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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姑一怔。半日,不禁怒極而笑:“原來你的面子竟是比我的每日煎熬要緊?!币蛎嫔弦缓?,“你抓不走我,信不信?” 霍煊急了:“我實在是想你想的緊!我既回來了,闔府我說了算,旁人又算什么呢?誰敢把你怎樣?” 秦三姑立時道:“如今你都知道我在這里了,想我便來見我不完了?為何非要跟你回去?你就不想想我日日要對著害了我孩子的老太妃與我害了她孩子的王妃,如何熬日子?” 霍煊撂下臉來:“你若這般固執(zhí),就莫要怪我了?!?/br> 秦三姑哼道:“罷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有本事你試試。” 霍煊今日帶的人不多,此處又是秦三姑的地盤,故此不敢莽撞。冷哼一聲,撤身走了。 待數(shù)日后霍煊查清楚許多事了,特領(lǐng)著許多兵士過來,秦三姑早蹤跡不見!又去尋她的手下,都說三姑接了一樁極大極值錢的保鏢生意,前日就親護(hù)鏢往西北去了,說的有模有樣的顯見不偽,不由得連連跺腳,狠狠的道:“我竟不信你一直不回來?!庇肿屓藭r時留意這邊的消息。 本以為此事可以暫了,不想那老太妃兩日后竟親臨她一處極大極要緊的古董鋪子,讓掌柜的轉(zhuǎn)告給她幾句話,什么從前委屈了她、然她也有不是、橫豎是一家人既往不咎云云。 幸而那掌柜早得了的話,橫眉立目道:“沒見過這般無賴的,有個好人便是你們家的?也不瞧瞧你們家養(yǎng)得出我們當(dāng)家的這般人物么!我們先前當(dāng)家的鐵牛大哥雖沒念過書,那可是威震京城響當(dāng)當(dāng)一條好漢,誰敢說他媳婦是旁人家的小老婆,信不信我們兄弟一道砸了他全家!我們雖不是當(dāng)官的,不怕死肯交命的也有幾個!”周圍的伙計一并吶喊助威,算盤笤帚抹布都舉了起來。 老太妃何曾見過這等粗人?嚇得連罵了數(shù)聲“作死的奴才,反了”,急匆匆走了。那掌柜的領(lǐng)著伙計在后頭一陣拍手哄笑。 秦三姑直到打烊后才敢從后頭溜回來,聞之淌淚道:“我以為藏一藏便過去了,不曾想他們當(dāng)王爺、太妃的一個個如此無賴,光天白日就想欺男霸女。幸而有你們在,不然我卻如何下地去見鐵牛哥哥?!?/br> 王公貴族強(qiáng)占民女之事實在太多了,縱然有人拿出證據(jù)來證明她就是南安王府的逃妾,這些人心里也定以為是偽造的,遑論他們壓根兒沒有證據(jù)。況秦三姑素日待他們極好、自己又過的清苦,功夫壓得住人、生的又極美,早得盡了一干人心。故此眾人個個都拍胸脯道:“當(dāng)家的放心!有我們一日、斷不讓當(dāng)家的被人欺辱了去,憑他是個什么王爺太妃,惹急了咱們造他個鳥反?!?/br> 秦三姑嘆道:“想來那王爺不過街頭偶遇一回動了念頭,可恨我偏天生了這張臉。終歸他們勢大,我還是出去暫避一時的好。從來貴人多忘事,日子一長、大約也便忘了?!?/br> 下頭的小伙計不禁哭道:“分明是他們沒道理,怎么竟要當(dāng)家的避出去呢?太欺負(fù)人了?!?/br> 那掌柜的卻點頭說:“很是。自古民不跟官斗,縱是咱們占著理兒,拿人家的勢力沒法子。當(dāng)家的且出去走走也好。” 故此秦三姑便一一做下安排,好生安慰了黑子、黑子萬般不舍,自己收拾好行裝準(zhǔn)備南下。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這日林海將要辭京南歸,終是將黛玉送回了榮國府。賈母拉著他哭了半日,只說賈赦不孝。又命人去喊寶玉來。林海哪里知道他們府里下人換血之事?還以為是因不許寶玉入女孩兒們的院子違了她的意思,只虛應(yīng)付幾句罷了,回頭竟又特尋賈赦拜托了半日。賈赦自然是拍胸脯保證“都包在我身上?!敝敝亮趾3龈?,寶玉皆不曾露面。 賈母大奇,向鴛鴦道:“早就告訴寶玉今兒他林meimei會回來的,也特讓他別去上學(xué),怎么竟沒有等在這兒?” 鴛鴦躊躇了會子,道:“要說起寶二爺,如今跟變了個人似的。日日上進(jìn)不說,連寶姑娘那兒他都不去了。” 賈母點頭道:“我早就知道寶玉是個好的,從前不過還小、不懂事罷了。你瞧如今,他老子都日日夸他呢。看誰還抱怨我護(hù)著他!” 鴛鴦忙奉承了幾句,心下卻是有幾分明白。天下哪里有自己忽然就懂事的理兒?寶二爺也是自打二房失勢才忽然上進(jìn)罷了。 賈母遂命那些給姑娘們守院子的女人,不得再攔著寶玉了。那些女人口里應(yīng)了,另有賈赦特使人來叮囑萬萬不得再放他進(jìn)去,都以為來日有的熱鬧好瞧了。偏這日寶玉下了學(xué),知道黛玉歸來,竟壓根兒不曾過去,只使人送了許多他平日攢的好東西罷了??蓢@林黛玉如今一顆心都掛在她父親身上,只焦急萬分,委實無暇分神去旁的上頭。 賈琮等在碼頭送林海一行人上船。他特拉著秦三姑悄聲問:“那個人相信你走了沒?” 秦三姑黯然道:“倒是信了,只是他在我那知古齋撂下話,要等我回來?!?/br> 賈琮寬慰道:“此一時彼一時,等你去南邊再回來快也要大半年,說不定許多事都變了,他早已回軍營了也未可知。” 秦三姑嘆道:“我卻是不明白,我如今都肯做個外室了,他竟連這個都不答應(yīng)?” 賈琮拍手道:“三姑jiejie!這個叫做男人的占有欲,你們女人不懂的。他覺得你是他的所有物,他雖愛你,卻不能讓你在他控制之外。你若讓他糊弄得信了或是心軟答應(yīng)他了,從此又是黑天白日的內(nèi)宅爭斗,何等憋屈,好人都要憋出變態(tài)來?!?/br> 秦三姑忍不住敲了他一下,嘆道:“自由日子過慣了,若回那里去,我怕是當(dāng)真會憋得不知道成什么樣子了。” 賈琮道:“憋得心理扭曲唄。你多幸運啊,正好遇到林姑父肯雇你,他的官還大、又深得圣心,縱然讓那個霍煊發(fā)現(xiàn)了也能仗著他的地位死賴著?!?/br> 秦三姑笑道:“我自會護(hù)著你姑父平安便是,哪里來這些廢話?!备袅藭樱值?,“后來那老太妃也來說了些胡話,什么既往不咎云云。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她以為我還如當(dāng)年那般敬她么?” “撲哧!”賈琮忍不住笑了,“告訴jiejie另一句話,這叫做婆婆的占有欲。你既然是她兒子的、她兒子的就是她的。故此你的產(chǎn)業(yè)都是她的。她是在眼紅你那一大攤子事業(yè),恨不得都是她的才好,誰嫌錢多呢。世間好男人多的是,何必非要定她兒子那么一個沒腦子又不敬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