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他們正等著呢。柳莊說了在崔家的經(jīng)過，并取出那老仆給的單子。賈琮吹了聲口哨：“謝家好端端一個定城侯府，已徹底成了黑.社會?！?/br>
    沈之默擰起眉頭：“當(dāng)年就該干脆滅了他們?！?/br>
    賈琮摸摸后腦勺：“當(dāng)年還真沒想到他們這么執(zhí)著于做黑生意。金錢使人墮落?！蹦藛柫f，“方才巷口之事，感覺像是那個使峨眉刺之人認(rèn)出了你的武功路數(shù)。你使的招數(shù)與真明那老道士何干？”

    “無干?！绷f道，“我不認(rèn)得真明道長?！?/br>
    柳小七也道：“除下頭巾卷暗器那招是我們家的家傳武藝，我教他的?！?/br>
    “這樣啊?！辟Z琮想了想，“我舅公他老人家是不會隨便跟人過招的。除非什么絕頂高手方能惹起他的興致。這幾位也不像啊……”

    柳莊眼睛望房梁：“我爹跟在真明道長身旁，旁人多以為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如有宵小之徒打擾，多半也是他出手。”

    賈琮點頭：“是了。想來這些人曾上天寧觀尋釁滋事，砸了你爹一堆暗器，讓你爹一塊頭巾卷了?！泵巴ㄓ嵄靼l(fā)電報，問問柳鵠可遇上過這等人沒有。

    柳小七思忖道：“這些人當(dāng)是崔家安排的。旁人哪里知道莊兒這個點兒會從外頭回來？巴巴兒守在巷口。還喚莊兒做‘小哥兒’?！?/br>
    賈琮笑道：“莫非崔老頭瞧上了莊兒想收他做女婿侄女婿，試探他的本事？”

    柳小七也笑道：“娶大姓女也是福氣嘛。莊兒要不要？”

    柳莊隨手捻起那單子看了起來，口里道：“沒空?！?/br>
    次日，賈琮等了一整個上午沒等到有人登門拜訪，便預(yù)備出去惹點子事吸引眼球。正收拾了衣裳要出門，江西的電報來了。柳鵠委實曾使過柳莊昨晚上的那一招。

    便是賈琮他們在南昌整頓謝家的那年，許多綠林人接到帖子過去鬧事。有伙蜀國賊盜，為首的使一對分水峨眉刺，另外還有六個同伙，個個擅飛檐走壁且暗器功夫高超。這幫人從不講綠林規(guī)矩，慣常以多打少，在道上不大受待見，做生意卻極講信用。誰雇了他們殺人越貨，從沒有不成的。

    為首的那個名叫周四郎，自持武藝高強，性子頗傲。新任江西知府蘇韜拍賣朱紫街謝家鋪面之拍賣會，周四郎領(lǐng)著同伙參加了。因不愿意交出身上的暗器藥包子，讓幫忙維持秩序的柳鵠輕易修理，心中十分不服。七個人回到蜀國苦練了三年，找柳鵠報仇去，又被打得慘敗。便是那回，七個人同時雙手發(fā)暗器偷襲柳鵠?？汕捎袀€小道士正在擦香案，柳鵠隨手奪過抹布將十四枚暗器卷了，抖落后抹布連個線頭都沒破，還給小道士接著擦香案。周四郎等人悻悻而歸。

    賈琮看罷了電報摸摸鼻子，哼道：“崔家怎么收這種人。司徒岑是怎么治理蜀國?！?/br>
    柳小七翻了個大白眼：“你是看多了評話怎么的？綠林道上原本都是這些人，沒有什么規(guī)矩，活著便是道理。捕快抓賊難道還跟人單挑么？哪國沒有賊盜。再說司徒岑又不是蜀王又不是世子，蜀國如何與他什么相干?！彼眠^電報嘀咕道，“周四郎這個名字我怎么好像聽過？”

    賈琮一把奪過電報：“之默！你先看?！?/br>
    沈之默道：“不用看，周四郎我知道?！?/br>
    “你知道？！”柳小七道，“你怎么又知道了？在綠林冊上么？”

    “綠林冊上也有，什么生意都做?！鄙蛑?，“前年冬天，蜀國發(fā)了張海捕文書，懸賞緝拿七個人，為首的便是周四郎?！?/br>
    柳莊立時道：“我想起來了！他們暗殺了蜀國的一位將軍。”

    “還真是什么生意都做??！”賈琮吹了聲口哨?！皯屹p多少？”

    沈之默皺眉道：“這種沒底線的人崔家也收，不怕反噬么?！?/br>
    賈琮又看了幾眼電報，交還柳小七，托著下巴懶洋洋坐著。柳小七等人傳看完電報議論了會子，沈之默道：“王爺還出去惹事么？”

    “出去啊?！辟Z琮活動兩下肩膀，“崔老爺子沒說實話。謝鯨做的那項很賺錢又很機密的生意，崔家是知道的。不止知道，他們也同謝鯨做過買賣了?！?/br>
    沈之默忙問：“是什么？”

    賈琮道：“還是拉皮條，但不是拉殺人越貨的皮條，是拉包庇的皮條。比如周四郎和他的兄弟們。他們肯定不是什么生意都做的，首先得保證自己活著才有命花錢。因不留神錯接了一單生意，惹下大禍，滿大街都是畫影圖形的海捕文書。周四郎等想活命，崔家想雇幾個武藝高強的護院，謝鯨做中人牽線搭橋兩邊抽頭?！彼尖獾?，“這種生意肯定很賺錢。你們想想，蜀國也不是沒有高人。綠林人眼中，這些當(dāng)官的都穿一條褲子。若胡亂投靠一戶人家，恐怕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崔家滿門都是書生，若引狼入室豈非死了也沒處說理去？故此須得有可靠的中人作保。綠林人也信的過、崔家也信的過。還有比謝鯨這身份更合適的嗎？”

    柳小七緩緩點頭：“有點子道理?！?/br>
    賈琮嘿嘿一笑：“我知道怎么惹事了?！?/br>
    柳小七眼神一亮：“怎么惹事？”

    “之默，你記性好?！辟Z琮道，“除了這個什么周四郎，還有在別國惹下大禍被舉國通緝的綠林匪盜么？”

    “有??！許多呢?！?/br>
    “有燕國的么？”

    “沒有?！?/br>
    柳小七哼道：“燕國有我坐鎮(zhèn)呢。”

    “哎呦對不住，我把你忘了?！辟Z琮笑嘻嘻道，“嗯……有吳國的么？”

    “有?！鄙蛑?，“三年前有個外號叫點水燕子婁金橋的，殺了小吳王他三哥的小舅子，吳國懸賞五千兩銀子將其通緝。”

    “行！”賈琮打了個響指，“就他了。莊兒你辛苦一趟，回京城找出這個婁金橋的畫影圖形來。”

    “不用?！鄙蛑?，“我記得。我畫出來就好?！?/br>
    賈琮拍手：“林丞相太明智了！林丞相萬歲~~”沈之默滿面得意。

    柳莊依然得出去一趟。不多時，他請了印刷作坊的人過來。賈琮指著案頭一張畫像道：“將這個雕刻出來，立時就印。我可多給錢，只管加快些做出來?！?/br>
    那掌柜的笑逐顏開：“大官人放心！小人打發(fā)工匠連夜替你做出來?！蹦闷甬嬒褚磺?，旁邊還有一行字。懸賞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