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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們休戚相關(guān)之事卻清醒的很?!彼旖俏⑧咭唤z譏諷,“三爺好擔當。難做的悉數(shù)推給母親,你只兩耳不聞窗外事,最干凈不過。”徐慈默然。姚佳箴接著道,“你知不知道你們徐府家道艱難、進項悉數(shù)用去給你們爺四個買茶吃了?連太太的茶都供不上?!?/br> 徐慈大驚:“太太的茶供不上?” 姚佳箴搖頭:“三爺可知道茶葉是什么價錢?你們好歹有每月三百多銀子,足夠使的,何須緊得闔府上下都快活不下去、吃糙米飯?只需四位爺們少吃些茶葉便好。尋常百姓家,二十兩銀子夠過一年了。何況這兩年工業(yè)興起,日用品都在降價?!?/br> 徐慈又驚:“奶奶竟連工業(yè)興起也知道?晚生從前真真小瞧了奶奶?!?/br> 姚佳箴抬目定定的瞧了他半日。徐慈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茫然不已。姚佳箴長嘆道:“罷了,能說的我都說了。三爺,你若還是這般不肯擔當,文章寫得再好也不過是紙上談兵、難得重用。不論哪國?!蹦苏酒饋淼溃凹热蝗隣敍]什么要緊事,我走了。” 徐慈忙上前攔住她:“三奶奶……” 姚佳箴擺手:“自打令堂大人將我軟禁于院子,我便不是你們?nèi)棠塘?。我要回去做事了。中午也沒多少閑工夫,還想歇個午覺呢?!?/br> 徐慈立時道:“莫非三奶奶在這茶樓做事?做什么?何苦來在外頭辛勞,本是錦衣玉食的……” “做什么不與三爺相干。我在貴府也并無錦衣玉食?!币洋鸫驍嗟?,“告訴你也無妨。我就在紫禁城里做事,研究皇宮里的梵文典籍和梵文器皿。故此才挑了東華門外這處茶樓,離單位近。”言罷撥開他便走。 “三奶奶!”徐慈來不及吃驚,含淚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好生生的兩口子,莫非當真要對簿公堂、讓天下人恥笑?” 姚佳箴想了想道:“三爺放心。咱們對簿公堂非但不會讓天下人恥笑,還會留名青史。”她走了兩步,徐慈在后頭喊了一聲“佳箴!”姚佳箴登時立住了。半晌,含淚道,“這仿佛是三爺最近三年頭一次喊我的名字?!毙齑扔趾耙宦暋R洋鹩挠牡牡?,“真真……有趣??上隣斠士ぶ鲿r忘記了什么百日恩?!睅撞娇绯鲩T檻,忽然回頭一笑,“告訴你也無妨。攝政王要趁咱們打官司之機修改婚法?!?/br> 徐慈愕然。半晌,忽然作揖道:“謝奶奶告知。” 姚佳箴挑眉道:“不必謝我。我不過想看看那些公爺侯爺大儒做好萬全準備、使盡渾身力氣,依然毫無辦法的樣子?!彼炷闷鹉_來走了。 正文 第805章 姚佳箴離開白云城茶樓, 穿過東華門直撲博物館院子。推開秦可卿的辦公室便笑盈盈的喊:“秦館長你會算卦么?!當真如你猜的……”后頭半句沒說出來。只見秦可卿辦公室里還坐了兩個男人。三四十歲, 穿著白色和天青色西洋襯衫,笑意盎然看著自己。姚佳箴不覺臉紅,垂頭道, “我……不知道你這兒有客人。” 秦可卿笑道:“不用管他們。徐慈果真是來尋你復(fù)合的吧?!彼熳屗茸隆?/br> 姚佳箴見兩位男客已坐了靠窗大茶幾兩邊的交椅, 便走到另一邊小茶幾旁坐下。秦可卿的助理給她斟了盞茶送過去。姚佳箴搖頭嘆道:“他還猶如在夢里一般。” “那倒未必。”穿白的那個年輕些的男人道,“死馬當活馬醫(yī),僥幸一試。這是絕望的表現(xiàn)。他已經(jīng)完全無法左右他們那邊的局勢了。” 年長些的哂笑道:“左右?他想必已明白自己是顆棋子了?!?/br> “不錯不錯。”年輕的道, “進退都不由自己。身陷蛛網(wǎng)無力掙扎, 阿彌陀佛可憐見的?!?/br> 姚佳箴雖不知他二人是誰, 已猜到是攝政王的人。遂臉望著秦可卿說話卻拿眼睛覷著他二人道:“館長, 為何要告訴他攝政王欲修改婚法?還特意讓我務(wù)必直白些透露我在紫禁城做事?!?/br> 秦可卿笑瞧著兩個男客。年輕的道:“讓你直白些是為了顯得囂張不懼, 讓他們知道我們要修改婚法是為了逼迫他們豁出命去搏。到目前為止他們都只是為了顏面而戰(zhàn),唯有動律法方能觸及他們的底線?!?/br> 年長的道:“先借機變婚法, 日后再變其余律法便容易多了。那些老家伙必能明白此中要害。” 秦可卿問道:“猜他們會如何應(yīng)對?” 年輕的道:“既知道我們要借用這個離婚官司搞事, 他們就不能輸。將意識形態(tài)問題轉(zhuǎn)化成可cao作的實際問題,簡直是把立體幾何拍扁成平面幾何。” 秦可卿咳嗽一聲:“說些人聽得懂的!” 年輕的諂笑了下:“起先他們的重點也許都在什么三從四德、后宅規(guī)矩、婚法上。既知道我們底氣足、想變法, 從這方面下手他們肯定會輸?shù)?。因為在大眾眼中,徐慈和徐家沒有道理。唯有證明律法無理, 我們才好改變。若想阻止變法,他們就得把重點放到案情本身上, 來證明徐慈有理、律法有理?!?/br> 秦可卿好笑道:“他們有理?問問尋常百姓徐慈可有理?” 年輕的也笑道:“所以我才說,這是把立體幾何拍扁……”秦可卿又咳嗽一聲。年輕的忙改口道,“這是把復(fù)雜問題簡單化。離婚案, 要把過錯方從無理變成有理,只能把他摘出去。小妾先于正妻產(chǎn)子,可以說是成婚兩年無子、家族期盼。斷了姚女士的衣食供給,負責人是當時管家的徐二姑娘?!?/br> 姚佳箴糾正道:“是三姑娘。” “哦,徐三姑娘。甚至軟禁之事都能推給徐太太。放心,徐三爺這種連家里吃不起茶葉都不知道的主兒,縱然想在那群公爺侯爺跟前保護母親的名聲,也絕沒有那個魄力和能力。徐太太這口黑鍋背定了。徐慈唯一推不掉的便是他想無故休妻。姚女士沒有犯任何錯誤,他只因得了貴人眼青便要休妻,尋常人是無法贊成的。其實吧,此事當真怨不得他。那群公侯老爺也必打心眼里認為錯的是姚女士你?!?/br> 姚佳箴淡然道:“他們不過是想跟攝政王唱對臺戲罷了?!?/br> “那是原委之一。但他們絕對是真心實意的以你錯了。因為你不懂事。身為侍郎府的嫡孫媳婦,連這么正常的潛規(guī)則都不知道,簡直胡鬧?!?/br> 秦可卿解釋道:“潛規(guī)則是指并非如律法般明文規(guī)定,而是約定俗成、人人皆贊成的規(guī)矩。” 年輕的點頭,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