月的光芒雖然慘淡,但還是照出了那人大致的輪廓。那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辛辛苦苦埋到華晉太子身邊的眼線……戚杰閉了閉眼,他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夏淵帶著顧天正和十名羽林衛(wèi)來到戚杰面前時,戚杰剛剛給自己背來的人解開xue道。那人身上迷藥的藥勁尚未過去,醒來時手腳無力,迷迷瞪瞪。戚杰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人不是他的助力,而是累贅。夏淵望著戚杰,冷冷道:“取不了本王的命,就來綁架本王的親信,該說你家主子執(zhí)著呢,還是沒出息?!?/br>戚杰深吸一口氣,不與他多說一句,仔細(xì)尋找著包圍圈的漏洞。他是宇文勢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死士,不到真正走投無路的那一刻,絕不會放棄任何可乘之機。夏淵也不急著擒他,就這么沉默著看他。所有人都繃緊了弦,一觸即發(fā)。夜空中云朵漂移,遮住了本就羞澀的那一彎細(xì)月牙兒,天光變暗的一瞬,戚杰突然暴起,沒有選擇相對薄弱的南面突破,而是直直沖向夏淵。夏淵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戚杰的雙鉤沖著他的面門而來,他一記后仰,堪堪避過,同時抓向他領(lǐng)口,試圖將他拉下,但戚杰果斷用雙鉤斬斷衣襟,讓夏淵抓了個空。趁著旁邊顧天正分神之際,戚杰運起十成輕功,拔地而起,剎那間,數(shù)十個暗鏢飛出,就在眾人擊落暗鏢之時,戚杰已縱身躍下山坡。夏淵哼道:“倒是挺有能耐的。”眾人還要去追,被夏淵制止了,他立刻來到那名jian細(xì)的身邊,親手卸下了他的下巴,然后命人將其五花大綁。他對著顧天正笑了笑:“這才是對待jian細(xì)的正確方法,蕭廉那樣的,叫做讓他去牢房里休個假。”顧天正尷尬回應(yīng):“是,屬下明白了?!?/br>夏淵瞥了他一眼:“你這人就是太死心眼了,以后別有事沒事給荊鴻添堵,他事情多,沒空跟你講半天道理。”顧天正感受到夏淵隱隱的怒意,連忙道:“是,屬下知錯?!?/br>回到寺里,夏淵進(jìn)屋就聞到一陣飯菜香,不禁食指大動:“荊鴻,你可真是沉得住氣,滿院子都在抓刺客的時候,你居然有功夫給我去熱飯?!?/br>荊鴻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反而是最沒有意思的了,一點懸念都沒有?!?/br>夏淵吃了幾口菜,盯著他道:“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神了,你怎么知道他今天會來,你怎么知道他的目標(biāo)是你,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能順利逃脫?對你來說,這些都是沒有懸念的?你是不是用了你們臨祁人的那什么鏡語掐算的?”荊鴻給他夾了塊酥豆腐說:“凡事只要布局足夠嚴(yán)謹(jǐn),便是沒有懸念的?!?/br>夏淵咬了口酥豆腐,外酥里嫩,好吃得不行,就是有點燙口,他吸了兩口涼氣才說:“是啊,你從醒來的那一刻起就在布這個局了,能不嚴(yán)謹(jǐn)么,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你當(dāng)年的名號為什么那么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