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幫著把個關(guān)不就好了？”

    和尚擺手道：“你不知道。小圣人年幼。這事一開先河，就算早先幾年他會掂量幾下，過些年嘗到了甜頭，漸漸的也就亂了。太皇太后縱長命百歲，總有走的一日?！?/br>
    賈琮笑道：“您老太多慮了。那不是還有燕王在么？燕王那性子，肯讓他亂來？再說，若是一個蘇州富商想平白的買個爵位，肯定要出很多很多錢吧？燕王會許小圣人手里有那么多錢么？若是燕王自己賣爵，其余王爺會答應(yīng)么？天下均分有個好處，就是牽制極多，誰都不敢亂來，被群起而攻之者先死?！?/br>
    “嘶……”和尚倒是讓他繞住了，半晌才說，“倒是也有些道理?！?/br>
    賈琮得意道：“我是不是比林jiejie還聰明？”

    和尚瞧了他一眼：“你性子太跳脫，學(xué)不得兵?！?/br>
    賈琮聳肩道：“我也沒想著去學(xué)。我只是個幕僚之才，當(dāng)不得統(tǒng)領(lǐng)千軍之責(zé)?！?/br>
    和尚哼道：“你小子還有點(diǎn)子自知之明?！?/br>
    賈琮吹了聲口哨，又隨口問：“說起來，從前太上皇的那些小老婆，是不是出家當(dāng)尼姑去了？”

    和尚嗐道：“便是此事麻煩的緊。太上皇生死未卜，他的妃嬪皆不能離宮。”

    賈琮斜睨著他道：“除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還有這些女子身邊服侍的宮娥姑姑太監(jiān)，這些人口再怎么減也有那么多，對吧。故此宮中的開銷仍舊很大，對吧?！焙蜕悬c(diǎn)了點(diǎn)頭。賈琮道，“我的主意是，把這些宮娥姑姑統(tǒng)統(tǒng)放出宮去，趕緊找人嫁了吧。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多了去了，她們這樣宮里頭出去的只要不太挑剔，肯定有人搶著娶。妃子們不論什么等級，一律出家為道姑。什么時候太上皇回來了，什么時候還俗。在道觀里不用太供著她們，自然有香客出錢，并她們自己也得做些尋常的活計(jì)，鍛煉一下身體不是很好？宮中只養(yǎng)著太皇太后、未成年的公主和小圣人以及他們的生母這四種主子。太監(jiān)留在宮中打掃清理，偌大一座皇宮總要有人看門嘛。如此一來可以省下很多錢了。這些人，小圣人略賣幾個爵位，大約能養(yǎng)活了。”乃嘆道，“燕王還是挺有良心的，換了旁人，這宮中還不定成了什么樣子。”

    和尚怔了怔，面上掠過一絲苦笑，搖頭道：“罷了。你說要去什么學(xué)校？”

    賈琮“嗷”了一聲站了起來：“趕緊走吧，不然要下課了?！蹦似鹕硗庾?。和尚瞧了一眼門又瞧一眼窗，跟著走了。門外自然沒有人在偷聽，龔白二人還坐在原位議事呢。

    賈琮與白須和尚出了知府衙門，并不騎馬，只在路旁等公交馬車。和尚笑道：“這鬼主意也是你出的？”

    “這是西洋德意志國人出的主意?！辟Z琮道，“我抄來的。世界如此之大，咱們要擇其精華而學(xué)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和尚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倒是個盛世宰相?！?/br>
    賈琮搖頭晃腦道：“遇上明君我是就盛世宰相，遇上昏君我定是綠林豪客。”

    和尚瞪了他一眼，眼神中隱約有了幾分笑意。賈琮看這種眼神看多了，他們家長輩從賈赦林海龔三亦算起都是這么瞪他的，趕忙回了一個萌萌的傻笑。

    他二人先去了一所小學(xué)，迎面便是一幫生龍活虎的小男娃小女娃在上體育課，踩著跑道跑接力賽呢。和尚道：“怎么男孩女孩在一起的？”

    賈琮道：“這會子他們還小，等念中學(xué)了就看情況，有的學(xué)校分男女，有的不分?！焙蜕衅沉怂谎?，賈琮兩手一攤，“分男女就等于要有兩批學(xué)校、兩批先生，很花錢的！”

    和尚道：“只是男女大防？”

    “男女大防不過是官宦人家講究罷了，尋常百姓您老見過幾家講究的？女孩兒該下地種田的下地種田、該上街賣菜的上街賣菜?！?/br>
    和尚想了想也沒什么可說的，二人遂到學(xué)校里頭轉(zhuǎn)了一圈。和尚一瞧教室便大驚：“那些是玻璃么？”

    “嗯，玻璃窗。從西洋買來的玻璃。”賈琮道，“為了教室里頭明亮。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這些小東西都是我們祖國的未來啊——”

    他假惺惺的抒了半日的情，和尚雖不大明白，倒是連連點(diǎn)頭：“難為你舍得?！?/br>
    賈琮笑嘻嘻說：“橫豎是我爹出錢。單憑他老人家這么大方，可夠多續(xù)個國公？”和尚又瞪了他一眼。賈琮臉皮厚，一把挽住和尚的胳膊，半扯著人家往校長辦公室而去。

    校長認(rèn)得賈琮，忙站了起來：“三爺今兒怎么有空來？”

    賈琮指著和尚道：“我是來炫耀的，給這位師傅瞧瞧，咱們有許多聰明孩子?！?/br>
    校長掏出懷表瞧了一眼，道：“只怕二位得多等會子，離下課還有半個小時。”

    “無事。”

    賈琮遂坐在校長對面閑聊，說的都是如何發(fā)現(xiàn)孩子潛力之類的話題，什么擅積木的來日做營造、擅打牌的將來學(xué)管理。和尚插不上話，只在旁默默聽著。一時下學(xué)，先生領(lǐng)來了幾個孩子。賈琮只逗著這些孩子玩兒，引他們說話。后又取出一張迷宮題來給他們，孩子們湊在一處嘰嘰喳喳了片刻便畫出答案來了。賈琮得意洋洋朝白須和尚揮了揮答案，和尚啼笑皆非。

    這日回去，和尚寫了封信托賈氏馬行送回京城，信當(dāng)晚便裝箱運(yùn)出了城。一路平安，直到出了福建才有人拆開抄了，以密碼編好寄回承天府來。合著這信里頭就是賈琮那個送太上皇妃嬪出家的餿主意。賈琮大喜，思忖片刻，沒與林黛玉龔鯤等人商議，悄悄煩勞陳瑞錦幫他寫了一封密碼急信給京中的柳湘蓮。陳瑞錦聽罷皺了皺眉，當(dāng)真替他寫了。

    后頭數(shù)日，賈琮皆陪著白須和尚在承天府各色學(xué)校走著，看過了許多尖子生，也和學(xué)校里偶遇上的尋常孩子聊天說話。這日賈琮剛哄得一個小崽子歡歡喜喜跑了，和尚瞧了他半日，問道：“這些話你都是哪里學(xué)來的？”

    “我倒是想告訴您是電影里?！辟Z琮伸了個懶腰，“只是如何解釋電影呢？”

    和尚思忖道：“貧僧怕是小瞧了你。你這小子有幾分為師的本事。”

    賈琮連連擺手道：“沒有。我沒耐心日久天長的教導(dǎo)小孩子，只能大略提點(diǎn)幾句，灌灌心靈雞湯。不過是我知道天生之材必有用罷了。比如方才那個，他識字比同學(xué)慢，算數(shù)也不如人家好，但他拿樹枝隨手畫的小狗活靈活現(xiàn)。這樣的孩子何必逼著人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