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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什么?!” 司徒磐哼道:“何其巧也,他遇刺了,你就在隔壁吃酒?!?/br> “這……”世子有幾分驚慌,“我并不知道!” 司徒磐厲聲道:“你自然不知道。你能知道什么?”世子忙垂下頭去。司徒磐滾落滿臉的淚來,“我因想著,府中戒備森嚴(yán),憑誰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伸手進(jìn)來。你母親倒好,唯恐人家無處下手,”抬手指著王妃,“特特將岧兒送出去給人家害!” 世子匍匐在地,再不敢開口。 司徒磐默然許久,冷森森的道:“查,查那個得夢樓。每家酒樓飯館皆時常有新鮮菜品出來,怎么他們家出了幾個新鮮菜你們哥倆都知道了?你去查?!?/br> 世子趕忙應(yīng)“是”。 燕王嫡子遇刺身亡,自然不是小事。馮紫英趙承等連夜盤查。因隔壁那屋子有刺客的衣裳,并同司徒岧一道吃酒的舉子說請瞿申的那個小公子方才看他目光不善,又忙著搜查這二人。偏司徒岧遇刺時他們才剛走,并未拿住。馮紫英一壁親去尋訪瞿申,一壁使人往怡紅院而去。偏瞿申不在驛館,鶯歌娘子讓人請走后不曾回來、也不知是誰請的,他愈發(fā)起了疑心。 次日一早,馮紫英紅著眼上榮國府去尋賈環(huán)。賈環(huán)懵乎乎的聽了半日,只說了一個字:“哈?” 馮紫英急了:“此事要緊,快將你們那個什么娘子找出來!” 賈環(huán)道:“在我們家一個別院。” “什么?”馮紫英跳了起來,“你搗什么鬼!” 賈環(huán)委屈道:“我何嘗搗鬼兒了?”又思忖片刻,問道,“你回稟給燕王了么?他對那個小公子起了疑心么?如果沒有我就隨便跟你說幾句?!?/br> “自然回了。”馮紫英道,“如今王爺最疑心的便是他。” 賈環(huán)乃站起來道:“馮大哥等我片刻,我去換身衣裳與你同去燕王府。那個小公子數(shù)月前做了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過些日子須得請王爺與禮部的諸位大人務(wù)必配合,說不得我朝百年安定皆有她的功勞。” 他面色嚴(yán)肅,反倒將馮紫英說得有幾分懵。一時賈環(huán)換了衣裳出來,二人同去燕王府。 司徒磐昨日剛剛喪子,也是一夜沒合眼,這會子正等著各處查案的消息。馮紫英先進(jìn)去將賈環(huán)所言說了一回。司徒磐本是個大事為重的,聽得“利國利民”與“百年安定”八個字,便將司徒岧暫且擱到一邊去了,命快些請賈環(huán)進(jìn)來。 人家死了兒子,賈環(huán)自然穿了一身素凈的衫子,進(jìn)門先向司徒磐行了個禮:“王爺節(jié)哀?!碧ь^看司徒磐一夜老了好幾歲似的。 司徒磐擺了擺手,嘆道:“也是命。你說那個小公子做了什么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賈環(huán)慨然道:“我當(dāng)真沒想到她會那么做。聽著容易,與她而言實在不容易的?!蹦说吐暤溃巴鯛?,那個小公子不是男人,是我家四jiejie?!?/br> 司徒磐一怔:“你家jiejie不是都到南邊去了?” 賈環(huán)道:“我四jiejie性子活潑,受不得拘束。那臺灣不過是一座荒島,沒什么好玩的,她呆了一陣子便煩了。偏璉二哥哥尋到了一個極厲害的鹽工,得了極好的曬鹽方子。另有琮兒尋來了一種南美馬鈴薯,在寒地好種,可做糧食。臺灣實在太窮了……便想著將這兩個方子拿去北邊賣錢。本來欲選個妥當(dāng)?shù)娜耍皇悄沁叡臼切U荒之地,無人可用!四jiejie便主動請纓……這兩年她皆在四處走動、賣方子?!?/br> 司徒磐與馮紫英互視了片刻,啼笑皆非道:“若是沒人,來向我要兩個何妨?哪里有讓大家小姐出門賣東西的!” 賈環(huán)道:“謝王爺。只是當(dāng)時哪里想得了那么許多?我大伯那人王爺也是知道的,素來沒有規(guī)矩。她要去便讓她去了?!?/br> 司徒磐搖頭道:“胡鬧。” 賈環(huán)苦笑道:“橫豎胡鬧慣了。前些日子,四jiejie在遼東那邊遇上了俄羅斯國使派回去的人,打探他們國內(nèi)情形。她猶豫了兩日,終于做了一件事?!?/br> “何事?” 賈環(huán)思忖片刻,道:“算是泄露天機(jī)吧?!?/br> 我朝大亂,大略安定之后,俄羅斯國使便派了人回國欲稟告他們國主,可巧與賈惜春與吳攸二人相遇。惜春因小時候聽賈琮說過葉卡捷琳娜大帝的故事,極為好奇,向他們打探了許久。那俄國使者居于京城也已數(shù)年,知道榮國府這等人家是何等模樣,亦好奇她怎么知道那么多自己國中之事?,F(xiàn)如今俄羅斯國主還是伊麗莎白·彼得羅芙娜女帝,葉卡捷琳娜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兒媳婦。 惜春幼年聽這故事之時尚且天真年幼,亦曾想著有朝一日當(dāng)了我朝駐俄女使,與這位來日必將雄踞史冊的奇女子把臂言歡。世易時移,如今她早已走過許多地方、見過世態(tài)炎涼,深知賈琮一位師父所言的森林法則乃是真理。國與國之間永遠(yuǎn)沒有朋友,只有暫時的共同利益,可隨時隨地?zé)o理由翻臉。俄羅斯國與我朝毗鄰,疆域之大如龐然大物。一旦昌盛,必與我朝開戰(zhàn)。而眼下我朝四分五裂,不可能聚舉國之力應(yīng)戰(zhàn),怕是要如強(qiáng)秦滅六國一般了。 琮兒之先生顯見有一位擅算天機(jī),已算出俄國如今這位女帝功過參半、下一任君主乃是個無能的廢物、而其妻將成為一代大帝。賈惜春暗暗仰慕葉卡捷琳娜女帝多年,與心中并不愿意改其命運(yùn)。然彼國威脅過大。她前思后想了兩日尤未下定決心。偏那俄國使者將要回國,臨走前又來求見,仍想打探她從哪里得來的這許多自己國家之事。 惜春咬了咬牙,假意笑道:“因為好奇你們來日那位俄國則天大帝,我特打探了許多你們俄國的朝局故事。” 俄使奇道:“什么俄國則天大帝?” 惜春低聲道:“我家琮兒的一位能卜會算的先生算出來的,你們?nèi)缃衲俏惶渝耸桥髦?,早晚囚夫奪位。” 俄使大驚:“四小姐你亂說話!” 惜春撅嘴道:“我才沒有亂說話!”遂將當(dāng)年賈琮所言葉卡捷琳娜的故事挑挑揀揀說了一遍,著重于她如何不得丈夫喜歡、如何拉攏將軍與教會、并再三說她因皇帝有心休棄了她另換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當(dāng)皇后、她迫于無奈才反擊的。自然,略去了此女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將開拓俄羅斯國一朝盛世。末了還道,“天命不可違,強(qiáng)違必遭天譴。她命中該為女帝,不過是你們太子碰巧娶了她罷了。若是別國太子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