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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座不舉火炬的自由女神。有幾次張子翔想象著梁則正把手心沖下,書粘在手上甩都甩不下來的模樣,就像在變魔術(shù),忍不住笑。第一次笑梁則正大概沒聽見,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第二次瞥了他一眼。第三次的時候可能是受不了了,問他:“你笑什么呢?”張子翔沒敢告訴他,只說:“我這本書好看。”然后梁則正點點頭,不理他了。“新年快樂?!?/br>“嗯。”“你剛才給我發(fā)短信來著?”“嗯。”“我手機剛才死機了,全丟了,沒看見。問問你什么事。”“沒什么。就是祝你新年快樂?!?/br>他在那頭做了個比較淺的深呼吸,張子翔猜想他大概還在書桌前。同一個姿勢保持久了,借著接電話的機會換一換。這時,電話的背景里有了炮聲,特別遠。張子翔這頭同時也有人在不遠的地方點禮花,這次是彩色的。窗臺被映成綠色,隨即變成了紫,最后是金。點點火星在半空中墜落下去,在城市的光線里特別柔和,像是春天里飛著白雪粉雪的花樹。張子翔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說:“哦。”梁則正沒有回話,大概在等著張子翔說掛。最后一點火星落下去,夜空復(fù)歸沉寂,張子翔突然想起梁則正說他一個人的時候平靜的表情。他起了沖動,說:“你一個人的話,我能不能過去找你?”“你不是回家里去了。”“對啊。但是今年我家人都回來了,超級多,我在家可礙事了。正好離你不遠,你過年的時候還好學(xué)不倦,我也不能落后不是?”梁則正肯定知道他在找借口。他似乎猶豫了下,給張子翔的話倒是很干脆:“你家里人不反對的話,可以?!?/br>張子翔出陽臺的時候家里正在煮餃子,大家都沒上桌,菜正在往外端。他們一家沒有守歲的習(xí)慣,而且堂哥家都離得遠,奶奶家住不下這么多人,早點吃完年夜飯回去睡覺,就每年都提前。餃子端上來,張子翔掰開吹涼了喂小侄子一個,自己也捏一個吃,味道不錯,就拿了個飯盒,裝進去一盒餃子。“翔翔啊,你怎么也走這么早?”他三叔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喊他。“我有個朋友,今年一人過年,剛才我在陽臺上給他打了個電話,他那邊連放炮的動靜都沒有,可凄涼了?!睆堊酉锠N爛地笑著說,他每次背后說梁則正壞話的時候都特別愉悅,“感覺都快哭了,我看看他去?!?/br>張子翔奶奶善良,真信了,說:“那趕緊去吧,這孩子家里怎么回事?你問他吃飯了沒有?別光拿餃子,多給帶點菜?!?/br>梁則正吃沒吃過晚飯,張子翔還真猜不出來。他去梁則正那里一般都是下午,待上三四個小時,晚飯前就回來了。梁則正的作息時間,包括他獨身一人飯怎么吃,他全都不清楚。“我也不知道?!睆堊酉枵f,他被奶奶問得一愣,“剛才忘問了?!?/br>“那帶點吧,吃了也不怕,一樣都帶點?!睆堊酉璐蠊闷鹕?。她年紀(jì)也不小了,很富態(tài),腿不太好,一顛一顛去廚房給他拿飯盒和保溫提袋:“你倆一塊吃,多帶點,多吃點,過年得吃飽?!?/br>“哎。”張子翔心里特別暖,應(yīng)著,忙跟過去拿東西。“怎么不早說,早說讓他也一起來過年?!贝蠊寐裨?。張子翔想起梁則正那張清清冷冷的臉,樂了:“我怕他害羞?!?/br>張子翔二哥從另一屋走過來聽見,也樂了:“媽,你太單純了。是不是翔翔女朋友?”張子翔心里突然一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給楊佳打電話。堂姐見張子翔不應(yīng)聲,笑:“翔翔也大了,交女朋友了?”張子翔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否認(rèn)楊佳的存在:“外省的,人家早回去跟自己家過年去了。你倆真猥瑣。”“外省的?外省的有點不好啊,翔翔,你得想辦法把她留在這上班,結(jié)了婚還在家旁邊住。你可不能跟她跑過去啊。哎呀……這兩家不在一個省的,過年也不太好過?!?/br>“最后能不能成還說不定呢,急什么。”張子翔說。說著,就要出去。“翔翔!”大哥喊他,“誠誠手里是不是你手機后蓋?”“那破玩意兒,不要了!”張子翔關(guān)門,喊著說。作者有話要說: jian|情終于要來了,我正正的外皮終于要一層層往下扒了,爽?。。。。。。。。。?!☆、第十二章張子翔提著保溫袋,里面沉甸甸裝了三個大飯盒。他跟楊佳短暫地通個電話,騎著車,在被映成各種顏色的路上軋著飛舞的紙屑,一路往梁則正家飛奔。路過爆竹售賣點的時候,張子翔買了幾掛200響的掛鞭,還有幾包手持煙花。本來過年的時候他最喜歡放二踢腳,但估計梁則正見到這種危險品又會來教育他,梁則正只有在教育他的時候才絕對不馬克思主義矛盾論,立場特別堅定。于是就強忍著沒買。進屋時候,梁則正還是穿得很齊整,書房燈亮著。張子翔進來,他第一句話問的是:“你就這么過來,行嗎?”“行啊,我大姑還想叫你上我家過年呢,我說你肯定不去,就給我塞一大堆東西。你吃飯沒有?”不等梁則正答話,張子翔又接:“吃過了也吃點吧,你看都快十一點了。我今天一想吧,覺得就想跟你一塊吃年夜飯,在家都沒吃,菜一上桌就直接裝好來了?!?/br>梁則正看他兩秒,神色略略有些奇怪。但很快,那種神色消失了。他答了句:“行。”兩人在客廳餐桌吃的年夜飯,洗好碗筷,就回到書房繼續(xù)看書。不出張子翔所料,梁則正果然把窗戶都關(guān)死了,并且拉上了窗簾。書房的窗簾是深棕色的,跟墻上書柜的顏色特別搭,拉上窗簾之后,好像被封在充滿書的密室里。過了十二點,樓下開始有許多人放炮。梁則正家住在十一層,禮花沖上去,感覺正好在窗戶邊上炸開似的。梁則正不受影響,張子翔卻不行。他走了一會神,說:“你過年都放炮不?”梁則正仍然在自由女神。但不知道為什么,張子翔感覺他似乎并沒有在看書。至少他看著他這段時間,他的目光沒有移行。原來他也會走神?張子翔盯他兩秒,忍不住了,伸手去捅。梁則正回過神,神情有點恍惚:“什么?”“你過年放不放炮?”“不放。”“但是我?guī)砹?,怎么辦?要不今年你也放點吧?或者咱倆下樓,你看我放?!?/br>梁則正沒答話,而是放下手里的筆和書,站了起來。如果光看梁則正的長相,留給人的想象空間其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