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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封此店,捉拿店內伙計帳房等人帶回去審問。 才剛粗略問了問這些人,各色手段都還沒來得及上,有人找上門來了。卻是理國公柳彪之孫、現(xiàn)襲一等子柳芳。馮紫英大驚,他素來以為柳芳乃是賈璉一類人物,莫非他竟哄了自己這些年去不成?二人原本熟識,馮紫英遂親去外頭相迎。 柳芳坐下了飲了口茶,頭一句話便是:“隱鳳居乃我們柳家另外一支的產業(yè)。”馮紫英眉頭一動。柳芳滿面無奈道,“我也只知道這個。我祖父說,只管把這句話告訴你就成?!?/br> 馮紫英問道:“你們柳家另外一支是哪一支?” 柳芳苦笑道:“我若說不知道你信么?王爺想必知道?!瘪T紫英瞇起眼瞧了他半日。柳芳道,“方才我祖父打發(fā)我過來時只說了這么兩句話。這會子我都全然不知柳家還有什么另外一支?!?/br> 馮紫英原本不想把隱鳳居捅到燕王跟前去。世子有心強奪百姓產業(yè)、他們馮家有人幫著世子強奪百姓產業(yè)、他們馮家?guī)椭雷訌妸Z百姓產業(yè)的那一位還疑心燕王偷賣宮中之物。這些沒一件是他愿意燕王知道的。如今見此事藏頭露尾的,馮紫英不敢耽擱,立時與柳芳一同去了燕王府。 見了司徒磐,不待馮紫英發(fā)話,柳芳先說:“王爺,實在晚生也什么都不知道?!?/br> 司徒磐含笑道:“不知道什么?” 柳芳道:“方才晚生祖父喊了晚生過去,只讓告訴馮大人一句話,‘隱鳳居乃我們柳家另外一支的產業(yè)。’”司徒磐目光一動。柳芳頓時放下心來,顯見他是知道的?!八先思液笠痪湓挶闶?,燕王知道?!?/br> 司徒磐問馮紫英:“隱鳳居是個什么鋪子?” 馮紫英苦笑道:“實是屬下掉以輕心了?!蹦瞬桓译[瞞,將此事從頭說了一回?!耙蚯疤飙h(huán)兒那小子成親,昨日又忙了些別的事,沒顧上這頭。我也是今兒才知道那個掌柜的昨天下午讓人滅了口。方才已拿了那鋪子里的人在衙門,還沒來得及審,柳兄就來了。” 司徒磐思忖片刻問道:“依你看,那隱鳳居的掌柜鬧騰建安的嫁妝是做什么的?” 馮紫英道:“不知。他們鋪子若是當真倒賣宮中之物,縱哄得趙大人去了一趟榮國府也無用?!?/br> 司徒磐道:“怎么他又死了呢?” 馮紫英垂頭:“微臣無能。” 司徒磐哼了一聲:“怎么只說趙承?不是還有旁人跟著去么?” 馮紫英愈發(fā)垂頭:“微臣之堂兄盲目無知……” “你那個堂兄也不過是替人做事罷了?!彼就脚偷坏?,“隱鳳居既是個極大的古玩鋪子,又開了好幾年,并沒人打主意。老大平素對商貿興致平平,怎么忽然就想謀那個鋪子了?鬧事時是賈環(huán)與建安成親前夜,保不齊就鬧大了。不想琮兒是個不沾事兒的,沒鬧起來。才過兩天,那個掌柜的就死了,這事兒想不鬧出來卻是不能了。孤王也不知道他們在謀算著哪一頭。是想讓孤王知道老大強奪民產、且約束不住下頭的人,或是想把柳家那一支鬧出來。”乃回頭看柳芳,“你什么都不知道?” 柳芳苦笑道:“晚生才將將知道我們家還有另外一支?!?/br> 司徒磐道:“也難怪你不知道。舉國上下大約沒幾個人知道?!边@話驚得柳芳馮紫英都變了臉色。“倒賣宮中之物是怎么回事,那一支得給孤王個交代?!?/br> 柳芳垂頭應“是”,遂先辭去。馮紫英問道:“可還要審么?” 司徒磐道:“人都抓了為何不審?”馮紫英也應“是”,不敢多問,正欲下去,司徒磐又道,“暫且不要動大刑?!瘪T紫英口里應了,心中叫苦——那些人既不是尋常的帳房伙計,不動大刑哪里問的出來?好在他說的是“暫且”。 另一頭,賈琮跑去施黎那里問道:“喂喂,你有什么計劃?快點說清楚了。我還有個太皇太后要收拾,收拾完了好回南邊去。” 施黎瞧了他一眼:“你先忙活蘇姑娘的事去行不?” “不行?!辟Z琮道,“在深宮時日太長的女人可能心理變態(tài),她手里還掐著不知道多少大內高手,簡直是一顆不知何時會爆炸的地雷?!?/br> “得了,不就是想給蘇大人出氣么?”施黎道。 “知道就好?!?/br> 施黎微微一嘆:“你都知道她心理變態(tài)了,干嘛不多等等、讓她自求死路?我保證,她會活得極難受,如何?” 賈琮斜睨著他:“你鬧的這幾處戲究竟想玩什么?快快招供來。我才不信只為了給隱鳳居安插一個探子?!?/br> “豈止是一顆探子?!笔├璧靡庋笱蠡瘟嘶文X袋:“不知道吧,走著瞧唄。橫豎這鋪子到不了世子手上的?!辟Z琮繞著他轉圈兒刺探了半日,他只不肯說。逼急了只說了幾句話,“太皇太后與理國府并非在合謀。再有,隱鳳居若是能輕易讓人奪走,早就奪走了?!闭f了還不如不說,整個把賈琮的腦袋說暈乎了。 又過了幾日,賈環(huán)兩口子蜜月旅行去了,賈琮把賈玦接來梨香院玩兒。正哄著孩子開心呢,臨街的門環(huán)響了起來。小廝跑去開門,說是有位柳先生來訪。賈琮一聽見“柳”字便心中大樂,神秘的大內柳家可算有人露面了!抱著賈玦道:“哥哥有客人了,玦兒自己玩會子可好?”賈玦撅著嘴撒嬌兒,不肯依。林鸞在旁哄了他幾句,接了過去。 賈琮抽出身來迎著那柳先生走過去拱了拱手,請他到書房坐。此人是個老頭兒,六十多歲,身子硬朗卻沒什么精神,眉宇間一片愁云。二人落座后,賈琮先拱手:“依著輩份,我是不是該稱呼您老為叔父?” 柳先生問道:“你認得我?” 賈琮道:“長得有些像柳鵠?!?/br> 柳先生頓時目光如炬:“鵠兒不會叛逆?!?/br> 賈琮聳了聳肩:“哦。” 柳先生默然片刻,問道:“他是怎么回事?!?/br> 賈琮老實道:“聽說周小蘭當了國主后有些眼饞?!?/br> “他不是那樣的人。” 賈琮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這會子人應該還在馬來群島上不知哪里,你若不信,去找他問問?!?/br> 柳先生苦笑了片刻,道:“燕王怎么不疑你呢?” “他若疑我,便會來問我?!?/br> 柳先生默然。良久,長嘆一聲:“敢問,柳湘蓮是個什么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