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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驚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0

分卷閱讀40

    天真不減,又不失小機靈,把一個平平無奇、無能也無過的太子當?shù)梅€(wěn)穩(wěn)當當。

唯一讓荊鴻頭疼的,是夏淵對他的態(tài)度。

時而曖昧不明,時而裝傻充愣,荊鴻已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才好。

比如這次,他聽到狗腿子來報說“太子受傷了”,以為他練功出了大岔子,火急火燎地趕過去,誰知看到的竟是這樣一番景象。

夏淵盤腿而坐,言笑晏晏:“荊鴻,看我厲害么?注解上說走三焦經(jīng)可省一周天,我老覺得胸悶膈應,后來行至大椎xue,我讓它折回足少陽膽經(jīng)上去,這一下剛好接上第三周天,一下子事半功倍,而且心氣特別通順!”

荊鴻給氣得臉都白了:“胡鬧!殿下,臣反復說循序漸進你都沒有聽進去嗎?修習內(nèi)功豈可貪快求簡,稍有不慎,那真會走火入魔的??!”

夏淵背手站起,反將他一軍:“注解是你寫的,我不過是照做再稍加變通,何錯之有?再說我不是怕出事,讓狗腿子去叫你了嗎?”

是,你讓狗腿子叫我來,然后向我炫耀怎么偷工減料的!

荊鴻撫額,明明解瘴進行得那么順利,為什么覺得這太子越來越不好講道理了,嘆了口氣:“罷了,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

夏淵看他轉身時左腿有些不自然,伸手攔住他:“你的腿怎么了?”

荊鴻這才感覺到膝蓋的疼痛:“無妨,撞到桌角而已?!?/br>
夏淵不容他逃,一把將他按坐在軟榻上,自己蹲下替他脫了鞋,卷起褲腳,看到膝蓋上那一大片青紫,夏淵眉頭擰起,對自己的惡作劇有點后悔。

他輕輕給他吹了吹:“你待著別動,我給你抹藥?!?/br>
說著去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膏來,用指腹沾了,細細涂抹。冰涼的膏體在溫暖的撫摸下化開,荊鴻感到一絲麻癢,微微縮了縮腿。

夏淵見狀,心念微動,抹完藥膏的手不老實地爬上荊鴻的大腿,若有若無地搔刮著內(nèi)側的皮膚。荊鴻悚然一驚,慌忙撥開這只作亂的狼爪:“殿下,可以了,臣不疼了?!?/br>
夏淵不理他這茬,他一只手撐在荊鴻大腿上,緩緩站起來,身體前傾,將他困在了自己的雙臂中。兩人靠得極近,夏淵只覺得鼻尖都是那股熟悉的干凈氣息,如清泉如濃墨,比聶詠姬的脂粉味讓他舒服得多。

目光下移,落到頸側,夏淵忽然覺得這身包裹嚴實的衣裳很礙眼,他手指磨了磨領口邊溫暖的皮膚,不由自主地去挑那片衣襟,被荊鴻按住了手。

夏淵有些口干,喉結滾動出一聲輕笑,黑亮的眼珠子緊緊盯著荊鴻,壓迫道:“荊鴻,你躲我做什么?”

灼熱的氣息籠罩在他上方,荊鴻偏過頭去:“殿下若是不捉弄臣,臣便不會躲?!?/br>
夏淵仿佛沒有聽見,視線依舊膠著在他的臉上,嘴唇輕輕地觸碰著他臉頰和耳垂,以低沉而煽情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荊鴻,我想吻你……”

荊鴻身軀微震,僵硬地回過頭來:“殿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夏淵直視他的眼睛,“我敢說,就敢做?!?/br>
……

那是一個極淺的親吻。

沒有糾纏肆虐,沒有欲拒還迎,只是最平淡不過的以唇碰唇,相觸不過瞬息,卻在荊鴻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情愛一事,本以為此生再無牽系。該忘的人還未忘,該償?shù)膫€未償,又何來那般閑情逸致,以一介殘缺的靈魂與身軀,接受這一吻所承的情?

又或者,這僅僅是個報應?

近來夏淵頭腦清明,想做的事情有很多,他還記著荊鴻與他說過的培植親信一事,于是挑了皇帝心情大好的時候,提出了要組建侍衛(wèi)隊的請求。

皇帝問他:“為何要自己組建侍衛(wèi)隊?”

夏淵直言不諱:“因為兒臣不信任現(xiàn)在身邊的那些侍衛(wèi)?!?/br>
“為何不信任?”

“因為他們是父皇的人,不是兒臣的人?!?/br>
真央殿倏然陷入一片死寂。

皇帝神色冷峻,若是有旁人在場,恐怕要汗?jié)裰匾拢欢臏Y還是那般泰然自若,面對自己的父親,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他絲毫不露怯。

半晌,皇帝忽地笑了:“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夏淵也笑:“是我自己的主意,不過是荊鴻提醒我的。他跟我說,如果我連一隊完全聽自己話的人也沒有,那以后就沒有人會聽我的話了?!?/br>
他說得天真,皇帝卻是心中一凜。

直至今日,他才真正把審度的目光放在了這個兒子身上。他發(fā)現(xiàn),夏淵不再是那個只會躲在他羽翼下的孩子了,他正在試圖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

在他的面前,這孩子不說謊,不恭維,更不會跟他繞圈子,卻能讓他心甘情愿地答應他的要求,倒真有點大智若愚的意思了。

“你想要多少人?”

“二十人?!?/br>
“朕可以讓你挑選四十人?!?/br>
“多謝父皇,不用那么多,二十人就足夠了?!毕臏Y道,“但是,這二十人兒臣要親自挑選,像兒臣給自己挑選輔學那樣?!?/br>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月,夏淵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可在皇城的駐軍中巡視檢閱,挑選屬于他自己的侍衛(wèi)。

此事在朝中議論頗多,但都被皇帝一力壓下:“太子的要求也不過分,就給他二十人又何妨?就當是朕送他的禮物了,諸位愛卿何必較真?!?/br>
弄得那些愛卿十分無語,皇上對太子,這已經(jīng)不是偏心,而是溺愛了吧。不過仔細想想,區(qū)區(qū)二十人,也真算不得什么大事,與其說是圖謀不軌什么的,更像是那個白癡太子的任性玩鬧,不管也罷。

話雖這么說,但暗中關注著太子一舉一動的大有人在,沈家的人、聶家的人、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派的人,都覺得最近太子的動作多了很多,有些摸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因此都派了人暗中跟著他。

夏淵也不負眾望,最開始的十天,他四處游手好閑,在駐軍中正事不干,惹禍一堆。

這些天荊鴻也沒閑著,夏淵嚷嚷著說軍營里的飯菜難以下咽,他每頓飯都要用食盒裝好給他送過去,晚上還要遣轎子去接他回來。

夏淵的這副太子爺做派在駐軍中是很不受待見的,大多數(shù)將領都瞧不起他,哪里舍得把自己的精銳拿給他挑,擺出來的都是一些老弱殘兵。

對他們這樣的態(tài)度,夏淵像是沒發(fā)現(xiàn)似的,兀自跟那群殘兵玩得歡,一會兒讓他們比武,一會兒讓他們射箭,一會兒讓他們下河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