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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垂眼,不用猜都知道結(jié)局并不好,否則白浮屠也不會在混亂中生下她,獨(dú)自歸島。 “他雷霆大怒,當(dāng)下就不管我還大著肚子,要?dú)⑽夷概。 卑赘⊥篮吡艘宦?,“他還不知我會武,沒等他一刀下來,我就跑了。后來在破廟里碰到你養(yǎng)父母,抱錯了孩子,他又在后頭追殺我,嘖嘖,不辭辛苦從祁國追到商洛。我當(dāng)時身子弱,也不方便回去找你,就錯過了?!?/br> 白浮屠笑了笑,二十多年過去,如今想來也真真覺得挺可笑的。自己這樣的性子,竟也曾有過那樣溫柔、那樣憂郁的時候,一心一意只想留在那個男人身邊。 “不是有人說嘛,忘記一個人其實(shí)很簡單,四個字——不賤,不見?!卑赘⊥榔沧斓?,“我回島就起了誓,杜絕了任何‘賤’和‘見’的可能性?!?/br> 白穆微微一笑,不知她哪里聽來的這話,但似乎……還挺有道理。 “所以乖女兒啊?!卑赘⊥蓝住踝樱瑦蹜z地?fù)嶂啄碌哪橆a,“人年輕的時候,難免會犯些錯誤,只要不揪著那些錯誤不放手,大步向前走,再困難、再痛苦,都會走過去的?!?/br> 白穆傾身抱住白浮屠,輕聲道:“女兒都明白的。” “小白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別看平時一副什么都淡淡的模樣,其實(shí)為人處事極有主見,還固執(zhí)得很,認(rèn)定的事情絕不會輕言放棄?!卑赘⊥琅闹啄碌募?,嘿嘿笑道,“所以不是我刻意撮合你們。知兒莫若母,當(dāng)初你們回來,我一看他那個別扭樣子就知道他那點(diǎn)心思了。但是乖女兒,我雖然覺得你和他在一起是最好不過,你卻不用因?yàn)槲覀兊钠谕藕退黄稹?/br> “不,娘?!卑啄?lián)u頭,打斷白浮屠的話,“我決定與他一起,并非是左右權(quán)衡各方思量得出來的結(jié)論?!?/br> 她曾在寂冷的山洞里守著滿身是血的那個人,整整兩個日夜,看著他的血漸漸干涸,他的氣息漸漸消失,他的溫度漸漸冷卻。 那兩個日夜,猶如兩世那樣長久。 “娘,原來我會害怕?!卑啄驴吭诎赘⊥兰珙^,她身上有讓人安心的氣息,絮絮道,“原來慕白死去,不在我身邊的話,我會害怕。我曾經(jīng)以為我再也不會相信一個人,卻無意識地相信他,相信他說他不會有事,相信他說不離不棄。我亦曾經(jīng)以為我再也無法去愛一個人……” 白穆微微一笑,“我不知這樣的感情是不是愛。畢竟如今的我和從前不一樣,我和他的感情,也與從前那段不一樣。但是……想著日后能與他共度一生,心下卻極為安定?!?/br> 靜看云起云落,默守花開花敗,或許并非所有感情都要轟轟烈烈才是真。 “乖女兒,你能這樣想就好了!為娘這顆心也算放下了!”白浮屠大喜,樂呵呵地拍著白穆的肩。 四月到來的時候,白子洲的天氣已經(jīng)如同正夏。 白穆的身子從前受過寒氣,怕冷,白子洲的天氣對她是極好的。只是她底子差,又不曾習(xí)武,經(jīng)年頑疾也不是那么容易根除。因此除了時常服些補(bǔ)藥,慕白還讓白穆隔幾日便去爬一爬后山。 這日正是烈日炎炎,白穆爬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瞇眼看前面的慕白,卻是兩袖清風(fēng),絲毫不見燥氣。 “阿穆,到那棵樹下便可休息?!蹦桨字钢胺讲贿h(yuǎn)處的一棵大樹,嘴角帶著笑意,聲色清朗。 白穆并不是第一次爬這座山頭,那棵樹看著近,其實(shí)要七彎八拐繞來繞去才到得了。 她看著慕白所在的方向,又往上登了幾步,再抬頭,慕白離她更遠(yuǎn)了。 若是從前,她大抵會咬牙直到慕白所說的那棵樹底才松口氣,但此刻她莫名心下一躁,蹲□子道:“不爬了!” “阿穆……” “走不動了?!卑啄麓怪X袋嘀咕道。 她昨日才剛剛爬過一遍這座山,晚上被白浮屠抓去試了一次新娘髻和新娘妝,子時才歇下,今日一早又一一見過陸續(xù)回島的族人,還未休息片刻就來爬山,腿都是軟的。 “前方并不遠(yuǎn)?!蹦桨仔Φ?。 “走不動了?!?/br> 不管,反正就是走不動了。 慕白一聲低笑,突然到她身前,背對她蹲下,“那我背你罷?!?/br> “好?!卑啄潞敛华q豫地?fù)ё∷牟弊?,蹭到他身上?/br> 陽光依舊明媚,咸濕的海風(fēng)吹過山頭,帶來陣陣清新的草木香。盡管只有一只手,慕白卻將白穆扶得穩(wěn)健,白穆只是緊緊地?fù)ё∷?,靠在他肩頭,穿過海風(fēng)的陽光便似探入心底,隨著身下人輕盈的腳步越來越清朗。 “慕白,再過三日,你就要‘嫁’給我了?!卑啄麓蛉ばΦ馈?/br> 白子洲若出女子,必是招婿入贅,日后孩子姓“白”以正血統(tǒng)。 “是?!蹦桨罪@然也心情極好,拉長了尾音,“日后背你一輩子。” 白穆不由展顏,陽光下面頰粉俏,雙眸閃亮,轉(zhuǎn)目望著慕白的側(cè)臉。半月來他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已與從前無異,常常眉眼帶笑,偶爾還拿她開開玩笑。 白穆沒想到慕白竟一氣將她背上了山頭,海風(fēng)更加清爽,蔚藍(lán)無邊,只看得人心曠神怡。她踮起腳摸了摸慕白的額頭,一片凈涼的觸感,竟當(dāng)真不覺得累,不會流汗的。 慕白笑著替她拭汗,“你若專心養(yǎng)好身體,日后我也教你修習(xí)內(nèi)功?!?/br> 白穆雙眼一亮,正要答話,眼風(fēng)掃到平靜的海面上出現(xiàn)一艘船,明黃色的旗幟迎風(fēng)招展,分外顯眼。 “慕白,你看那艘船……旗幟上的是個什么字?”白穆眉頭微蹙,盯著遠(yuǎn)方。 慕白轉(zhuǎn)身,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良久,才沉聲道:“商?!?/br> 這頭白伶四處尋慕白和白穆,聽到白芷說二人上后山了,不得不找到了白浮屠,急道:“夫人,海面上又發(fā)現(xiàn)了陌生船只!掛著明黃色的‘商’字旗幟,恐怕是商洛皇族!是否要命人擊退?” 白浮屠正優(yōu)哉游哉地?cái)[弄白穆的鳳冠,聞言抬頭,眉尖一揚(yáng),“商洛皇族?商少君?” 白伶還未答話,白浮屠“叮當(dāng)”一聲放下手里的鳳冠,一腳翹到長凳上,擦鼻大嚷:“擊什么!給我?guī)нM(jìn)來!今天要讓他豎著出我白子洲,老娘就不姓白!”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在世界末日,如果我還在的話,T T 61、真假妃嫁(六) ... 白伶雖不曾了解白穆的過往,但當(dāng)年慕白是從皇宮救她出來,如今二人婚期將至,海面就出現(xiàn)商洛皇族的船只,猜也猜得到少許。領(lǐng)了白浮屠的命出去,卻見慕白與白穆已經(jīng)在海岸邊,還停著一艘船。 “你真不要我去?”白穆拉著慕白的手,眉頭微蹙。 從前教她什么,碰到什么困難,慕白從來都是讓她自行解決。如今商洛的船只來,雖然不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