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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曲禾現(xiàn)在的腦子還不清晰。“回曲家,在H市,半個小時就能到。”曲爍說著走出廟去,順便把一直在門口看門的饅頭抱上了車。曲禾連忙收起陰陽箋跟著跑上去,反正他現(xiàn)在只覺得曲爍身邊才安全,一個人在哪都害怕。曲爍這次只在密林中繞了兩下就開到了大路上,倒是平坦得多。“祠堂建在這里面,別人看到不會懷疑嗎?”曲禾問。曲爍道:“不會,他們找不到也根本進不去?!?/br>“哦。。。。。。”“你其實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鼻鸂q忽然這樣說。“什么?”“安姨說你本來就瘦小,小時候一有點聲響你就會哭,一哭就要一夜,誰哄都不行。所以我還以為我和你講這些你會接受不了,但看起來你的承受力還是比較高的?!?/br>曲禾支支吾吾地回答:“啊。。。我確實接受不了。。?!?/br>如果有一天,一個人告訴你,你這一輩子的任務是收魂抓鬼,那估計放誰身上都會覺得這人有病,說不定還得揍他一頓。但是曲禾信了,雖然他很害怕,但是他沒有懷疑曲爍說的任何一句話。饅頭像是察覺到主人的不安,便主動歪過腦袋躺在曲禾腿上讓他摸摸毛。曲禾笑了笑,胡嚕著饅頭的腦袋,默默把頭撇過看向窗外難得的風景。曲爍說半個小時的車程,確實只有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了H市的一座私人別墅,大門打開,曲爍又慢慢載著曲禾繞過一個巨大的噴泉和栽滿了玫瑰的花壇。曲禾看著眼前的精美別墅,到處都散發(fā)著資本主義世家的味道。“到了,下來吧?!鼻鸂q敲敲車窗。曲禾和饅頭一人一狗站在門口仰頭看著白色的城堡似的建筑,油然而生一種凄凄慘慘的感覺,他的衣服上甚至還有在廟里蹭上的灰和綠色苔蘚。曲爍上前拉著曲禾的手抬腳走上臺階,兩個保鏢站在兩側(cè)十分恭敬的彎下腰來:“三哥,小少爺?!?/br>曲禾悄悄問曲爍:“他們叫你三哥?”曲爍嗯道:“不過是個稱呼?!?/br>別墅里面倒不是曲禾以為的歐式裝潢,反而處處透著中國古典格調(diào),有趣的是在那連接著后花園的落地窗前居然還放了一張?zhí)僖巍?/br>除此之外,紅木家具上擺著茶具,一看就不單是擺設,而是真的有人常在那里坐著泡上一壺。隔斷也好、樓梯也好,連那墻角的邊邊框框都是木質(zhì)浮雕。一整個客廳滿滿當當,只是卻缺了點什么。曲禾盯著那沙發(fā)對面的一副書畫和旁邊懸掛的桃木劍才反應過來,這家里竟是連個電視都沒有。“義父喜歡清靜?!鼻鸂q看出曲禾的疑惑。話音剛落,二樓有人踢踏著拖鞋下來了,聽著聲音很是著急的樣子,曲禾好奇地抬頭去看,便看見一個女人滿臉欣喜,穿著普通的碎花棉裙,頭發(fā)稍微有些亂,不長不短剛至肩膀,似乎是剛睡起來。“是小少爺回來了嗎?”女人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但是卻差點踩空。曲爍大步跨了過去上前一把扶過女人,帶了點埋怨:“不急,人在呢,是曲禾。”女人笑意更深,連忙用手梳了梳頭發(fā),把耳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這怎么比說好的還快啊,我也沒準備點好吃的?!?/br>曲爍扶著她慢慢走下來:“曲禾,來,這是安姨?!?/br>曲禾站在那里有些拘謹,特別是他看到女人的眼睛。女人很漂亮,年輕時必然姿色絕絕,如今有了皺紋但是依舊很有神采,只是這眼睛,卻是看不見的。“安姨?!鼻涛⑽⒏┥恚⒅难劬τ悬c不好受。想起車上那一盒精致的不行的點心,曲爍說那是安姨特意給他做的,不感動是假的。到底心靈該有多美才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點綴出那么小巧的東西。“小少爺?!卑惨套ブ约旱娜棺?,說著帶了點哭腔:“別嫌棄姨,姨眼睛不好,沒嚇著吧?”曲禾連忙搖頭:“不不不,沒事,安姨,我還得謝謝您做的點心呢,特好吃!”“真的?”安姨果真高興起來:“那那那我再給你做去,面團我都弄好了,這不老三說大約得明天回來,我就等著呢。愛吃好,愛吃好,小時候你就愛吃姨做的東西,愛吃甜的?!?/br>曲爍接話道:“安姨,我給您打下手?”“說什么呢!”安姨順著曲爍的胳膊摸上去敲了下他的腦門:“廚房都是女人進的地方,你啊,老瞎說話?!?/br>曲爍抿嘴輕笑,便道:“好,那您去吧,早就餓了?!?/br>安姨應著撒開曲爍的手自己摸索著往廚房去了。曲禾小聲道:“不用幫忙嗎?”曲爍搖搖頭,看著安姨的背影:“她這樣高興?!?/br>曲禾點著頭,腳邊的饅頭蹭了蹭他的腿,沖他賣萌。曲爍道:“上樓,我和你說說家里的事。”曲禾跟著往上走,走到一半低頭再看客廳,恍然那滿滿當當?shù)臄[設卻是無形中開了一條路,能讓安姨在這家里來去自如。“跟我來。”曲爍喊他。兩個人進了二樓盡頭的房間,里面沒有過多裝修,白色是主基調(diào),看起來也沒有什么人住過。曲爍把門帶上,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陽光猛地灑下來,屋子里也多了些人氣。“這是你生母在世時的房間?!鼻鸂q道:“后來義父便自己去三樓住了,這里的東西一直沒動?!?/br>曲禾沉默地看著這里的一切,他完全不熟悉,也找不到一點印象。床頭放著一個相框,里面的男人便是曲嘯風,他坐在一張椅子上,身邊站著一個婀娜的女子,女子穿著旗袍,有著江南水鄉(xiāng)的婉約,頭發(fā)挽在腦后,斜著插過一支翠綠色的簪子。女子笑的很柔美,眉眼間和曲禾很像,眼尾上挑自帶風情,真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曲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他平時看起來眼角是有些下垂的,好像有點難以相處,但是若笑起來便是女子這樣,上挑著,多魅色。“你和夫人很像?!鼻鸂q也這樣說。“你叫她夫人?”曲禾聽起來更覺得別扭,這人嘴里的詞怎么都這般不同?“我從未見過她,只是大家都這樣稱呼,他是義父唯一的妻子,也是曲家唯一的夫人。”曲禾了然,再看過去卻嚇了一跳,只見那照片也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曲嘯風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咦?這是誰?我嗎?不對,不是我。。?!鼻滩铧c犯傻,曲爍剛說過他生下來時他娘便去世了的。“哦,我忘了告訴你,你上面還有一個jiejie,曲夢,今年24剛畢業(yè),現(xiàn)在人在國外?!鼻鸂q十分淡定。“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