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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此人捧著那個研究了大半日,直至晚上方尋到兔耳朵上的機(jī)關(guān)。果然,里頭只得一個空的老樟木盒子。馮紫英在旁一瞧,那盒子甚是眼熟,與先帝安置于一座廟里的那個相仿,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 幾件原本毫不相干的事被串在了一起。同為設(shè)了精巧機(jī)關(guān)的老樟木盒子,石兔里的這個外頭刻的是三十六天罡圖,一座廟里的乃是南山積翠的畫兒。榮國府那大玉山子自打丟了便再沒尋著,前兩年還冒出來一個五旗教綁架了理國府的人索要玉山子圖紙。原先以為是其余幾位王爺在打先帝遺旨的主意,如今瞧著只怕未必。彌勒教還不知暗地里成了什么樣子,那個天師道想來也安分不到哪兒去。馮紫英整夜未合眼,次日一早捧著空盒子趕回京城。 燕王聞報亦大驚:“東西沒了孤猜著了,那些銷子已拔掉了許多年?” 馮紫英道:“微臣親下去瞧了瞧,委實銹得厲害,有的空槽里頭不知長了多少年水草?!?/br> 燕王拿了空盒子在手里瞧了半日,思忖道:“這東西不知道線索是打不開的?!?/br> 馮紫英道:“一座廟里的那個,要不要換個地方擱著?” 燕王想了想:“也好?!彼烀磉呉粋€信得過的高手將那盒子取來。 馮紫英道:“微臣方才又想到一件事。早兩年有個游俠兒——八成就是那大內(nèi)柳家的人,曾數(shù)回夜探鎮(zhèn)國府,在牛家爺仨書房翻來翻去不知道找什么,最終沒找到。他遂上了一處酒樓屋頂系了塊紅帕子打信號。” 燕王道:“柳家必不是什么彌勒教天師道的人。” 馮紫英道:“柳家也要過日子的,想是受人雇傭?!?/br> 燕王思忖道,“能找得到柳家不容易?!?/br> 馮紫英道:“他們有意避著王爺,方不容易找。若是他們自家出去招惹旁人也不難?!?/br> 燕王忽然想起一事:“柳家的那個鋪子,叫什么隱鳳居的,如何?” 馮紫英笑道:“他們也不知哪里雇來那么好的掌柜。東家不見了也不慌忙,兢兢業(yè)業(yè)經(jīng)營鋪子,雖略有貪墨并不多。微臣已查出他們賣的貨品里頭多半是銷贓的?!?/br> 燕王點(diǎn)頭:“可知柳家與綠林關(guān)系不淺。好生盯著不可松懈,孤不信他們舍得將那么值錢的鋪子白白擱著?!瘪T紫英應(yīng)了。燕王又想了想,“既是那兩件信物丟了,去查查先帝陵寢?!?/br> 馮紫英一驚:“王爺!” 燕王淡然道:“綠林者,賊道也?!瘪T紫英躬身行禮,匆忙而去。 領(lǐng)著人到先帝陵寢一查,顯見被人動過了。原本有兵卒在此守陵,因這些年燕王顧不上他們、發(fā)不下來兵餉,早已逃得剩不了多少。馮紫英腹內(nèi)暗嘆道:太.祖爺挖了古人的墳,他兒子又挖了他的,如今另有人挖了他兒子的墳,果真是報應(yīng)不爽。 回京報予燕王。燕王嘆了聲可惜,乃道:“江西的土匪該治治了。李國培還在福建?傳令讓他上袁州去。” 下頭有人問道:“那太上皇……” 燕王瞇起眼來:“隨他。幾個和尚道士罷了,當(dāng)真以為能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眾人口里應(yīng)了,心中難免犯愁。 這會子京城四處緝拿西寧郡王。四個城門都沒見他出去,說不得還在京中,御林軍遂挨家挨戶搜查。西寧系的人馬個個風(fēng)聲鶴唳,尤以賈蓉為甚。他才剛瞎編了些隱語賣給不知什么來歷之人,空手套了整整八十萬的銀子。如今西寧郡王轟然倒地,賈蓉心中如同油煎的一般。偏他實在是個小卒子,馮紫英等人尚且沒空尋他問話,遂日夜熬著,一閉眼便夢見自家滿門抄斬,數(shù)日功夫瘦了好幾圈。也不愿意出門,只巴巴兒在炕上躺著。 這日外頭的門子進(jìn)來回道,“府外有人找大爺?!闭f著遞上來一張?zhí)?。賈蓉瞧了一眼,頓時嚇得渾身冰涼。帖子上寫的什么他全然沒看進(jìn)去,只認(rèn)得字跡是西寧郡王的。不禁暗暗咬牙:這是死都要拖爺下水么?乃狠狠將帖子擲出去:“說我不在!”門子答應(yīng)一聲便走。 人已走出去半日,賈蓉想了想,喊道:“回來!”那門子趕忙回來了。賈蓉猛的從炕上坐了起來,細(xì)思半日,翻身下地道,“請他到外書房?!庇置朔趟麚Q衣裳。 不多時,客人到了。賈蓉一瞧,果然正是畫像貼滿京城的那位,身邊只跟了三個人,皆扮作腳夫的模樣。遂上前作了個揖。西寧郡王苦笑道:“不想竟有無處躲藏的一日?!?/br> 賈蓉打發(fā)伺候的人出去,又關(guān)了門,低聲問道:“王爺,怎么回事?” 西寧郡王道:“運(yùn)氣不好,前陣子下的一個賭憑空出了岔子?!蹦溯p嘆一聲?!翱上Я?,本來穩(wěn)cao勝券的?!?/br> 賈蓉等了半日沒聽他解釋是個什么賭,垂頭道:“屬下嚇得不輕。敢問王爺下一步如何是好?!?/br> 西寧郡王道:“等脫身再說。我先在你這里住些日子,再盤算如何離京?!?/br> 賈蓉想了想:“我們家會芳園東邊有個小院子,平素沒人過去,王爺可暫避一時?!蔽鲗幙ね觞c(diǎn)點(diǎn)頭。賈蓉遲疑片刻,問道,“王爺……咱們這一系……還能……” 西寧郡王到:“我已大略有了念頭,最遲不過明年春天,必卷土重來?!?/br> 賈蓉嘆道:“惟愿佛祖護(hù)佑?!蹦擞H在前頭引路,將他們幾個領(lǐng)到會芳園去了。 一時寧國府的人退去,西寧郡王等人暫且舒了口氣。有個人問道:“王爺,此人可靠么?” “這會子可靠。”郡王爺含笑道,“此人膽小、沒擔(dān)當(dāng),不敢妄為?!睅讉€人遂安穩(wěn)住了下來。 自打家中住了欽犯,賈蓉警惕異常,沒事時常在府內(nèi)胡亂走來走去。這日,他那小妾春氏身邊一個丫鬟急忙忙跑來找他,道:“大爺,我們姨奶奶出去了?!?/br> 賈蓉?zé)┑溃骸俺鋈ゾ统鋈ィù蟮氖聝阂瞾砘匚???/br> 丫鬟低聲道:“爺上回囑咐奴才,但凡瞧著姨奶奶有一絲半點(diǎn)反常的舉動神色皆來告訴爺么!” 賈蓉忙問:“她怎么了?” 丫鬟道:“姨奶奶平素不大出門子的,縱偶然出去買點(diǎn)子?xùn)|西也只戴幾樣尋常的首飾。今兒竟插滿了一頭!奴才想跟去服侍她也不讓,只命兩個小丫頭子同她去?!?/br> 賈蓉皺眉想了會子問道:“她這兩日說過什么或是問過什么沒有?” 丫鬟道:“昨兒問起會芳園里頭可是住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