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錢莊要不要撤離蜀國。”賈琮挑起眉毛。劉豐滿面無辜，“直至三爺這趟來蜀國，我才知道您與三殿下私交甚篤。咱們錢莊生意極好，我也怕步這十九家的后塵。”

    賈琮辯道：“上回見你也沒聽你說??！”

    劉豐道：“我還沒來得及說呢，三奶奶打發(fā)人出來說想吃夫妻肺片，三爺就把我撇下買去了。后來我再過去兩回，皆再沒遇上三爺，馬行的人說您老日日跟著裘良大人辦差呢?！?/br>
    賈琮怔了怔：“跟三奶奶說也是一樣的?！眲⒇S瞧了他一眼，沒言語。

    司徒岑咳嗽兩聲：“劉東家，你方才說有要緊事？”

    劉豐點頭：“我方才見那位徐二水管事讓三殿下的人綁走了?！?/br>
    “不錯?！?/br>
    “還請三殿下什么都別問，直將此人砍了。那十九樁強占民產(chǎn)之事悉數(shù)推到他頭上?！?/br>
    司徒岑與賈琮俱是一驚，賈琮脫口便問：“為什么？”

    劉豐思忖片刻道：“我方才立在吉祥繡坊門口，聽見左近的百姓紛紛議論猜度。有人說，好生古怪，從前竟未曾聽說三殿下做這些事，莫非是去西洋時撞了什么？我猛然想到，漫說三殿下，不論世子或是王妃母家，多年來皆不曾做這些事。起初我以為三殿下因為將要成親，發(fā)覺家中錢財不夠使……”

    賈琮嘿嘿兩聲，司徒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賈琮道：“他若沒錢使，只尋他老子哥哥要些便好?！?/br>
    劉豐含笑道：“近日得知您二位有交情，我想著，三爺?shù)呐笥讯季暮??？v然懶得賺錢只想搶，也不會掛自己的名頭搶。這里頭想必有誤會。遂查了查我們錢莊的賬目，才知道搶奪民產(chǎn)的皆是國舅爺?！?/br>
    司徒岑與賈琮皆好懸站起來！同時問道：“查你們錢莊的賬目？！怎么知道的？”

    劉豐道：“成都城錢莊雖多，開通了大客戶賬戶存取款和海外兌現(xiàn)銀票的唯有我們一家。故此國舅爺府上也在我們錢莊開了賬戶。三殿下早先強奪的那十幾家產(chǎn)業(yè)，管事皆來我們錢莊存過錢，皆是將錢存入國舅爺府的一個賬戶上?！蹦思{罕的看著賈琮道，“三爺不知道？前幾日你不是還問吉祥繡坊是誰替三殿下?lián)尩模俊?/br>
    賈琮愣愣的說：“我問的你們?nèi)棠贪。∥颐Φ木o，沒閑工夫查這個，就托她查去。她次日就告訴我是蜀王妃的弟弟?！?/br>
    劉豐撇了下嘴角：“三奶奶打發(fā)了個才留頭的小丫頭子過來問我。那伶俐的小嘴皮子！好懸把我嗆死?！?/br>
    賈琮猜必是鈴鐺，登時指著司徒岑道：“那是他媳婦調(diào)理出來的，不怪我媳婦！”

    司徒岑覷著賈琮道：“當(dāng)日在大佳臘開ape，散會時我聽你們家三姑娘賈部長說，賈琮明白時明白、糊涂時糊涂得讓人想掐死他。我今兒才知其意?！?/br>
    賈琮喊冤：“當(dāng)真怪不得我！我哪里知道她是上哪兒查來的?！庇?jǐn)[手道，“這一節(jié)略過，根本不重要。劉豐你才說，那些管事將錢存入國舅爺?shù)摹粋€’賬戶？他們府上有幾個賬戶？”

    劉豐道：“兩個，這個是四月份新開的不久的?！彼就结碱^一動：劉豐那單子上的頭一項便是四月份。

    賈琮托著腮幫子道：“那……那個賬戶上可有人來提過錢么？”

    劉豐道：“蜀國還沒有。別國不知道?！?/br>
    司徒岑想了半日，不甚明白：“你們說的這個‘賬戶’是什么？”

    劉豐遂大略解釋了。匯豐錢莊之大客戶賬戶存取款只對家當(dāng)在百萬銀子以上的大財主開放?？蛻艨稍趨R豐錢莊開通賬戶，并附上一疊十指指紋。匯豐錢莊將這些指紋送往自家各處分號，并每三個月抄送一次大客戶賬戶信息給各家分號。客戶可在成都的匯豐錢莊存錢入賬戶存折；三個月之后，拿著存折和自己的指紋上匯豐錢莊的平安州分號去取錢。非但不用帶現(xiàn)銀，連銀票都不用帶。

    司徒岑聽罷大驚：“還可以這樣！”

    劉豐含笑道：“若沒有賈氏馬行，這事也弄不成?！?/br>
    賈琮道：“說起來我上次就想問，為何不每個月更新一回數(shù)據(jù)？三個月是不是太久了?！?/br>
    劉豐淡然道：“三爺知道舉國百萬家財?shù)拇筘斨饔卸嗌倜?？三個月一次已經(jīng)累死我們了?！辟Z琮癟癟嘴。

    司徒岑深吸一口氣：“如此說來，我舅舅手中少說有兩份百萬家財了？”劉豐點頭。

    賈琮奇道：“為何要開通兩個賬戶？”

    劉豐道：“最初我以為是第二個賬戶是替三殿下開的。今兒方覺得不大對。倘若斂財?shù)牟皇侨钕?，那便是國舅爺借三殿下的名頭使了。那他何必再開一個賬戶？開戶就得百萬銀子?！?/br>
    賈琮側(cè)頭看了看司徒岑。司徒岑面沉似水：“我竟不知他那么有錢?！?/br>
    賈琮道：“皇親國戚，百萬當(dāng)真算不得什么。”

    劉豐咳嗽一聲，垂頭道：“故此我覺得，只怕國舅爺乃是另外幫旁人斂財?！?/br>
    司徒岑擺手：“世子無須斂財。”

    劉豐道：“未必是世子?！?/br>
    賈琮道：“除了世子還有誰。”

    “不知道?！眲⒇S道，“從前不曾做這些事，偏這大半年斂財斂得著急，我瞧著像是被人……訛詐了。”

    司徒岑深吸一口氣，賈琮擊案不語。半晌，司徒岑看著劉豐慢慢的道：“訛、詐？”

    劉豐道：“不然，國舅爺有許多種法子斂財。他如今也不是沒錢，不就是……咳咳?！碧靠戳速Z琮一眼。

    賈琮舉手道：“不就是銷贓、走私海貨什么的。皇親國戚但凡不搶奪民產(chǎn)，多半靠這些發(fā)財。”司徒岑一時無語。

    劉豐接著說：“能訛詐到蜀國的國舅爺頭上去，來頭必然不小，且國舅爺必然有苦說不出、別人家拿捏的那個短處也必然狠厲。三殿下若明目張膽的查去……還不定查出什么來?！彼]了口。

    賈琮道：“喂，你莫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主意趕緊一次說完，說完了大家好商議?！?/br>
    劉豐道：“我的意思是，三殿下只扮作護(hù)短，先將那個徐二水宰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給要挾國舅爺之人看?；仡^暗地里查訪?！?/br>
    賈琮道：“查訪個頭??！”乃望著司徒岑，“直去問你舅舅不就行了？”

    劉豐好笑道：“難道國舅爺會說實話？三殿下總不能把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