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過人就找個借口賣了？私藏皇帝想殺的人，甄家心虛呢?！?/br>
    賈琮“嗯”了一聲：“甄得仁如果還想藏孫子，可能另外想了法子。那孫子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哪個兒子的外室子，只負責傳遞他們家的Y染色體，并不管其余的。茴香別有用處，一個高智商的四歲小女孩已經(jīng)可以藏住不少秘密了?！辟Z琮喜得打了個響指，“走走，再回去跟茴香聊聊天，看看甄老狐貍留了什么線索?！?/br>
    吳小溪橫了他一眼：“我去寫信?！?/br>
    “什么信？”

    “讓五老爺問問柳家的人，二十三年前二月初九那天晚上，他們可有人在金陵城清涼門左近的竹枝巷甄得仁家出了什么任務、為什么去要那么多人、經(jīng)過如何結果如何。”

    賈琮含笑向她拱拱手，舒了口氣：“五叔簡直是百寶囊！”

    他遂去找茴香。茴香這會子已緩過來了，坐在屋外廊下發(fā)愣。賈琮徑直拎了把椅子往對面一坐，看了看她：“氣色已好多了。想明白了？”茴香站起來行了個禮。賈琮道，“我方才見過令堂大人了，你們甄家的事也知道了些?！避钕阋惑@。賈琮斜睨著她道，“你這樣高智商的主兒，四歲才離家，還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不信。送你離家之前，甄得仁老爺子想必告訴過你些話。”

    茴香搖頭：“我不記得了?！?/br>
    賈琮道：“我不信你不記得了?！?/br>
    茴香苦笑道：“那時候我極小，賈先生難得記得三四歲的事？”

    “記得?。∮浀们迩宄?。”賈琮微笑道，“我在尋常人里頭算聰明的，而茴香姑娘你只怕比我還聰明些。”如果我沒開外掛的話，肯定沒你智商高?！拔叶加浀萌龤q的事，你豈能不記得四歲的事？何況那些事還是你祖父特特叮囑你的。不然，你堂堂一個大小姐，忽然變成了叔祖父家的下人，豈能不在甄應嘉府上大鬧？”

    茴香抬目看了看賈琮，見他一副“你蒙不了小爺”的架勢，扮傻的話半日說不出來。良久才道：“祖父叮囑我，倘若那府里待我好，到了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告訴甄家老太君，先帝駕崩后不論新君是誰，頭一個要死的就是甄家。若待我不好，讓我設法在十七歲之前脫離他們家。”

    賈琮贊道：“老爺子好眼力價兒！”又道，“神佛難救求死之人，他們倒是早早將你送走了。再說你一個小孩子的話甄家那幫蠢貨是不會聽的，人家也沒把你當親戚?！?/br>
    茴香淡然道：“我祖父也沒說準。他們家只敗落了，并未死人?！?/br>
    賈琮翻了個白眼兒：“那是因為天下分封了，不然委實哪個新君即位他們都得瓜完。這么看你祖父并未怨甄應嘉向天子舉薦了他、把他推入火坑去。老頭兒是個善良的人?！避钕阄⑽㈥H了闔眼，臉色安定了些。賈琮又轉回話題來，“但他肯定不止跟你說了這個。不然，他藏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孫女去甄應嘉府上做什么？弄個孫子扮裝成孫女送去多好，橫豎那么小的孩子雌雄莫辨，難道甄應嘉還會驗明正身不成？”言罷忍不住又瞧了瞧這女子——嗯，絕對是女的。

    茴香眉頭動了動：“倘若我祖父認得賈先生，活下來的想必就不是我了。”

    賈琮道：“這種主意也不是我最先想到的。家逢大難之時，為了留下根子以男孫扮作女童的人家多了去了，我不信你祖父沒聽說過。偏你祖父沒使這一招，而是寧可送出身為孫女的你。要說沒緣故，你自己信么？”

    茴香讓他噎得半日說不出話來。她再聰明，只在后宅活了二十幾年，聽過的見過的事太少?？促Z琮說的氣定神閑，還真以為被抄家滅門的人家許多都使過男孫扮女童的招數(shù)，費了許久力氣想不出一個借口替祖父解釋為何挑了自己送出去。良久，苦笑道：“賈先生何必非要知道?！?/br>
    賈琮等的就是這句話！乃長嘆一聲，緩緩的道：“我才已經(jīng)跟你母親說過了，再跟你說一回。我疑心，我們甄賈兩家被同一件事拴上了，且麻煩還不小?！避钕愦篌@。方才賈琮哄白氏的時候，見白氏誤以為自己是追查她們母女二人到此的，遂想著不如將錯就錯。他先苦笑了一下，“我很小的時候就聽高人說過，甄賈兩家互為光影。當時還以為‘甄家’指的是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應嘉的那個甄家，畢竟我們兩家是老親，交往甚密。十幾年來查了他們家無數(shù)次，早都爛透了！跟我們家沒法子比，還嫌棄他們這樣的人家怎么能跟我們家互為光影？那老曹是不是哄我的？原來金陵還另有一個甄家?！庇终溃叭缃裼幸蝗翰幻鱽須v的人，與燕王下頭一個細作頭目不知有什么瓜葛，前些日子趁我去秦國辦事綁架了我。雖后來平安脫險，事兒顯見沒完。那些人除了在找我們家丟失多年的一件東西，還在找一個拳頭大的老樟木盒子?！?/br>
    茴香眼神動了動，道：“也未必那盒子就與我們家有干息。”賈琮沖著她皮笑rou不笑了一下。茴香搖了搖頭，嘆道，“罷了，在賈先生跟前裝模做樣怕是不成的?！?/br>
    賈琮道：“我跟令堂大人說了好幾次，咱們兩家眼下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背后的敵人來勢洶洶不知是誰，不合作難有出路，聯(lián)手大家都好。我們家的東西早就丟了，人家不還是沒放過我們？”

    茴香想了想，懇切道：“我祖父委實不曾告訴我什么老樟木盒子?！?/br>
    賈琮偏著腦袋看了她半日，看得茴香渾身不自在。終吐了口氣站起來道：“今兒這事來得突然，你一時半刻下不了決心也尋常。無礙，靜下心來想幾日，相信以你的智商能想得通的。”

    茴香趕忙站起來行了個萬福。賈琮轉身就走，口里道：“你父母已安頓好了，你是要單獨住在這兒還是跟他們一起??？”

    茴香忙說：“我同母親住便好，何苦來又多占個屋子?！?/br>
    賈琮不回頭，一壁走一壁聳肩道：“行?！?/br>
    茴香本是空手跟著戴夫人過來的，什么都沒帶，這兩日換洗的衣裳都是臨時去外頭買的。今兒她全家過來了，反倒替她收拾了行李。她遂搬到她父母的院子去了。到了晚上，茴香撒嬌兒要同母親睡，拉了白氏去她屋里。前前后后窗戶門都細查過一遍沒有人，娘兒倆安心關門閉戶，坐在床沿說話兒。

    白氏先說了今日的經(jīng)過。戴憲將他們?nèi)宜腿酥聵O突然，乃是戴憲身邊一個要緊的仆人傳令進來的。因為茴香平素住在戴夫人院子里，隨身物什也在那院子里，白氏便去替女兒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