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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親閨女似的。 第二天,何鎖子喬裝改扮到了有間茶鋪打聽閑話。掌柜的廖守平認出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可夠本事抓他,一面打發(fā)人出去報信,一面先依著吩咐說了個尋親的故事。故事說,有個太監(jiān)趁著京城大亂逃出宮,回到老家。不想他家離平安州近,平安州富庶,已闔族搬過去了。太監(jiān)在平安州找了大半年沒打聽到半點消息。因他在宮中時得知了榮國府的辛密,拿著那個脅迫他們家政大老爺幫著找人。榮國府與平安州高家是姻親,無奈托了高家。高家在平安州找起人來極便宜,不過十幾日便找到了。何鎖子聽罷若有所思。廖守平只隨意看了他一眼,他立時警覺,撒腿跑了個沒影。 當晚,何鎖子夜探蘇府。柳小七蹲守多時,沒驚動他,只暗暗跟著欲找到其藏身之處。誰知此人警覺得了不得,使個金蟬脫殼逃了!柳小七氣得咬牙切齒。 真明猜他不會再去蘇府,只怕會去慈祥莊。蘇澄干脆在莊內(nèi)宣告張大人就是知府蘇韜的女兒。眾女工聽說東家竟是知府小姐,個個喜不自禁、議論紛紛,連半夜躺在屋里都說起此事。若有人想偷聽,別的未必能知道,此事必能知道。柳小七在慈祥莊守了兩日沒守到此人,卻發(fā)現(xiàn)圍墻頂上楊國泰灑的青石末子又被人擦動了——人家已不走正門了。慈祥莊太大,那何鎖子又擅飛檐走壁,柳小七沒撞上。不禁嘆道:“果然是做賊容易抓賊難,捕快不好當??!” 蘇澄無奈,只得將身邊有本事的護衛(wèi)都打發(fā)走,以自己為餌。為防萬一,不止柳小七跟著她、真明也跟著,還在身上藏了數(shù)種引犬的香料?;侍觳回撚行娜?,算盡機關(guān)、可算把那條泥鰍引出來了。 何鎖子從馬車中盜了蘇澄背在背后一路飛奔,跑到僻靜處一輛馬車旁,馬車上堆著滿滿的草料。何鎖子將蘇澄丟在車上拿草料蓋上,自己也藏入其中,喊道:“走?!瘪R車便走了。趕車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戴著斗笠,一言不發(fā)揮動馬鞭。 馬車進了城,顛顛簸簸走了許久,停在城北一座小宅門口。何鎖子從草料中鉆出來,正欲下手挖蘇澄,柳小七在他身后冷森森的道:“不許動她?!痹捯粑绰洌笫忠涯笞×撕捂i子的脖項。真明也已拿住了趕車的女人。女人大哭:“我是被他抓來的!”柳小七捆住了何鎖子,從草料下頭翻出蘇澄來。蘇澄嘴里塞著帕子讓人五花大綁的顛了一路,早迷糊了,半晌回不過神來。 再看這女人,臉上顯見擦了鍋灰,容貌秀麗。原來她竟是上海松江府的一名粉頭,多日前讓何鎖子從青樓抓走,命她照看一個嬰兒,并帶著她直回到南昌府。進城后,何鎖子將她與嬰兒安頓在客棧中,自己回去見父母。轉(zhuǎn)日回到客棧,何鎖子吩咐這粉頭哄騙他父母,說孩子是他二人私養(yǎng)的。粉頭見他出手大方,便有幾分認命。誰知這男人眨眼又變成了盜賊,滿城捕快都在緝拿。粉頭想逃不敢逃,手邊的嬰兒帶了一路也舍不得丟下。正舉棋不定的功夫,何鎖子趁夜溜進客棧,命她抱著嬰兒,自己背著這粉頭從窗戶走了。粉頭又是想喊人又不敢,終忍著到了一處宅子。 何鎖子將父母安置在那兒,又帶了粉頭和孩子來。乃哄他老子娘說,這粉頭是梅家老爺?shù)男℃?,孩子是他二人私養(yǎng)的。如今梅家倒了,粉頭帶著私房錢和兒子逃出來找他。老兩口本來就覺得兒子必是個好人、不會偷盜,如今愈發(fā)信了。只念著官府早日抓到真的賊人,好還他們兒子清白。見這粉頭模樣生的好,比先前那個錢氏順眼得多。粉頭身在青樓,少不得盼著從良。如今一夜之間得了丈夫、兒子、公婆,頓覺幸福無比,事事順著何鎖子。老兩口愈發(fā)篤信不疑。粉頭遂扮作媳婦在他們家住下了。 直至今日,何鎖子命粉頭出來幫他趕車,讓真明抓住。 粉頭招供間,柳小七已到宅子里頭找了一圈兒,發(fā)覺此處是空宅,乃返回來問道:“他父母和那孩子呢?” 粉頭道:“我知道!我領(lǐng)著你們?nèi)?!?/br> 何鎖子罵道:“你個娼婦!平日說的好好的、日后只同我一心一意過日子!” 粉頭含淚道:“我本以為自跟了你便如從了良,日后必是平平順順的好日子。誰知你母親那老不死的老虔婆竟拿我當奴才使喚!劈柴、挑水、燒飯、洗衣樣樣都要我去做,那孩子也要我照看!這是過日子么?分明是作踐我!今日縱沒有兩位官差老爺找來,我必想法子上衙門告你去!” 正文 第721章 蘇澄跪在祖父跟前一五一十說明抓何鎖子經(jīng)過。蘇錚氣的抬拐杖又給了她一下子:“既早知道他是個綠林飛賊, 當日誘他去慈祥莊尋那錢氏時便可殺了,何須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碧K澄愣了。 楊國泰在旁興致勃勃拍大腿:“可不是!那會子怎么沒想到直宰了他了事?” 蘇錚立時瞪楊國泰:“她是小孩子、沒經(jīng)過,你這老江湖也忘了不成?” 楊國泰“哎呦”一聲擠眉弄眼:“老大人, 那事兒可是大小姐主持的,末將不過是個幫忙的?!?/br> 蘇澄抬頭抱怨的瞧了他一眼:“您老是故意不提醒我的?!?/br> 楊國泰抱了胳膊悠悠的說:“老大人莫怨我。小孩子不自己跌幾跤是不會知道疼的。” 蘇澄呆了半晌,有些喪氣:“我……不慣殺人?!?/br> 蘇錚看了她會子, 正色道:“在家里憑你怎么鬧,左不過咱們府上院墻內(nèi)那么點子的地方,天塌下來巴掌大。若想出去立身, 從今日起須得擔當起來。當殺則殺、當狠則狠。遇事不可只想半截,惹出亂子來便尋你師叔師嬸替你收拾首尾。”乃看了楊國泰一眼, “楊將軍是朝廷命官,忙的很?!?/br> 楊國泰笑道:“我是沒閑工夫的, 那幫新兵蛋子還沒教訓(xùn)呢?!?/br> 蘇錚點頭,接著說:“不然, 等你老子回來我便命他替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橫豎家里足夠護著你一世。” 蘇澄大聲道:“我不!” 蘇錚道:“你自己掂量著?!闭酒鹕碡撌志妥?。 楊國泰看著蘇澄道:“你不是敬重陳丫頭?人家是吃刀子長大的,你是吃蜂蜜長大的?!彼D了頓, “那個死了的梅氏,她雖輸了、本事卻大。她也是吃黃蓮長到半大、改吃刀子?!币沧吡?。 蘇澄跪著半日沒動彈。兩個大丫鬟把老太爺、楊大人送出去, 回身來瞧她們姑娘,不敢上前。忽聽蘇澄“哎呦”一聲:“跪久了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