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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道,“此女要么是悄悄投誠的,要么剛當(dāng)上細(xì)作沒幾天?!?/br> 陳瑞錦繃著一張撲克臉:“哦,何以見得?!?/br> 賈琮道:“這么大的破綻不故意漏的、就是經(jīng)驗欠缺?!?/br> “嗯?!标惾疱\不置可否。 賈琮不禁縮了縮脖子, 接著往下說。又說到那兩本冊子, 他道:“第二處大破綻便是, 詩不是她自己寫的?!蹦私忉尩? “里面有些非常明確的直男思想,盼著如花美眷左擁右抱、而非得一良人地久天長。還有就是引經(jīng)據(jù)典頗多,意境滄桑。那女人才二十三四歲,蒼頭之思她擬不出來。那些詩是她抄來的?!?/br> 陳瑞錦微微點頭,問道:“另外那本冊子呢?” 賈琮深深吸氣:“綠林冊?!?/br> 陳瑞錦微驚。半晌才說:“可真么?” “不知道,鈴鐺寫完咱們看看。而且我覺得她還在暗示點別的?!庇终f起琵琶行來。 陳瑞錦思忖道:“這是要打仗么?” 賈琮道:“有點像?!蹦艘豢跉庹f到最后。 陳瑞錦想了半日,問柳小七:“你看呢?” 柳小七簡短道:“有人想行刺蘇大人?!?/br> 陳瑞錦點頭:“所見略同。而如今蘇府住著三個大內(nèi)護衛(wèi)和一個真明道長,誰有這個本事?” 賈琮舉手:“大內(nèi)護衛(wèi)不就你們倆?哪里來的三個?!?/br> 柳小七道:“我大哥柳鵠跟著真明道長呢?!?/br> “哦對?!辟Z琮捏了捏下巴,“這種事,非得料敵機先不可。眼下的線索也不足夠猜出來啊。” 柳小七道:“我先跟著蘇大人。” 陳瑞錦搖頭:“讓你大哥跟著他。你已露面多次,偶爾得去鋪子里做點事。先別讓澄兒知道?!?/br> 柳小七立時道:“蘇大小姐腦子通透,又事關(guān)她父親,讓她知道好些。再有,保不齊對方計策是專門針對蘇大人哪樣性格習(xí)慣的,咱們哪里知道?!?/br> “還得死得自然、不惹嫌疑?!辟Z琮道,“要不然,早先咱們沒來時,依著楊國泰將軍那武藝,殺他老人家十個有余?!?/br> 而后兩個男人都看著陳瑞錦。陳瑞錦思忖半日,終于點頭:“悄悄喊澄兒來?!?/br> “我去我去!”話音未落,柳小七已從窗戶跳到外頭去了。 不多時,他兩個回來,賈琮又從頭講述經(jīng)過。才說到一半,鈴鐺那兒寫完了。遂由柳小七接著說,賈琮陳瑞錦兩個先看冊子。 這冊子是依著省份來記的名錄,賈琮連連咂舌:“這玩意必須是政府行為。好可怕的執(zhí)行力,朝廷都解散這么久了?!睆念^看下來,內(nèi)有河北盤龍山匪首葛樵的大名,并有應(yīng)天府太湖匪首王五、劍南水牛山女匪首方易飛。方易飛的條目下注著:某年某月從毛栗嶺遷至磨盤山。某年某月為蜀軍所破,現(xiàn)逃至水牛山。 條目最多的自然是江西。江西境內(nèi)原本山多且險,幾乎是座山上就有土匪。人數(shù)最多的原本是井岡山。最早的匪首徐康乃先江西總兵徐宏之幼子,此人病逝后兵馬由幕僚萬彰接手,如今已悉數(shù)投降了新任江西總兵李國培。其次乃是徐康大哥徐啟的人,匿在南邊的大庾嶺,底子也是官兵。多年發(fā)展起來至今,人數(shù)已有兩萬之多。其余還有七八伙土匪是徐宏部將所領(lǐng)。古怪的是,徐啟的條目后頭畫了個圈,還有十三伙土匪的條目后也畫了圈,先徐宏部將的人馬悉數(shù)在其中。 賈琮心生異樣,喊鈴鐺過來問道:“這圈兒?” 鈴鐺道:“她那冊子上就畫了圈兒,我畫的比她的還圓些?!?/br> 賈琮點點頭:“好孩子?!蹦伺c陳瑞錦對視一眼。 過了會子,蘇澄聽柳小七講完經(jīng)過,陳瑞錦一言不發(fā)將冊子遞給她。蘇澄臉兒已沒了血色,深吸兩口氣,接過冊子從頭看起。大伙兒默默候著。等她看完了,柳小七遞了盞茶水過去。蘇澄仰脖子一飲而盡。 賈琮乃道:“大家各抒己見吧。首先那些圈兒,并李桃的‘鐵騎突出刀槍鳴’暗示,依我看只怕是近日有土匪要攻打南昌府。”陳瑞錦柳小七都點頭。賈琮看著蘇澄道,“我們原先計劃,讓小七的大哥守著你父親,如今看來是不成了。煩勞真明道長防備刺客,小七和柳大哥都得幫著出去打探。他們功夫高、隱蔽能力強。倘若畫圈的土匪合兵,人數(shù)就差不多有四萬了。南昌府只有不足五百府兵還不聽蘇師兄調(diào)遣,李國培派來押糧草的那三千人明兒就走。哎呀!”他拍案道,“那些人不可放他們走了!”乃急忙伸頭到外頭喊人。 有個護衛(wèi)過來,賈琮吩咐道:“去知府衙門,找到兵房典吏,你陪著他立時去見燕軍押糧草的齊將軍。說我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事,讓他立刻來蘇府見我?!?/br> 護衛(wèi)答應(yīng)了才剛要走,陳瑞錦又說:“煩勞柳鵠大哥這會子就到城外探探?!辟Z琮忙又喊了一個護衛(wèi)去尋柳鵠。想了想,又打發(fā)人去請楊二伯楊千里。 他才剛回到屋內(nèi)坐下,蘇澄忽然說:“那個李桃為何今日約琮師叔會面?”賈琮眼神一動。她接著說,“齊將軍明日就要走了。若是明日再約見琮師叔,會不會就來不及了?”蘇澄這會子雙目清明,甚至熠熠發(fā)亮,“她既有心投誠,想必不愿意我們輸?shù)?。?/br> 賈琮連連點頭:“說不定人家就等著齊將軍走呢。” 柳小七道:“順便搶糧食。” 蘇澄道:“糧食倒是不要緊。城外多糧倉。他們既是土匪,只管搶就是了。要緊的是兵。”她思忖片刻,“師叔師嬸,我覺得我們之前低估了對手?!?/br> 賈琮陳瑞錦齊聲道:“你說來聽聽?!?/br> 蘇澄指著冊子道:“這些土匪各自為政多年,倘若合兵,怎么可能三五個月就說服?縱有琮師叔那般舌頭,也得見得到匪首才行吧。除非有人常年累月與之往來。再者,這十來年四鄰皆修路,江西幾條官道竟是王子騰大人派兵守著幫忙修的,為的是兩廣的商戶跑貨方便。江西僅剩的那點子官兵也領(lǐng)著王子騰的津貼,專心防備那些官道,別處不管。山路多崎嶇。若要去山匪的地盤,光是送信便不知要跑多久。倘若是一個人跑的話,從我爹到任開始跑,未必能跑完?!?/br> 賈琮道:“倘若對手有數(shù)名說客,且與這些土匪往來多年,就能做到早早聯(lián)絡(luò)他們了?!?/br> 蘇澄又道:“前年太上皇離開井岡山,知道底細(xì)之人那會子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