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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何時得見,末將也不知道。” 眾人面面相覷。有兩位年輕些的跑去外頭一看,院門緊鎖,砸了半日無人答應。 半晌,林海長嘆一聲:“橫豎書齋里頭的書都不錯?!?/br> 陳淶問道:“如海兄,咱們這是被圣人軟禁了?” 林海擺擺手,拿袖子扶額:“老夫有幾分頭暈,這些日子也沒睡個囫圇覺,先回去躺會子。” 蘇錚忙上前:“你這老東西步子都不穩(wěn),我攙著你?!?/br> 他二人便攙扶著走了,余下幾位大人湊在一處商議。 回到住處,蘇錚將林海扶上一張椅子問道:“如海,你前頭說未必是圣人。” 林海哼了一聲,指著案頭道:“你沒瞧見各處屋子里雖都有文房四寶,唯有你我這兩間是已經(jīng)研好了墨的?” 蘇錚一愣,抬目果然見硯臺上已經(jīng)有了濃墨汁子。 林海鋪開一張紙,提起筆來刷刷的寫字。蘇錚湊過來一看,寫的一張書單子。林海一壁寫一壁問:“還有什么書想看的?” 蘇錚道:“只是難道你寫了,那將軍就會替咱們買來么?” 林海道:“他若不買,咱們罰那小子寫二十篇文章!五十篇!” 蘇錚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認識那將軍?” 林海道:“模樣兒不認得,橫豎必是琮兒請的?!?/br> 蘇錚大驚:“琮兒?” 林海又重重的哼了一聲,撂下筆:“圣人豈能這般使著花樣子逗我們玩兒?方才那張簽子顯見是他的手筆,調(diào)子與這臭小子平日德行一般無二??v不是他,也是他朋友。先前在吃飯的時候聽你們說起出獄那晚如何與劉賊爭斗我才知道,合著那會子你們都還是清醒的?!?/br> 蘇錚奇道:“你是迷糊的?” 林海道:“接應人馬在遠處吹了口哨我便被打暈了,起初我以為那是恐怕我們這些老頭亂動誤事,這會子一想,大約那接應的人我認得?!?/br> 蘇錚想了想:“也未必就是琮兒?!?/br> 林海道:“縱然他自己沒回京,這些人必是他安排下的。環(huán)兒沒他這么多花花腸子,也沒他這么大膽子敢冒充圣人的人。再有?!彼恢肝葜械哪歉弊?,“這不是明擺著讓我住這屋子么?離書齋水井都極近。另有,方才沐浴之時我發(fā)覺頭上有根麻線,故疑心這一路咱們是被裝在麻袋里帶來此處的。早年我在蘇州的時候讓太平鏢局裝過一回麻袋?!彼慌拇笸龋笆橇?!他舊年離京的時候曾勸我辭官,說是恐怕來日有亂局刀槍無眼,我不肯答應。他仿佛有話要說偏咽了下去,又嘀咕了一句什么,與其跟我說、不如跟靠得住的人說。” 蘇錚思忖道:“靠得住的人莫非就是這回劫我們的那將軍?” 林海道:“八成便是。只是此人既然不肯露面,大約不會輕易放咱們回去。如今逆賊作亂,天子不安,正是朝廷用得著你我的時候。須得設(shè)法見上一面、勸說于他才好。” 蘇錚反倒舒了一口氣,道:“既是琮兒安排的,不必多想了,京中兵禍未完是不會放我們走的。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會子朝廷得用的也不是你我?!?/br> 林海道:“賢王近年有幾分心灰膽小,我恐怕他誤事?!?/br> 蘇錚嘆道:“賢王手中無兵,遇上這些兵匪子又能如何?不知如今是哪一日,大皇子登基了不曾?!?/br> 二人頓覺愁云蔽日。 外頭那群老頭兒便在廳中坐等著,直至晚飯時分,外頭有聲響傳來,趕忙涌去前院。只見大門開了,幾個兵士捧著飯食走進來。諸位大人忙圍著問:“你們將軍呢?”那些兵士一言不發(fā),將東西擺在桌上就走。他們又趁院門開著往外瞧了幾眼,外頭是些齊齊整整連成一帶的屋子。還欲多看,門又鎖上了。 林蘇二人也到前頭來了,吃罷晚飯,林海從懷中取出那張書單子留在桌上。他后又添上了一句話:劉賊可得逞了?大皇子可登基了? 次日早飯之時又有一張箋子,寫著:“書多,不易買,請待些時日。劉侗徹搜京城,后日登基大典?!?/br> 林海忙拿著那個趕回屋里去,就在那上頭添上一行字:“可有人攔住他?” 中午的時候新的箋子來了:“時候未到,不知道?!?/br> 林海無奈,只得每日伸長脖子候著消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劉侗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何人劫走了詔獄一干人,只得命人暗中再查。賈琮等人因為有地道可隨意出城,已探到有大隊人馬移近京城不過三十里地,便與市井四處散播消息,讓百姓在家中囤積些糧米、無事莫出門、京中恐怕要打仗。 平素值錢的東西,戰(zhàn)時怕是沒什么用的。京中一時米面鹽等飛快漲價,金玉古董之價飛快落下。秦可卿歡天喜地,大肆低價收買各色古董頑器;薛寶釵得了信之后立時跟上;水溶猶豫了兩日,也加入了。六皇子又使了門客來見賈環(huán),賈環(huán)依然推卻不肯助他,只又給了一句話:“大皇子坐不住那椅子。” 數(shù)日后,新皇登基的日子到了。京中四門緊閉,朝中大臣裝病的裝病、掛冠的掛冠,少了一半。新皇的諸位叔伯齊刷刷的病了,劉侗也不勉強。不曾想登基大典竟平平安安,連他的諸位皇弟都沒人搗亂,新皇于一片稱頌中坐上龍椅。 他一上位,立時下詔封劉侗為太傅、京衛(wèi)指揮使司兼內(nèi)閣首輔,又封他舅父為平章政事,旋即封了一大堆官員。還在天津東狩的今上尊為太上皇,皇后為太后,諸位先皇的妃子悉數(shù)封做太妃,諸位皇子皆各封王爺。 整個京城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了三天,只等到朝廷大換血,要緊的位置上悉數(shù)換了人,林海的戶部尚書自然也被擼掉,換了個翰林院學士。后林海于飯桌上收到一張箋子:“恭喜諸位大人,新皇封各位為翰林學士?!渴徳贰瘉砣湛筛拿龑W士苑’?!绷趾km生氣,于調(diào)侃中看出一絲不屑來,又痛快了幾分。 到了第七天晚上,柳湘蓮照例領(lǐng)著人去城外悄悄轉(zhuǎn)悠一圈兒,驚覺那沒有旗號的大隊人馬已逼近京城不到三里了,倘若不出意外,明日必將攻城。恰這日晚上劉侗宿在鶯歌娘子處,賈琮猶豫了半日,終于道:“幫他一回?!?/br> 是晚,劉侗睡的正香,忽聽外頭有親兵在喊叫,忙爬了起來,囫圇套上衣裳出來查看。有親兵上前回道:“大人,有支袖箭不知從何處飛來,釘在門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