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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母后可想聽聽我與他的故事?” 賢妃的未婚夫…… 當初白穆在酒樓說書找阿不,沒多久便被人識出女子身份,個個夸她情深意重,為了尋夫花盡心思。柳軾收她為義女,雖然可以將她的來歷身份掩去,那口口相傳的故事卻是無法銷毀的。 久而久之,賢妃入宮前有位未婚夫幾乎人盡皆知,而關(guān)于賢妃和未婚夫的故事,民間恐怕有十來個版本。 白穆毫不懷疑,不止是柳軾,太后和淑妃也必然在查那位“未婚夫”,偏偏苦尋無果。她突然主動提及,太后怎會不感興趣? 白穆穩(wěn)了穩(wěn)氣息,緩緩道:“如湄的未婚夫,其實……是個癡傻兒……” 作者有話要說:坐等高 潮…… 16、真假父子(四) 白穆初初識得阿不,或者說商少君的時候,一直認為他是個傻子。 她在凌河邊撿回滿身是傷的他,好不容易守到他醒了,問他名字,搖頭,問他為何受傷,搖頭,問他家住何方,搖頭,問他餓不餓,搖頭。 于是白穆只好喚他阿不。 他長久地沉默,在后院的石凳上一坐便是一整天,任由白穆如何逗弄他,他只是淡淡地看著,似乎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不會哭,也不會笑。 他第一次說話,是白穆過于無聊,拿著鏡子對著他,指著鏡子里的人嘲笑:“嘖嘖,你說你怎么這么難看!又笨又丑不會哭也不會笑!”接著拿鏡子對著自己,“呀,姑娘你真漂亮!整個商洛就數(shù)你最最漂亮了!”再將鏡子對回他,問:“你看你旁邊的姑娘好看不?”白穆一直都是自問自答,正要回答,他卻說話了,斬釘截鐵:“不好看?!?/br> 他第一次笑,是他傷愈,白穆拿家里剩下的布匹拼拼湊湊地替他縫了一件衣裳。穿上身后阿爹搖頭說她又在欺負他,阿娘說乖乖喲這么俊的公子被你整成什么模樣了,他卻笑了,笑得非常燦爛。 他第一次哭,是白穆替他引走野狼,在床上昏睡三日后醒來,他握著她的手捂住他的眼睛,良久不愿松開,她察覺到手心一片濕潤,也跟著紅了眼眶。 住在白穆隔壁的柴福便是名大夫。柴福說他該是中過毒,那毒對大腦損傷極大,因此身上的外傷好了,腦子恐怕是壞了,記不得前塵往事。 白穆那時還期盼著他早日恢復(fù)記憶,這樣他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成親。 卻不想他記起了前塵,也忘了她。 白穆對太后所說的,自然不會是全部事實。只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再真真假假地講些他們在一起的趣事。 這樣的趣事講得多了,太后的興致也淡了下來,催著白穆道:“天色不早了,湄兒早些回去休息罷。” 白穆看著也差不多到了子時,但昨日商少君說越晚越好……她略一沉吟,道:“如湄今日竟一點都不覺得困乏,母后,不若與我下盤棋?” 白穆已經(jīng)在太后眼底看出一縷焦慮,本以為她會拒絕,不想她微微一笑,帶著點寵溺道:“好,好,哀家今日就都依你了。” 太后的話并未結(jié)束,但白穆卻突然間聽不太清,眼前也漸漸模糊,太后似乎在說“你既想留在儀和宮,便留著罷”,又似乎在問“湄兒你困了”? 不困。 商少君說越晚越好。 不困。 商少君說越晚越好。 白穆的意識漸漸恢復(fù)的時候,腦子里回旋的仍舊是這兩句話。但她的眼還未睜開,便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 “娘娘!娘娘你在哪里?娘娘你快出來!” 是碧朱的哭喊聲。 白穆一瞬清醒,猛然睜眼,便見眼前火光沖天,一根橫梁“轟”地落在身前,門太遠,窗緊閉,四周guntang的熱浪越來越近。 一片嘈雜中,白穆只聽見外面的宮人不停在喚:“儀和宮失火了!儀和宮失火了!” 另一面,太后與蓮玥,連同另一名貼身宮女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鬼魅般迅速離開儀和宮。 “蓮玥,都安排好了么?”太后沉聲問道。 “娘娘放心?!鄙彨h頷首。 “玉茹,柳丞相那邊呢?”太后問向另一名宮女。 玉茹亦是頷首,低聲道:“此前奴婢查看過,一切依照計劃,柳丞相前往西四宮,皇上的御林軍也在附近潛伏。” 太后神色冷肅,吩咐道:“你去東南宮門等候接應(yīng)哀家。蓮玥,帶哀家去東九宮?!?/br> “領(lǐng)命!”玉茹略一拱手,便迅速沒入夜色中。 蓮玥帶著太后微一轉(zhuǎn)身,朝著東面的方向離開。 *** 太后的儀和宮火光沖天,后宮一片混亂,商少君的御書房卻是煙香繚繞,矮榻上兩人盤腿,相視而坐,對棋凝思,一派安逸祥和。 “皇上這一子下得妙?!鄙躺倬龑γ娴哪凶有σ庥?,悠悠道,“看似黑白混戰(zhàn),兩方不相上下,一子下去,前有埋伏待,后有追兵趕,這黑子……怕是插翅難飛?!?/br> 商少君嘴角含笑,昵了對面那人一眼,“幸得貴人相讓,贏不了便是朕愚笨了。” “皇上心思巧妙,用人更是巧妙,微臣不得不服?!蹦侨斯笆峙宸?,“只說后宮那人,性子執(zhí)擰且難以捉摸,皇上竟不費吹灰之力收入囊中,微臣委實好奇皇上是如何做到的?” “女人……”商少君微微揚眉,將棋盤中的黑子一顆顆撿起,“她要什么,給她什么,不日,你要什么,她給你什么。愛卿比朕更善于此道吧?” 男子一笑,“微臣哪敢與皇上相提并論?!?/br> “給你的東西,送去丞相那里了?”商少君話鋒一轉(zhuǎn)。 男子頷首道:“此刻他正折道去東九宮吧?!?/br> 商少君臉上的笑容明明暗暗,眸子盯著棋盤,沉得瞧不見波光,“難為太后等了他這么些年,朕也算做了次孝子,讓她見他最后一面?!?/br> “一箭雙雕,甚妙。”男子放下一顆黑子,輕笑道,“丞相不再,丞相之女皇上將如何相待?” “丞相之女?”商少君嗤笑,“愛卿這是在取笑朕?” “微臣不敢?!蹦凶庸笆值?。 “哈哈……”商少君笑道,“愛卿以為呢?” “微臣不敢妄下定論?!?/br> 正好窗外一陣風過,閃爍的燭光下黑色的人影隨風而至,跪在商少君及男子面前沉聲道:“回主子,一切順利,儀和宮大火,太后與丞相同時趕往東九宮?!?/br> 商少君與對面人相視一笑,“下去罷,一切依計行事。” 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未動,似在躊躇。 商少君揚眉道:“還有何事?” 男子拱手繼續(xù)道:“賢妃娘娘未能逃出,被困火中。” 商少君雙眼微瞇,睨著那人。 黑衣人未曾抬頭,只是拱手跪在地上,等著商少君的指示。 半