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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主正色看著他道,“賈琮,你骨子里頭有綠林俠氣,并非為王之人。若不能為王,你的子嗣早晚必為王者所滅,你待如何?” 賈琮搖頭道:“環(huán)境改變?nèi)说乃枷?。三嫂是在臺灣府呆過的,竟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建安公主默默吸了口氣。他接著說,“我非王者,難道木匠皇帝朱由校就是了?馬球皇帝李儇就是了?鎖匠皇帝路易十六……額,這個例子就算了。國家本來就不是靠君主一人維持的。軍隊(duì)、官員、百姓都比君主個人重要。我有兵、有林jiejie五叔幫著,還怕什么?” “京城不比大佳臘。百官百姓都不會答應(yīng)朝廷有個女丞相?!?/br> 賈琮笑了:“三嫂別急,且等等,林jiejie就快到了。百官無所謂,我手里有人才。燕國也不過是比臺灣府大些罷了。至于百姓就更好辦了,我已大略能猜出林jiejie上任后頭一件事是什么?!?/br> 建安公主默然片刻:“你要?dú)宜就郊业慕健!?/br> “你指的是天生高人一等的特權(quán)嗎?”賈琮站了起來,“是。三嫂,你想想你兒子。燕王的兒子一句話就能要他性命,你不怕么?”他定定的道,“我怕。”乃起身便走。 建安公主在后頭道:“我弟弟呢?” 賈琮回頭一笑:“三嫂也算知道我性子的。廬王是我半個學(xué)生,我舍得把他如何么?” 賈環(huán)在旁拉了建安公主一下:“怎么不問我?我可舍不得!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辟Z琮忍不住偷笑:這廝忽然聰明了。 回到榮禧堂,詹鯤已把賈政哄得笑逐顏開,開口賢婿閉口賢婿,早年瞧人家不上的仿佛不是他。便聽賈政捋著胡須道:“既這么著,元兒她們何時回京?” 詹鯤道:“還需等一陣子。岳父想想,從京城到臺灣路上就得兩三個月。小婿還得先使人畫好圖紙,再送去大佳臘,她再琢磨一陣子如何收拾,還得送圖紙回來,小婿方能打發(fā)人去收拾。一來二去的怕得大半年功夫?!?/br> 賈政連連點(diǎn)頭:“大半年也快的很,無礙無礙?!?/br> 賈琮好奇,扭頭去看寶玉。寶玉竟也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大姐夫可認(rèn)得善畫之人?” 詹鯤拱手道:“不認(rèn)得。兄弟可認(rèn)得?還望舉薦一二?!?/br> 賈政頓時笑得眉毛胡子一并翹起來:“寶玉最熟京中才子,各色奇人他都認(rèn)得。” 寶玉也笑道:“詹子亮的工細(xì)樓臺最好,說起來還是大姐夫本家;并有程日興的美人是絕技。” 詹鯤忙說:“美人就不用了,恐怕你jiejie瞧了不高興?!闭f得賈政寶玉爺倆又笑起來。詹鯤乃給寶玉做了個揖,“這般人物兒尋常人怕請不來,還望二弟幫忙。” 寶玉最喜替jiejie妹們做事,忙不迭道:“大姐夫放心,我這就去找他?!辟Z政愈發(fā)笑得歡喜。 賈琮在門口瞧了半日見沒人留意自己,只得舉手:“那個……打擾一下。你們在說什么呢?” 詹鯤朝他含笑道:“琮兒你來的正好。方才我與岳父大人商議弄個什么宅子;岳父大人提議說,先太子府如今還空著呢?!?/br> 賈琮忍了半日才沒翻白眼:這事兒不是十幾日前就商議定了?賈琮對燕王府頗為滿意,預(yù)備日后弄到手。先太子府離燕王府近,也修得不錯,就給詹鯤賈元春兩口子住。眼下顯見是他大姐夫拿話引著賈政“提議”的。賈政這個幼稚的老頭……他既在忍著白眼,臉上便僵了。賈政瞧著以為他不樂意,咳嗽一聲。賈琮忙說:“大姐夫既瞧上了,就給你們吧?!辟Z政立時滿面得意,嘴角不禁往腮幫子扯。賈琮有種錯覺,以前認(rèn)識的是假賈政。 賈寶玉是個聽風(fēng)就是雨的性子。既已定了大jiejie的住處,立時就要拉馬去拜訪詹子亮。賈琮忽然想起一事,同詹鯤道:“你們家的花園子,我給取個名字如何?” 詹鯤奇道:“你有這閑心思?叫什么?” 賈琮一本正經(jīng)道:“大觀園?!?/br> 詹鯤想了半日:“有何典故么?” “有?!辟Z琮道,“賈元春的園子就該叫大觀園。”詹鯤瞧了他會子,他偏不解釋。 他二人回到燕王府,在府門口下馬。有人從門房走了出來,迎著他兩個打千兒,口中不言。賈琮定睛一瞧:正是宮中的老太監(jiān)戴權(quán)。忙拱手還禮:“戴公公別來無恙!”又歉然道,“聽說前幾日我們派去的人對公公失了禮,抱歉的很。” 戴權(quán)道:“雜家也有不是?!辟Z琮微微一笑。 直入燕王府,賈琮與戴權(quán)進(jìn)了燕王的外書房。戴權(quán)這才正色道:“敢問王爺,這是造反還是兵諫?!?/br> 賈琮也正色道:“顯見是造反,不是兵諫?!?/br> 戴權(quán)睜大了眼,半日才說:“雜家方才還同太皇太后說,王爺必是兵諫,絕非造反。” 賈琮奇道:“公公怎會有此錯覺?兵諫的除非自盡,否則必死絕滿門。我連朋友都舍得不讓他死,何況自己?!?/br> 戴權(quán)搖搖頭:“雜家雖只見過王爺一回,自以為沒看錯人……罷了。那七皇子?” “很好啊?!辟Z琮道,“我們家全兒讀書、社團(tuán)和社會活動都不錯,日后必成有用之人。” 戴權(quán)點(diǎn)頭道:“既這么著,還望王爺善待圣人?!?/br> 賈琮微笑:“公公放心。太上皇殺盡義忠親王黨羽是怕他們起來造反把自己拉下去。我不怕。我的軍隊(duì)足夠強(qiáng)大。當(dāng)年先帝若把兵權(quán)都給了太上皇,他想來也不會怕義忠親王的?!?/br> 戴權(quán)苦笑:“王爺當(dāng)真不怕遺臭萬年么?!?/br> 賈琮反問道:“隋文帝遺臭萬年了么?宋太.祖遺臭萬年了么?他倆不是一個搶了外孫的江山、一個奪了少主子的社稷?” 戴權(quán)啞然。良久才說:“既是王爺心意已決,雜家不敢多言。雜家有件事想求王爺?!?/br> “你說。” “圣人已經(jīng)二十了?!?/br> 賈琮眨眨眼:“哈?!” 戴權(quán)嘆道:“圣人已經(jīng)二十了?!?/br> “都這么久了……”賈琮想了會子,道:“我是不太愿意再送個無辜的女孩子進(jìn)紫禁城的。公公,你回去問問他,愿不愿意出宮做個普通人。橫豎旁人進(jìn)不去紫禁城,他長這么大也沒見過幾個人。平白無故的人家也不會想到宮中已沒有皇帝了,當(dāng)真需要他露面時就找個年紀(jì)相仿之人頂替就是了。” 戴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