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里人商議的。那時候我不過是個初到金陵的閑官，行動便宜的很。遂一路跟著到了包家，就在門外偷聽他們爺仨商議我。包老二說，細(xì)作不沾酒色且少與人牽連，又頗忌憚梅姬得寵。我想著，橫豎我們在吳王府另有人可與梅姬聯(lián)絡(luò)，不如外頭斷了甄四姑娘那條線。許氏……乃是臨時起意。當(dāng)日在京城安排‘甄藏珠’產(chǎn)業(yè)時五爺曾說，包老二是個精細(xì)人物且疑心頗重，少不得會去打探‘甄藏珠’。想不讓他們查到真相，就得送一個須費(fèi)神去查的來歷給他們查?！?/br>
    賈琮眨眨眼：“……那……這么說，你沒喜歡許氏？”

    “沒有，可巧遇上罷了。我瞧她那模樣頗似當(dāng)年三爺你說的‘抑郁癥’，便奪了她走，也好堵住包老二的疑心，也能救下她性命，還順帶鬧點(diǎn)子事。五爺本來安排我以‘王國維先生’為餌、讓吳王身邊的太監(jiān)攛掇他來我家，好讓我顯擺武藝。只是五爺也不大有把握，因?yàn)閰峭跛悴簧现匚摹！?/br>
    賈琮皺了皺眉：“你這個安排比五叔那個……成功率肯定是高的。只是許氏不是自己人啊?！?/br>
    柳二含笑道：“許氏來歷簡單。若安排自己人，萬一被包家或是吳王查出什么來呢？許氏這個可是真的?！?/br>
    賈琮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許氏不是自己人，卻同你天天住在一個宅子里。這個是有風(fēng)險的。”

    柳二道：“許氏當(dāng)真是個尋常婦人?！?/br>
    賈琮撇了撇嘴：“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br>
    柳二連連擺手：“我大了她二十多歲呢。”

    “連梅姬都能看上你。”賈琮翻了個白眼兒，“她們根本沒的選。就沒見過幾個男人。梅姬能看上你是因?yàn)槟惚葏峭鯉浂嗔?，許氏不也一樣？你比那個什么銅鎖鐵鎖的也強(qiáng)多了。我怕出事，先同你提提這事，防患于未然。間諜是個高危職業(yè)。還有，五叔說你在計謀上有點(diǎn)差，不過曾大姐擅長這個，日后你們倆搭檔就好。你比曾大姐那個打老婆的丑前夫也強(qiáng)得多?！?/br>
    “這……”柳二讓他說懵了，半晌才說，“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三爺想多了吧。”

    賈琮攤手：“未必是我想多了。這三個女人若在別處，絕對有不少男人追；問題是如今她們情況都挺特殊的。就如同曾大姐所言，她曾傾慕過鐘珩——然而她根本沒見過鐘珩，只是聽說過鐘珩打土匪的故事而已。也不奇怪，她在廬州時就沒機(jī)會見男人。而人類的生理年齡一到，少女難免懷春。梅姬愛慕你，未必真的是愛慕，很可能是崇拜。她把你當(dāng)救星、指望你救她脫離苦海呢。那個許氏，你可當(dāng)真是救她脫離苦海了。你又正大光明納她為妾，還請了同僚擺了酒，她的心思會變。你還沒老婆。不是你希望她別喜歡你她就不會喜歡你的。甄大人，你得留意些。這天底下最不可控的東西就是愛情，能把小白兔變成瘋子?！?/br>
    “嘶……”柳二聞言默然良久，愁道，“我竟不知如何處置的好。”

    賈琮道：“梅姬好辦，日后她從吳王府出來直接送走；曾大姐么……就算你倆發(fā)展出了超越革命友誼的情感我也不反對。如今麻煩的就是許氏。越是單純的人越容易認(rèn)死理，偏你又成心讓從吳王到包家一眾盯梢你的人都誤以為你喜歡她?！?/br>
    柳二道：“我縱忽然不喜歡她了也沒什么。男人喜新厭舊最尋常不過了?！?/br>
    賈琮松了口氣：“這倒是個法子，可以試試?！?/br>
    柳二又想了會子，道：“我知道該如何處置。”

    “嗯嗯。不過小事而已，知道了就好辦。”賈琮樂呵呵道，“那個，柳二哥，你有喜歡的人沒有?！?/br>
    “有?！?/br>
    “?。?！”賈琮本是隨口一問，潛意識里頭以為沒有。聞言嚇了一跳，“哇哦~~居然有?。∈亲约喝瞬皇?？”

    柳二面色無波：“是?！?/br>
    賈琮頓時八卦起來：“要不要調(diào)來同你一道？”

    柳二苦笑了下：“不用了?！辟Z琮愈發(fā)來勁了，剛要說話，柳二堵上了，“橫豎我與她沒緣分。”

    賈琮好懸跳起來：“那可不一定！”旋即怔了怔，“那個……該不會人家已經(jīng)成親了吧？”

    “……那倒沒有?！?/br>
    賈琮重重?fù)粽疲α验_嘴角：“那還有什么問題？！”

    柳二擺手：“不用提了。”而后賈琮使勁兒圍著他旁敲側(cè)擊，偏怎么都套不出話來，鎩羽而歸。

    數(shù)日后，陳妃與梅姬吹了幾陣枕頭風(fēng)，吳王漸漸把派去臺灣府拉攏蜀國小郡主的人選放到衛(wèi)若蘅之子頭上去了。乃召衛(wèi)若蘅進(jìn)府，再細(xì)問他在大佳臘經(jīng)過。衛(wèi)若蘅無意間提起他兒子與賈璉之子、賈家二姑奶奶之子都交好，還極得賈三姑娘與林海老大人喜愛。

    又過了兩日，吳王命王妃召衛(wèi)若蘅之妻妾兒女進(jìn)府，他自己藏在屏風(fēng)后頭偷窺。甄英蓮與曾氏便領(lǐng)著三個孩子去了。吳王妃一瞧，曾氏之談吐、氣度皆不俗，委實(shí)有大家閨秀之風(fēng)。兼走了京城、廬州、東瀛等地方，見識也廣。且這才多少日子？顯見她已把衛(wèi)家大太太甄氏收服了。二人一個喊jiejie一個喊meimei，親密得了不得，沒見過哪家大老婆小老婆這么親密的。再看甄氏，通身上下一股小家子氣不說，也沒個主見，有幾次要回話時、眼睛還看著曾氏呢。王妃不禁暗怨甄氏不爭氣，愈發(fā)覺得衛(wèi)若蘅走后衛(wèi)家早晚得落入曾氏手里。

    這幾個人走后，吳王捻著胡須從屏風(fēng)后頭走出來道：“衛(wèi)若蘅哪兒撿來這個妾室？倒是不錯?！?/br>
    吳王妃心下頓時不自在，垂頭道：“偏她命不大好，只是個妾?！?/br>
    吳王道：“他這個庶子也不錯，進(jìn)退有度。”

    吳王妃道：“庶子身份終究太低，母親還是廬國兵士的逃妻。配郡主、還是嫡長的郡主，斷乎配不得。年歲也小?！?/br>
    吳王微微點(diǎn)頭：“也是。”遂拿定了主意。吳王妃望著吳王心中暗嘆：若是王爺派了衛(wèi)若蘅這長子去臺灣府，甄氏的日子還不定多難過。唯有怨她自己不爭氣罷了。

    過了些日子，吳王果然命衛(wèi)若蘅長子為陪讀陪著陳妃之子去臺灣府念書。另外還派了三個模樣周正、天資聰慧的孩子，當(dāng)中有包家一個。衛(wèi)若蘅不愿意，道：“王爺，我兒是要上戰(zhàn)場的?！?/br>
    吳王板著臉道：“孤何嘗說了不許他上戰(zhàn)場？只借著他與林海賈璉等人熟絡(luò)，先在孤那侄孫女跟前混熟了再說。這不是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