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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出門,賈敘便說:“戚氏和潘喜貴當是假扮夫妻,不曾拜過堂的。她與柳四不用多久便會出事兒?!?/br> 王福飲了口茶,放下茶盞子道:“我知道,真拜過堂也必然出事。只想給他們添點子堵罷了?!?/br> 賈琮聳肩道:“柳四若經(jīng)常去外地、偶爾回京一次還罷了;他時常在戚氏左近晃著,戚氏能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很能忍的了。何況如今柳老爺子死了,柳四沒了束縛。所以我才說,錢是要給的,哪怕留著給明漪當嫁妝?!?/br> 賈敘瞧了他一眼:“你竟還有扶弱濟困的心思,我從前倒是沒看出來?!?/br> 賈琮伸了個懶腰:“順手能幫人家一下,就幫了何妨?我最看不順眼的不是壞人,是不作為;就像柳四。人,活得不積極主動,跟一件人形物件有什么區(qū)別。好在小七不像他。五叔,你好生教教他。” “那小子倒是不錯?!辟Z敘含笑走過來捏了捏他的后頸,“費這么大心思把柳家弄到手,得好生用用?!?/br> 賈琮干脆往他胳膊上一倒,懶懶散散的道:“又沒有神佛、又沒有監(jiān)察體系,只能指望來游俠兒來監(jiān)督特權(quán)階級,真是社會的悲哀啊?!?/br> 正文 第521章 賈琮正盤算著將京中之事交予他五叔、自己開溜回南邊去,忽有消息傳來,晉王斃了。馮紫英特上翰林院喊賈琮往燕王府去。到了那兒一瞧,人不多、都是心腹。司徒磐遂命馮紫英親說明此事。 合著晉王是得狂犬病死的。前些日子,他忽然興起出去打獵。才射了一頭鹿,興致正好;不知何處竄來一條土狗,“汪”的一聲跳起來準準的咬中了他的手腕子。狗立時被打死了。晉王的傷看著很輕,卻是染上了瘋病。 陳瑞錦早提醒過賈琮,建安公主要替她自己出氣、整死晉王。賈琮也猜過許多法子,不曾想她使的竟是生物武器。不禁打了個冷顫:皇帝家的女兒還真有兩把刷子。偏生讓司徒磐看見了,問道:“賈琮想什么呢?” 賈琮道:“這事兒看著像是晉國人干的?!彼就脚吞裘?。賈琮道,“晉王是個小人,心思不在治國上,他死了說不定世子還能高出他幾分去,殺了他對別國沒好處。再說,他也不直接得罪人,想來也沒什么仇人。翻回頭來,他死了不止晉王之位空出來了,也有許多別的位置空出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司徒磐看了看馮紫英,馮紫英道:“那土狗是個獵戶養(yǎng)的。獵戶聽說他的狗咬了晉王,當場跳崖自盡了。若非偶然,想必是個死士;且晉王身邊必有他的內(nèi)應?!?/br> 賈琮在旁插嘴道:“那獵戶尸首找到了沒?” 馮紫英想了想:“仿佛沒找到?!?/br> 賈琮道:“牛繼成的前妻是個弱女子,從山上摔下去、可巧掉在樹上,沒死。獵戶會不會很熟悉山里?正好往樹上跳也是有的。如今正在春夏之際,樹木繁盛,更容易不死。如果有同伙在下頭接應就活定了?!?/br> 下頭有個幕僚道:“此事不必咱們燕國查去?!?/br> 賈琮道:“倒是不關(guān)咱們的事。我只覺得這個主意很新奇,從沒人想到過。訓練出一只專門咬晉王手腕子的狗也不容易?!?/br> 司徒磐瞧了他一眼:“這招有人使過?!?/br> “啊?” 馮紫英道:“太上皇在位時,長子便是被一條老太監(jiān)養(yǎng)的狗咬了,病死的。” 賈琮眨了眨眼睛,低聲問道:“先頭那位魯王不是太上皇長子啊?” 馮紫英道:“不是。前頭還有一位比他大了四歲的,乃一位太嬪所出。” 賈琮翻了個白眼兒小聲嘀咕:“八成是慧太妃干的。”先魯王與陳王只差了三歲,這長子比魯王還大四歲,他能入朝理事時陳王還是個小屁孩、基本沒有當太子的機會。魯王乃皇后之子,犯不著非得弄死他那個妃嬪之子。乃嘆道,“女人真的很厲害?!边^了片刻又道,“那這事兒咱們就真的不用查了。” 馮紫英問道:“為什么?” “我起初疑心這么別出心裁的刺殺方式是什么職業(yè)殺手,想著要不要提防下。畢竟職業(yè)殺手都是認錢不認人的。”賈琮道,“既然宮中女人使過,聽說過此事的人都可能依葫蘆畫瓢,就沒必要費事了?!?/br> 司徒磐身旁一位老爺子抬起頭來:“為何賈先生會疑心是職業(yè)殺手?職業(yè)殺手豈非當是刀客劍客、暗器高手?” 賈琮奇道:“您老對殺手這個職業(yè)有什么誤解么?能悄無聲息的殺死目標、并平安脫身領(lǐng)走銀子的才叫職業(yè)殺手。那些刀客劍客都是死士,養(yǎng)起來又難又貴不說,保不齊就被人家的護衛(wèi)反殺或活捉了。最厲害的殺手從來親自不動手殺人,只設(shè)法騙得人自殺。” 馮紫英皺眉道:“如此論調(diào)又是從哪本評話上看來的?” “衛(wèi)斯理系列評話,具體哪本我忘了。” 馮紫英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子:“胡鬧?!辟Z琮不服氣,癟了癟嘴。 那老爺子思忖道:“此言有理。以各色法子殺了人又能脫身得錢的才是殺手,養(yǎng)得起死士之人終究少?!辟Z琮眨了眨眼,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眼觀鼻、鼻觀心。 司徒磐咳嗽一聲:“罷了。你們看此事與燕國有何干息?” 下頭一位幕僚道:“晉國外強中干,與我國干息不大,只看新王繼位如何了?!?/br> 另一位道:“晉王這幾年重用錦鄉(xiāng)伯府的大爺韓奇,而韓奇之父卻仍在京中,顯見他們府里對燕國頗有好感?!?/br> 司徒磐看了看馮紫英:“早年你與韓奇交往甚篤,你看此人如何?” 馮紫英微微含笑:“俊杰也。”賈琮捂嘴不及,“撲哧”笑了出來;司徒磐聽了也微笑。眾人見他笑了,都跟著笑。馮紫英飲了口茶,又道,“他也極得晉國世子信任。” 司徒磐點點頭:“錦鄉(xiāng)伯府若有什么紅白喜事,你多去走動走動無妨。”馮紫英抱拳應了。眾人遂議論開晉國燕國各色往來,賈琮是個純理論派、在旁老實聽著。 后眾人議完事,前頭跟賈琮說話的那老爺子還問他在哪兒買的。賈琮道:“是我們家書局子出的,您老若是喜歡,回頭我送您一套?!?/br> 老爺子道:“也好。你只給馮紫英便是?!辟Z琮“嗯”了一聲,拱拱手跟旁人一道走了。他自己都沒想到,因著他那一通“職業(yè)殺手”的閑話,竟惹得司徒磐不那么記掛逃跑的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