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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提到未來妻子時眼底閃過的一抹柔光,并不明顯的溫暖,卻因著那個夜晚的寒冷駐留在了心底,以至于半年后的現(xiàn)在,她竟還能記起他。 她只知道他來自白子洲,商少君,連帶著裴瑜柳行云對他尤為客氣,而其中柳行云直接稱他“慕小白”,應(yīng)該與他最為熟稔。他第一次見她便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商少君甚至為此特地讓他教她騎馬。 雖然她不知內(nèi)里原因,可她相信柳行云也如她一樣,對慕白充滿了好奇心,也對慕白為何對她感興趣充滿了好奇心。 因此她給柳行云那個名字,約他見面,柳行云或許會因著那個人來見她。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清晨,白穆草草用過早膳便找了身碧朱的衣物,拿了塊宮女的腰牌,再叮囑蓮玥幾句話后,小心翼翼地去了摘星閣。 白穆第一次去摘星閣的時候,只顧著緊張了,如今再去一次,不禁心下腹誹,難怪太后與柳軾會在這里幽會,當(dāng)真是不曾見過宮中哪個角落會比這里更加僻靜,且一路上宮人尤其少。 她入門便徑直上樓。這閣樓空曠,雖是先皇特地為貴妃所建,卻并不曾真正有過特別的用處,也不曾住人,只是閣樓干凈得很,定是有人時常來打掃。 樓很高,白穆一直向上,好幾次氣喘吁吁,累得不得不停下來。待她終于上了最后一層,才發(fā)現(xiàn)頂樓特別窄,只有一處觀景臺相對較為寬闊,而身在那觀景臺上,仿佛在高山頂端,山下景物盡收眼底。 因為地處宮墻附近,除了皇宮的景致,宮外長寧街上的人來人往都能看個七七八八。只是此時的白穆并無心欣賞,她靠在欄上休息片刻后,開始一心等著柳行云。 若柳行云不來怎么辦?若柳行云來了,被他瞧出端倪怎么辦?若一切順利,蓮玥那邊出了差錯怎么辦? 白穆一夜未眠,此時有些恍恍惚惚,柳行云站在她身前許久她才反應(yīng)過來。 他官服整齊,笑容明朗,仿佛柳家不曾發(fā)生變故,柳軾仍舊是當(dāng)朝丞相,而他還是當(dāng)初的少將軍,一見白穆回過神來就拱手俯身,道:“微臣見過娘娘?!?/br> 白穆與他有一丈多的距離,垂目睨著他,嘴角待了一絲冷意,道:“無須多禮,丞相大人?!?/br> 盡管事不關(guān)己,甚至是有些厭惡柳軾的,但對于柳行云,她還是和顏悅色不起來?;蛟S她到底無法適應(yīng)這皇宮,無法理解他們?yōu)楹慰梢詾榱藱?quán)勢出賣父親,且之后仍舊過得滿面春風(fēng),仿佛自己背叛的,不是生他養(yǎng)他的至親,而是懷恨已久的仇人。 白穆特地咬重了“丞相大人”那四個字,柳行云卻并未察覺到她的用意一般,面不改色地起身問道:“娘娘想要見微臣,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白穆收斂住情緒,微微一笑,道:“現(xiàn)下并無旁人,哥哥何須如此客氣?meimei不過有許久不曾見到哥哥,有些想念罷了?!?/br> “微臣不敢當(dāng)?!绷性圃俅喂笆指┥?,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遠模樣。 白穆?lián)P眉道:“看來哥哥是忘記當(dāng)初在瀝山與meimei說過的話了?” 當(dāng)初白穆重傷,柳行云在她房內(nèi)曾經(jīng)放下豪言,“你既是從我柳家出去,無論從前你是否姓柳,今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柳家不會棄你不顧?!?/br> 柳行云一臉迷惑地抬頭,似乎思酌了片刻,仍舊是迷惑,搖頭道:“娘娘請明示,時隔半年,微臣無用,恐怕是記不得了?!?/br> 柳行云這樣的反應(yīng)早在白穆意料之中。大難臨頭各自飛。她不再是她的義妹,她也不再是他柳家人,他不會幫她。 白穆也不惱,莞爾一笑,道:“其實今日讓右相前來,如右相所料,是有些慕公子的事要與右相商量?!?/br> “微臣與慕白交情尚好,愿替娘娘解憂?!?/br> 白穆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若真是“交情尚好”,也不用這個時候跑來,想從她這里知道點別人或許不知道的消息吧。 “右相也知道上次慕公子教我騎馬,與我相處了幾日,我無意中撿到了他的玉牌,可惜后來突發(fā)意外,他又離開得安靜,我便沒尋到機會還給他?!卑啄聫难g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玉牌,嘆息道,“昨夜宮內(nèi)發(fā)生何事,想必右相有所聽聞。我唯恐自身難保,這玉牌也無法還到慕公子手中,是以今日讓右相入宮,煩請右相見到他的話,便交給他罷。” 柳行云不掩懷疑地抬眉看住她。 白穆自嘲一笑,“我的來歷背景右相再清楚不過,還怕我會騙你,害了你么?” 說得難聽點,白穆當(dāng)年也就是個大字不識小理不通的單蠢村姑,哪里斗得過他們這些以爭斗為生的七竅玲瓏心? 柳行云俯身道:“微臣不敢。只是不曾聽聞慕公子提及此事,因此一時有些迷惑。” 白穆心思飛轉(zhuǎn),想到商少君當(dāng)初隱晦地問過慕白為何到商洛,打算在商洛待多久,想必柳行云也是不知道的,或許也一直想知道。 “右相可知慕公子前來商洛,便是為了尋他的未婚妻子?”白穆只在慕白口中聽到過那么幾句閑話,又剛好與玉牌有關(guān)系,便胡謅起來,但看柳行云的表情,似乎果然不知慕白到商洛的目的。 “這玉牌便是他與未婚妻子的定情信物。”當(dāng)初那塊的確是定情信物,白穆這句話說得比較有底氣,“如此重要的物什,我實在不想因為我弄丟了,你若連這點忙都不肯幫他,那也罷了?!?/br> 白穆說著便要收起玉牌,柳行云突然道:“慕白既是微臣的摯友,這玉牌,微臣當(dāng)然得轉(zhuǎn)交給他。” 白穆心下松口氣,重新拿出玉牌,遞出去,“拿著罷?!?/br> 那玉牌她稍稍做了處理,與慕白那塊形狀相似,但她不會刻字,不能做得一模一樣,要看來比較像定情用的玉牌,便特地選了塊鴛鴦佩。 柳行云眼底噙著明明暗暗的眸光,看了看白穆,再看了看玉牌,才起步向前。 從他上了這名叫“閣”實則更似塔的頂層,他就一直與白穆保持一丈遠的距離,妃子與臣子該有的距離,該有的禮數(shù),他都遵守,只為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就在他走近白穆,伸手接過玉牌的剎那,白穆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整個人都撲過來,將他用力抱住。 “兔死狗烹?!卑啄略谒吚湫Γ氨緦m就算被你吃了,也要反咬你一口!” 猝不及防一個擁抱,柳行云都未曾反應(yīng)過來,白穆一句話落地,接著一聲冷喝幾乎同時響起:“jian夫□!竟然背著皇上在此私會!先抓起來,速去稟報皇上!” 聽到裴雪清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喝聲,白穆一顆心也算是放下,“驚慌失措”地放開柳行云,垂眸低笑道:“右相此刻從這里跳下或許還來得及,若不怕被摔得粉身碎骨的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