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并未覺察出不妥，收拾洗漱、各自歇息去了。

    待他們都睡熟，陳瑞錦掀開陳妃的帳子在她面上澆了涼水。陳妃迷迷瞪瞪的醒過來，睜眼看見床前有條黑影嚇得張口就喊，讓陳瑞錦捂住了口，低聲道：“三jiejie，是我?！?/br>
    陳妃愕然，半晌才問：“是……四meimei不是？”

    “是?！标惾疱\含笑道，“許久不見三jiejie，特來尋你說話兒。”

    陳妃忽然抱起被子，顫聲低喊：“你是人是鬼？”

    陳瑞錦啞然失笑：“自然是人，哪里來的鬼。”

    陳妃怔了半日：“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大哥哥說，你同家里生了悶氣……”

    陳瑞錦便沉下臉來：“隨他怎么說?！蹦丝粗愬?，“我今兒來，是想同三jiejie商議做筆交易。陳瑞文把我得罪了?！笨搓愬樕弦桓庇虔B起耐心相勸的神色，忙堵在前頭，“他這回將我得罪狠厲了。我想著，弄死他太便宜他了。”陳妃立時(shí)閉了嘴，滿腹猜測陳瑞文到底做了什么，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陳瑞錦冷笑道，“故此我想慢慢的憋屈死他?！?/br>
    等了半日，陳妃遲疑著問道：“你預(yù)備怎么憋屈他？”

    陳瑞錦微笑道：“陳瑞文覺得咱們姐妹天生就該替他做牛做馬。如今我已同他翻臉。jiejie如愿意幫著meimei一道，從今后再不給陳瑞文半點(diǎn)好處、再不聽他一句話。橫豎你在吳王宮中，他并不能拿你怎么樣。莫小瞧這么點(diǎn)子憋屈。他以為自盤古以來便天經(jīng)地義的事忽然變了，猶如先帝忽然不愿意傳位給太子、貶他為義忠親王一般，會(huì)使人失去冷靜的?！?/br>
    陳妃道：“我在宮里頭須得依靠他的?！?/br>
    陳瑞錦道：“jiejie如今已無須靠著他了。jiejie不是有兒子了？”

    陳妃苦笑道：“他才多大?！?/br>
    陳瑞錦含笑道：“吳王不是這就要派兵去南美地盤了？打下來可是要分給兒子們？”陳妃眼神動(dòng)了動(dòng)，默然不語。陳瑞錦道，“我知道陳瑞文盼著你兒子把世子擠下去、好當(dāng)國舅呢。不過對(duì)jiejie而言，你兒子去南美比在吳國更好些。南美民風(fēng)開放，少有世俗規(guī)矩。倘若吳王走得快，jiejie還青春年少呢。在吳國只能穿黑白灰、守著空房數(shù)十年，日子何等難熬。若去了外洋，找個(gè)年歲相當(dāng)?shù)男』镒痈募蘖藢こ５木o?！?/br>
    陳妃喝到：“大膽！”乃滿面緋紅指著她道，“莫要信口雌黃。”

    陳瑞錦只做不聞，接著說：“對(duì)了，告訴jiejie一件事。我們才剛得的信兒。蜀王世子欲送嫡長女到我們大佳臘去念書。”

    陳妃怔了怔：“蜀國沒有好的女先生么？”

    陳瑞錦微笑道：“臺(tái)灣府的女子教育與別處不同?！?/br>
    “有何不同?！?/br>
    “婚姻自由。”陳瑞錦道，“這一節(jié)眼下在兩廣都還不成。唯有南洋的爪哇國馬來國并臺(tái)灣府，女人有權(quán)不嫁人，嫁了若不滿意也可以和離。比如，十六七歲的黃花少女被家中嫁與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是可以拒絕的。jiejie當(dāng)真喜歡同白發(fā)蒼蒼、滿臉褶皺、渾身肥rou的老吳王睡在一個(gè)被窩？”陳妃猛吸了口氣。

    正文 第638章

    這一日吳王正忙著處置公務(wù)，忽然聽外頭有人在吵鬧，乃命身邊一個(gè)太監(jiān)去問問。不一會(huì)子，那太監(jiān)進(jìn)來回到：“有個(gè)陳妃娘娘的人奉命來送一封要緊的書信給王爺，說是十分機(jī)密，須得親交到王爺手上?！?/br>
    吳王皺眉：“她能有什么機(jī)密?！毙睦镫m想著九成又是陳瑞文在搗什么鬼兒，依然命傳進(jìn)來。

    進(jìn)來那人果然是陳妃院中的管事太監(jiān)，乃陳妃心腹。此人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道：“這是我們娘娘剛剛收到的?！?/br>
    吳王命人接過來拿在手里一瞧，眼神便跳了跳。此信看著是封尋常信件，蓋了賈家郵局的郵戳，收信人名叫吳福茂，而眼前這個(gè)陳妃的心腹太監(jiān)叫吳壽茂。吳王瞧了吳壽茂一眼。吳壽茂忙說：“這吳福茂乃是小人的哥哥，如今在貢院那塊兒開了家小鋪?zhàn)印！逼男胖说拿謱?shí)在太惹眼，寫的是臺(tái)灣府大佳臘市某街某號(hào)，陳瑞錦。

    女人的名字吳王本是記不住的。唯有這個(gè)陳家四姑奶奶之芳名曾大模大樣寫在賈琮寄給衛(wèi)若蘅的婚帖上，故此他記得。打開信封，里頭還套了一個(gè)小信封。小信封上寫著：煩請(qǐng)轉(zhuǎn)吳壽茂公公送吳王府側(cè)妃陳氏收。吳王不禁提了口氣。再打開里頭這信封，方取出信來。

    信是陳瑞錦寫給陳妃的。信中說，陳瑞文前番去臺(tái)灣府做了件極狠厲之事，好懸攪黃了陳瑞錦與賈琮的婚事?？丛谑且粋€(gè)爹媽所生，陳瑞錦暫且不追究，只是今后莫要再讓她看到此人。并說她與賈琮成親時(shí)來了許多外洋國主，陳瑞文不知天高地厚，傻呵呵的得罪了好幾個(gè)。末了，提起一件私密事來。

    蜀國世子欲送一個(gè)私生子去大佳臘念書。此子生母非但身份低、還是有夫之婦，且孩子較之旁人有些傻。那世子因連著養(yǎng)下六個(gè)女兒，不得已才盤算在他頭上。為著掩人耳目，還把嫡長女一道送來。臺(tái)灣府得到可信消息，那私生子膽小怯懦，極聽jiejie的話；蜀國世子妃也不是吃素的；世子那親弟弟司徒岑因去了西洋幾年、見多了西洋女主，竭力舉薦他哥哥.日后立嫡女為世女。賈琮猜測，來日蜀國八成要落在這個(gè)小郡主手里。陳瑞錦乃問她jiejie，陳家有沒有年歲相當(dāng)?shù)哪泻⒆?，可送來大佳臘與他們一道念書，順便與小郡主從小結(jié)識(shí)——不要陳瑞文的兒子。陳家若沒有，交好的人家亦可。那孩子務(wù)必聰明、有膽識(shí)，不然無用。

    吳王見信又怒又驚又喜。怒的是陳瑞文不知深淺得罪了諸位外洋國主，驚的是蜀國那通亂賬自家竟一點(diǎn)子風(fēng)絲兒都不知道，喜的是陳瑞錦并未與陳家分生、且陳妃極懂事。陳瑞文的兄弟都在京城，蜀國只來了他一個(gè)。既然他的兒子不要，自然是送蜀國其余心腹大臣的兒子過去了。捏著信思忖了半日，吳王賞了吳壽茂五十兩銀子。

    這日晚上，吳王少不得去了陳妃院中。陳妃自是已等候多時(shí)，領(lǐng)著兒女上來給吳王見禮。吳王抬目瞧著陳妃，分明還是那般眉眼兒，仿佛有哪里不同了似的。陳妃含笑打發(fā)孩子們下去，顯見欲商議正經(jīng)事了。吳王遂取出信來：“這是你妹子送來的？”

    陳妃點(diǎn)頭：“臣妾看著要緊，便趕著送給王爺去?！?/br>
    吳王皺眉道：“你那兄長好不曉事。孤王問他你妹子究竟如何，他只說不懂事。”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