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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王家去?!?/br> 甄藏珠道:“殿下,許氏得了抑郁癥是真的,得了此病唯有保持心情舒暢慢慢將養(yǎng)也是真的。她若回去,倘若當(dāng)真半夜放火呢?” 二殿下盯著他道:“倘若沒有呢?” “或是殺夫殺子?” 吳王搖頭道:“老二,你還是不明白他怎么贏的。” 有個年歲小些的王子在旁道:“父王,孩兒知道!” “哦,你說!” “那抑郁癥并非狂病、卻不知何時會發(fā)狂。一旦發(fā)狂,未必會傷到她自己,保不齊就傷了其夫其子甚至街坊鄰居。王家不敢冒險要許氏回去,恐怕傷了他們自家。許氏若回了王家,只怕連街坊都不會答應(yīng)?!?/br> 吳王看了看甄藏珠。甄藏珠點頭道:“不錯。且王銅鎖本來酗酒,又打罵妻子成性,指望他照看許氏是不可能的。今兒他還看見了舍妹,美丑對比,更瞧許氏不上了。許氏回王家病情必然加重。一旦發(fā)病,誰死就不好說了。” 二殿下道:“讓王家好生把許氏看著便是?!?/br> 甄藏珠道:“只是王銅鎖日日得去香燭紙馬鋪子上工,他母親還等著兒媳婦伺候呢。王家貧困,哪里有錢雇人看著她?” 二殿下惱道:“我送他兩個人!” 甄藏珠嘆道:“她若不傷人,則必然自盡。何苦來,非要逼死一個無辜女子不可?!?/br> 另一個小王子忽然問道:“萍水相逢,甄大人何故想幫一個尋常女子?!?/br> 甄藏珠道:“瞧她長得像故人而已。” 吳王咳嗽一聲:“罷了,就這樣吧?!笔雷宇D時微微笑了笑。 吳王乃命他二人起來。甄藏珠無事人一般,倒是包三爺跪得膝蓋有些疼。二人遂躬身立在一旁。吳王看了甄藏珠會子,忽然起身走了!甄藏珠等人皆以為他還有話說,愣了會神方跟在后頭躬送。世子回頭含笑瞟了甄藏珠一眼。 直至回到王府吳王才向幾個兒子說:“沒人知道什么抑郁癥是真是假,縱然當(dāng)真有此一癥也沒人知道那許氏可是當(dāng)真得了。偏不論王家、街坊、房愛卿與老二都不敢賭。至于尋常百姓,他們哪里會管許氏與王家死活,只一心惦記美人去了?!蹦死湫Φ?,“若天下大治,孤頭一個宰了他。偏如今天下大亂,這般膽大妄為者反倒可用?!?/br> 世子思忖道:“父王,倘若他膽子更大些?” 吳王道:“他急忙忙趕著妹子還俗,顏面上雖有些不妥,倒也知道忌諱后院?!笔雷颖阌袔追钟樣樀?。吳王看著他道,“你卻是心急了。”世子忙認(rèn)錯。 次日,包三爺奉他兄長之命一本正經(jīng)來尋甄藏珠套話,只問一件事:前些日子滿金陵城皆傳許氏乃絕色,可是他自己做的。甄藏珠也一本正經(jīng)道:“我若有那閑工夫,多花二十兩銀子尋王銅鎖買張休書可好?”包三爺拍手道:“可不么?!”包二爺聽罷頹然一嘆。因依然弄不明白甄藏珠想做什么,只得依然按兵不動。橫豎他住的宅子是自家給的,左右皆埋伏下了自家的人,日久天長的總能窺探出點子端倪。 兩日后,吳王送了甄藏珠一個正三品通議大夫,比他老子甄得仁的官兒還大些。這個本是虛銜,后頭帶了一句:入?yún)峭醺犆?。甄藏珠微笑:吳王有心拿自己?dāng)要緊的幕僚使了。 又過了半個來月,大將衛(wèi)若蘅和重臣陳瑞文自南邊回來。二人與吳王并一眾幕僚說了數(shù)日臺灣府見聞。衛(wèi)若蘅大贊有趣,細(xì)數(shù)了種種可學(xué)來之策。陳瑞文也說:“他們在道路中間劃了條線,行人車馬都靠右邊走,好生齊整?!?/br> 衛(wèi)若蘅道:“依我看最得用的是大清油路燈,夜晚商貿(mào)繁盛,還不定能多得多少稅呢?!?/br> 有個幕僚道:“這些東西弄起來麻煩的很。吳地百姓多不慣那些?!?/br> 衛(wèi)若蘅道:“我國在東瀛有地,先在那邊試試也好?!?/br> 吳王想了想:“也罷,在東瀛試試。” 甄藏珠道:“我曾聽說臺灣府有極好的學(xué)校,專門教授工匠,我國可否派些人去學(xué)學(xué)?” 衛(wèi)若蘅道:“若是教尋常工匠的,未必強似我國。若是星艦學(xué)院——尋常人家的子弟根本進不去,那里頭連洋文都教,聘的各色先生皆是全世界最拔尖的。” 甄藏珠皺眉道:“那豈非愈發(fā)該派人學(xué)去?” 衛(wèi)若蘅道:“甄大人,人家不會收的,白眉赤眼的莫胡思亂想。馮紫英的兒子都是開后門進去的?!?/br> 吳王一驚:“馮紫英的兒子在臺灣府上學(xué)?” 衛(wèi)若蘅道:“還沒去呢。這回我與陳大人在街面上偶遇了馮紫英,他便是去幫他兒子商議念書之事的。” 吳王立時朝陳瑞文望去。陳瑞文苦笑道:“馮大人只說他是去瞧學(xué)校的?!眳峭醣阒榔呋首又挛闯?,心下甚是可惜。也顧不得人多,直問他妹子如何。陳瑞文面色愈發(fā)難看了。衛(wèi)若蘅在旁閑閑的瞧著陳瑞文,袖起手來。 一時眾人散去,吳王留了陳瑞文細(xì)問詳情,陳瑞文滿口的抱怨他妹子不懂事。吳王惱怒不已,打發(fā)他走了。又將躲在后頭的甄藏珠喊了進來。問道:“你看呢?” 甄藏珠道:“聽著仿佛這陳家姑奶奶是個不吃虧的。既如此,還不如作罷,免得越纏上她她越惱怒。微臣看著,陳大人私心頗重。只惦記自家得好處、不曾想過給他妹子幾分好處。還不若衛(wèi)將軍可靠。” 吳王捧起茶來含笑問道:“衛(wèi)將軍怎的就可靠了?” 甄藏珠道:“臣留意了。陳將軍言語間多有‘如何如何去臺灣府做買賣、買房舍’,衛(wèi)將軍所言皆是民生稅賦,一個念著家一個念著國。再說……”他垂了頭,“陳將軍終究有個外甥是王子?!?/br> 吳王瞧著他道:“你一心只向著世子么?” 甄藏珠道:“不敢忘本。” 吳王哼道:“欠包老三的錢可還上了?” 甄藏珠道:“沒。因前陣子要替族妹開女學(xué),還多借了些。”吳王揮手命他走。甄藏珠叩首而去。 不多時,吳王打發(fā)人上甄藏珠家問他統(tǒng)共欠了包三爺多少錢,預(yù)備一并替他還了。甄藏珠歡喜不已。吳王派來的是個老太監(jiān),甄藏珠恭恭敬敬送他出去??汕捎袀€路過的外地人來他們家討水喝。甄家的小廝便去里頭給他尋水去。那外地人等在門外,眼睛往里頭瞟。甄藏珠因與老太監(jiān)說話呢,并未看見;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