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他嘆道，“其實也有幾分情有可原吶?！?/br>
    崔家父子一起叩首：“謝王爺垂憐?！?/br>
    齊王道：“崔勉，你欺哄孤王之事，孤王便不追究了。盧愛卿，此事與八卦莊何干？”

    盧大人道：“八卦莊之案又查到了崔家?！彼鞂⒋藜业罩в钟尨廾沩斪?、還早早預(yù)備好證據(jù)說了出來。

    齊王拍案：“放肆！當孤王是好耍的么！”

    盧大人道：“故此崔大人提議，依著先頭戲樓上周冀先生的法子驗驗文風。說不定幫歐陽途將軍寫信和做賬冊子的，與幫崔勉大人寫信做賬冊子的，是同一個人。”

    崔琚道：“說不定就是那個趙先生。”

    崔勉胸有成竹道：“不論是誰，必與微臣不同?！?/br>
    當日賈琮以助詞使用頻率分辨作者那事兒，齊王覺得十分有趣，后又試驗了多回，發(fā)覺這法子也并不都準，因為不少文人使用助詞的頻率相近。遂又猶豫。方才那個侍女又出來了，引齊王再入屏風之后。齊王在后頭低聲說了些話，只是聽不大清楚。良久，齊王又道：“愛妃是個明白人?！贝廾泐D時松了口氣。

    果然，齊王從屏風后回來道：“既這么著，盧愛卿，你先試試?！彼粗R大人道，“聽聞你們盧崔兩家素來交好。”

    盧大人忙說：“微臣只一心為王爺效力。”齊王點點頭。

    崔家爺倆回到府中，崔琚忙問：“父親為何要我撒謊兒？”

    崔勉捋著胡須得意道：“私藏通緝犯為護院的人家極多。這幾日朝野大亂，王爺?shù)腻鷭宥济χ嫒饲笄?。只除了你妹夫的那個啞巴姘頭，因孤身一人沒有娘家，且她原本聰明過人，必不會摻合進去。她素來得寵，又不會說話，這幾日王爺唯有帶著她方能得清靜。王爺年事已高。她還不到三十歲吧，在王爺身邊與寡婦有幾分相近，易對璞哥媳婦生憐憫。你一味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半分不說璞哥媳婦不好，她便不覺會向著你。她冒死與老五通jian，不想老五竟勾搭了野女人，那不就是負了她的心？她心里必起怨恨。你妹子立時便與她同仇敵愾了。再有，相信狐妖女鬼的少年甚為天真，越是經(jīng)歷多的女人越喜歡天真少年。我沒提起那個小的，馬娘娘聽著，便是咱們爺倆為了個寡婦連替人頂罪都肯?！崩项^搖頭晃腦道，“至于你與璞哥媳婦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還有人去核實么？”

    崔琚目瞪口呆，半晌才說：“爹，您老這么明白女人？”

    崔勉哈哈一笑：“你爹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風流過。樓子里的花魁娘子為了你老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也是有的?！?/br>
    爺倆齊聲笑了會子，崔琚思忖道：“爹，可有法子……將她們娘兒倆接回來？”

    崔勉勝券在握道：“這回若是王爺動了真格兒，那邊滿門皆險。心里再怨恨你老子不肯頂罪，依然得托付幾個孩童給咱們家照看。你妹子畢竟是五王妃，咱們家比別家都安全。到時候自然會將我孫兒送回來。只是……”他瞧了兒子一眼，“那個道姑就不用進門了。”

    崔琚面色一僵：“父親……”崔勉瞪了他一眼。崔琚遲疑片刻，低聲應(yīng)“是”。

    崔勉哼了一聲道：“豐饒米行之事是賈琮悄悄打發(fā)那個柳哥兒來告訴我的?！崩项^嘿嘿一笑，“咱們幫著他隱瞞身份，便是助了他查案，燕國這條線算是搭上了。也不知他還在曲阜不在。若還在，你隨意尋個借口去見一見?！?/br>
    崔琚忙說：“曲阜近，快馬一日可來回。若沒什么要緊事我明日就去?！?/br>
    “不急。”崔勉道，“今兒才剛見了王爺，說不定盧大人這幾日還用得著你。你告訴盧大人一聲，讓他定個日子。他問起緣故，你只說那邊太厲害，你想請教周先生應(yīng)對之策。”

    崔琚立命人回院子替他粗略收拾行李，自己去求見盧大人。盧大人心想，周冀身為外洋國主，于齊國乃是純外人，只怕看得更清楚些。他本多智，與崔琚在京城便認得了，還住過崔家?guī)兹?，崔琚遇事想去尋他問主意倒也正常。遂叮囑他先等幾日，走時快去快回。數(shù)日后，崔琚領(lǐng)著幾個人快馬趕去曲阜。

    祭孔已完，曲阜的儒生已散去大半。崔琚四處打聽燕國來的周冀先生。有消息靈通的告訴他：“是那個三十來歲的周先生不是？聽聞他認得小孔先生，已搬到孔府住去了。”

    崔琚大喜：“不錯，他委實認得小孔先生?！泵s往孔府求見。

    門子大叔進來報信時，賈琮正在跟孔允憲講蘇格拉底之死，說得小少年惋惜萬分。聽說崔琚來了，便猜他們家與嫡支翻臉了?？自蕬椧仓莱姓诖髞y，這個當口不想見崔家的人，趕著走了。

    崔琚進來與賈琮對著作揖，敘述了這幾日的經(jīng)過。查文風查出，歐陽將軍府中暗格里的文書是同一個人所作，比歐陽將軍本人之文采高多了，顯見不是他自己所寫。嫡支給崔勉預(yù)備的書信與崔勉行文風格雖不同，并不若歐陽將軍那么明顯。賈琮笑道：“這法子本是我……（上輩子）與朋友做游戲時、游戲伙伴發(fā)現(xiàn)的，不想能派上正經(jīng)用場?！?/br>
    崔琚猶豫了片刻，將當日他們爺倆去見齊王之狀毫不遮掩說了出來。賈琮點頭道：“你們爺倆高枕無憂了。齊王已信你們，證據(jù)什么的并不重要。齊國還是個人治社會。”

    崔琚面色糾結(jié)：“額……我爹后來說……那邊為了保住幾個孩童，必會將她們母子送回。只是……他老人家不肯讓我相好進門?！?/br>
    賈琮摸摸后腦勺：“你想讓她進門？”崔琚點頭?！澳悄銜湍阆眿D和離么？”崔琚一愣。賈琮聳肩道，“我不知道你跟那小寡婦是個什么感情。我自己娶了喜歡的女人，故此想不出娶著不喜歡的女人怎么過日子。你若真心實意喜歡小寡婦，就當放你媳婦自由、讓她另嫁良人。你家少不得要背上些壞名聲，再賠她些銀錢產(chǎn)業(yè)。相信我，工業(yè)化到來之后，名聲會越來越不值錢，利益會越來越不要臉。但你若只是覺得與她有虧欠，還是算了吧。她當?shù)拦帽茸瞿阈℃栽诙嗔?。實在想彌補她，尋處外宅安置便好。一旦進了你的家門，她與你媳婦就不死不休了。”

    崔琚道：“我媳婦甚是賢良，不會容不下她。如今只有我老子攔著?！?/br>
    賈琮哼道：“不信拉倒。何況老三的老丈人倒臺之后，你作為崔家唯一的王孫他舅，少不得顯眼起來，留意你的人會比從前多數(shù)倍。你媳婦與外室子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